樂羨見弘曆態度轉變如此大,不免心生疑竇,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了他。
若是原主的話,必然不會開口詢問弘曆,可樂羨是從小被灌輸男女平等的新時代思想,縱然到了這裡她已是儘量地按着這個世界人的想法生活,但是自己先是被安排在這偏僻孤寂處,又遭受了兩個月的冷落,再加上此時皇帝態度的瞬間轉變,樂羨心中便生出惱火來。
就算是厭惡不喜也總得有個理由纔是,自己又沒做錯了什麼,他怎麼突然間就對着自己甩臉子?
“皇上!嬪妾可是做了什麼事惹了皇上不快?若是如此還請皇上明說,前一刻溫情蜜意,後一刻冷麪閻王,嬪妾不懂皇上究竟是何意!”
聽見樂羨這般說,弘曆站住了身形,他剛纔想起了自己的五女兒,雖然事情與樂羨無關,但是他認爲她心思深沉,即便是喜歡卻也有着防備,更加上五公主珺念是在樂羨懷中暈厥而死,他心中便有了芥蒂。擁樂羨入懷那一刻便想到了珺念在樂羨懷中的樣子,故而心中不快想離去。
此刻樂羨質問,弘曆知是自己理虧,便一時不作回答。
樂羨見弘曆止步,也反應過來剛是自己言語魯莽。若是惹惱了這個狗皇帝,自己必然沒好果子吃。這後宮都是他的,他想去哪都是他的自由,自己何必介意?思及此,樂羨便想着去親弘曆做個預知夢纔是正經事。
故而當弘曆正欲說話之時,樂羨已經摟住了他的脖子,不待他開口便給了他一個情深意長的吻來。
這個女人怎麼老喜歡這樣突然地吻自己!
弘曆睜着眼睛有一瞬間呆呆地看着樂羨。
他不知道他的耳朵和脖子都已經紅了,那侷促不安的手像極了一個初嘗愛情的少男反應。
明明已經寵幸過多次的女人,怎麼還會有這般的感覺?
樂羨親吻了一次,覺得不夠,不如多親兩次多做幾個夢纔好!
故而喘了兩口氣,欲在親弘曆,可弘曆早就一顆心慌亂不行,倉皇奪門而出了!
樂羨見着弘曆那慌張離去的背影,疑惑地叨唸了一句,“怎麼還跑了?”
花心大蘿蔔也害羞?
可能是真的不喜歡被自己親吧……
弘曆從竹香館出來,氣息不穩,心口起伏不定,他不知自己怎會這般。
李玉是旁觀者清的,他已瞧出了自己主子對樂羨的在意之情,不免想着爲主子解憂,笑着道:“皇上,要不要傳容貴人侍寢啊?”
“侍寢?”弘曆直了身子,已經定下了心神,故意冷言掩飾自己的心虛,喝道:“朕有那麼多奏摺要批閱,侍什麼寢!”
李玉面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而弘曆已經快步往養心殿去了。
這夜樂羨果然又做了一個預知夢……
只可惜第二下沒有親到,不然便會做兩個預知夢!
七月十五這日恰逢中元節,樂羨漏夜攜了茹仙往冷宮而來。
又是收錢算賬的好日子。
前幾日七夕樂羨編制的手繩在宮外賣得大火,樂羨一直着急着算算自己賺了多少錢,但是這幾日進寶當差很是繁忙,也抽不出身,故而一直拖到了今日。
因着是中元節,祭祀亡魂之日,各宮出來的人少,又逢進寶得空,於是便約定了今夜交接。
茹仙一路隨着樂羨,渾身有些毛毛的,直到了冷宮,竟然萌生出一種回家之感,心方踏實了許多。
進寶早已經侯了多時,見樂羨來了,奉上一百五十兩銀子,笑得合不攏嘴,“小主,這次可賺得多呢!”
樂羨拿出五十兩銀子給了進寶,讓他自己留一部分,再分給冷宮中那幾位婦人些,遂問道:“東西可都備好了?”
進寶點頭哈腰,滿心歡喜,他自從忠心侍奉樂羨,不僅復了副總管的職位,這月月的銀子也不少賺,自然更是忠心不二,道:“小主一百個放心,奴才都準備好了,因知道小主是要準備錦玉滿堂,奴才已經領着幾個老婦洗好切好,只等着小主來做了!”
樂羨賺了銀子高興,這些人又終日在此勞苦,故而樂羨讓進寶準備了好些水果,準備做水果撈給大家打牙祭。只不過爲了不點眼,用的是尋常易得的水果,不似給太后準備的那般豐盛。
說起太后,自打上次樂羨去了慈寧宮受冷落之後倒是再也未去過了。好在太后也並未找她的麻煩,只是不待見她而已。
說做便做,樂羨領着茹仙與進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做了數碗水果撈來給冷宮的婦人們分了。
那些婦人精神狀態好了不少,此時有幾個已經面上帶笑地口說“謝謝”了,這可是從前從未有過的。
樂羨親自端了一碗水果撈給進寶,“你最辛勞,宮裡宮外的跑,快嚐嚐!”
進寶接過那碗水果撈,未等謝恩,眼眶卻紅了,扁着嘴轉過身去抹了把眼淚,才道:“小主待奴才這麼好,奴才誓死孝敬小主!”
吃着吃着,進寶腦中靈光乍現,雙眼精光直冒,端着水果撈道:“小主!奴才有一個主意!”
進寶提議在宮外開設一間店鋪,售賣水果撈這等甜品,再賣手帕手繩,不怕賺不到銀子。
樂羨聽了便覺得這個主意甚好,遂與進寶細細商量了,將一百五十兩銀子盡數給了進寶,明日再給進寶送上五十兩,統共二百兩銀子當做本錢,先租個小一點的店面,等以後賺了錢了,再換大的。
宮外一應事務便交由進寶打理,進寶連連應聲,只等着得空便去辦了這件大事。
七月十七這日玲玉突然胎動,樂羨聞信之後匆匆趕到了鍾粹宮,在屋外不住地踱步,只聽得裡面玲玉的叫聲甚是悽慘,樂羨擔憂不已,問跪在屋外的姜仁文,道:“怎麼姐姐的聲音如此駭人,她到底有事無事,你可得說實話!”
姜仁文額頭之上也有細細的汗珠,但是他對玲玉的身體狀況是瞭解的,這些日子都是他在負責玲玉的安胎藥,道:“小主放心,忻嬪娘娘素日體質還算健壯,應是無礙。”
此時祥貴人方知瑜走進了過來,她與樂羨施了平禮,扯着脖子往屋子裡看了看,陰不陰陽不陽地高聲說道:“我這剛從養心殿回來,皇上正與和親王在下棋,看來是沒有來這兒看忻嬪娘娘的意思啊!”
樂羨瞬間柳眉倒豎,面上掛了怒容,“祥貴人,你慎言!”
知瑜輕笑了一聲,“我只不過是說實話而已,容貴人怎麼生氣了?再說,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不小心便是一屍兩……”
啪的一聲,知瑜的後半句話愣是被樂羨一巴掌給打得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