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恐怖的畫面把我徹底嚇傻了,看着丫頭身體不停擺動,腦中一片空白。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到底是誰,這是在哪兒?如果是夢境,也太過殘酷和可惡了。
本能靠近懸掛的屍身,想要將她放下,入土爲安。誰知,當我接近時,她竟然抽動起來,嚇得我拔腿就跑,一直到再也跑不動了爲止。
擡眼看去,眼前景色卻完全變了,這是一座城市中的街道。正是入夜,街上人稀稀落落,道路不寬,兩邊路燈並不明亮,其中還有一盞不停閃動,看來用不了幾下就會永遠熄滅了。
我腦中還是剛纔丫頭那恐怖的畫面,心中難受異常,就這樣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該去往何方,如何才能離開。
“救…救…救救我…求…求你…”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在一旁小巷中響起。
我趕忙朝裡看去,見到一人伏在地上,身體顫抖,卻不能行動。這是…難道有人受傷?跑到這人身旁,細看之下,此人衣着華麗。手工西裝,外加名牌大衣和皮鞋,遠遠超過當時一般百姓。頸中、手腕和手指上,全是金銀首飾和名牌機械錶。將人扶起,看正臉,不認識。年歲大概四十左右,身材適中,個頭好似與我也差不多。
我連忙問道:“大叔,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那人看了看我,表情驚訝,但仍回答道:“我…我是李…李長洪…心…心臟…”跟着開始不停倒氣,再難發聲了。
“李長洪是誰?心臟?難不成是心臟病?”於是我趕忙在這人身上查找,是否有硝酸甘油等應急藥物。可竟從衣兜內先翻出一個錢包,裡面滿是現金,這錢恐怕夠那時普通一家人富裕地生活一年還多。錢包中還有身份本,上面顯示姓名,另外有家庭住址“天津市南倉道1-78”。那個年代,身份本都是手寫、配照片,之後蓋章,與現在的身份證相差很大。又在他大衣內兜掏出一份疊好的報紙,時間竟是1967年2月,頭版頭條特大篇幅寫着“富商李長洪,擔任某某商會主席,特此祝賀!”等字樣。
天哪!眼前這位是大人物啊!跟着再去翻找,終於在他貼身襯衣口袋中找到了一瓶硝酸甘油,取出一粒,掰開他的嘴準備放在舌下。這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讓你看看真正的選擇!”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果然,身體再次失去控制,把李長洪輕輕放下,退出了小巷。站在巷口來回看着四周環境,因爲已入夜,街上基本無人,何況這小巷呢。耳邊聽到那人不停哀求和**聲,可我卻不能控制自己,竟這樣站着不動,也不回頭去看,直到那聲音消失不見爲止。
再次回去,李長洪的瞳孔已經放大,色變灰白無光,嘴脣紫烏,摸着頸部,已經失去生命體徵了。“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我在心中問道,可那個聲音不再回答。
接下來發生的,讓我更想不到。我竟然將人扛了起來,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大力量?現在回想丫頭家發生的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我麼?
就這樣,我竟然將人扛至一處廢舊破屋中,把屍體放置在一殘舊方桌上。從我衣衫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長盒,打開後,是幾十種工具,看似手術用具。“你要做什麼?”我再次問道。
這時那個聲音竟然回答:“看着就行!”跟着拿出一把手術刀,向李長洪臉上劃去。
我心中一驚真想扭過頭去,可身體不受控制。就這樣,血腥殘忍的場景,我全看在眼中。如果這是在現實,恐怕早就吐了。
經過約半小時操作,我竟然完完整整的把李長洪這張臉皮剝了下來,跟着又掏出多種工具開始處理人皮。天哪!這是…
直到天已見亮,人皮才處理完畢,隨後我竟將其往臉上戴去。又是一番操作後,藉助屋內一面破鏡去看,乖乖!這…這臉…李長洪!再次走到屍體前,將他身上所有衣物全部扒了下來,穿在身上,竟完全合身。之後把自己那身舊衣套在李長洪身上。一切辦妥後,又將屋內廢椅、爛木整合起來,圍在屍體邊。掏出懷中一銀質酒壺,打開後,酒味兒刺鼻,這應該是伏特加。倒在屍體和廢木上面,點火!同時把錢包和身上全部首飾,都拋入火中。
“你…你毀屍滅跡,是…是要冒名頂替!”我驚恐萬分,可那聲音就不再回應了。
由於此地已經廢棄許久,直到燒盡一切,都未被人發現。之後將殘骸就近刨坑掩埋,這才順着身份本所寫地址尋去。
來到地址所在,竟是一處偌大別院,佔地恐有多畝地。我僅在大門前看了一會兒,竟沒有進去。反而轉身離開,來到當時發現李長洪的那條小巷。找到一塊碎磚,猛地拍向自己後腦,頓時頭暈目眩,鮮血直流,隨後將磚塊拋入一旁地面淤積的污水中。看到有人朝這裡走過,直到接近,假裝慌亂衝了出來。引起行人注意後,這才假意昏迷。
就這樣,暫時被定爲了臨時起意的搶劫事件。當我身在醫院,剛包紮完傷口,處理室大門就被推開,進來了三人,一成年女子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可讓我驚奇的是,其中那個年齡最小的女孩兒,竟是馨兒模樣。
那成年女子看到我就衝了過來,擁抱着痛哭起來,口中不停喊着:“長洪!長洪!這是誰這麼狠心…”等等。我全聽不下去,只顧看着馨兒。
這時醫生走來安慰一番,說道:“李太太,李先生似乎受人襲擊,重創了頭部,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不等醫生說完,我趕忙推開那女子,一臉茫然說道:“你是誰?”心中的我十分氣憤:“丫的!你這是想裝失憶!”
果然那女子吃驚不小,連忙詢問醫生。醫生再次檢查,告知,可能是驚嚇和創傷,造成了短暫失憶,等等。最後女子強烈要求,決定返回家中,由私人醫生治療。
就這樣,一個陌生人,竟藉助李長洪的人皮,混進了本不屬於自己的家中。現在他想要什麼,十分清楚了。這個噁心、沒有人性、貪婪的禽獸!
經過一個月的家庭治療,憑藉裝傻充愣,慢慢已經掌握了家人的習慣。同時夜晚,還偷偷翻查這家中相關信息。漸漸開始戲精上身,準備融入其中。在這期間,還了解到,那一男一女的孩子,並不是李長洪的子女,而是與這個夫人再婚,她帶來的,與自己全無血緣關係。
這傢伙仍死性不改,時不時偷看或暗中觀察着那像馨兒的女兒。這敗類!
就這樣,半年過去了。這一家人竟然全無察覺,真是恐怖至極。
這天深夜,我…不對,是“李長洪”。又偷偷離開房間,來到書房翻查着什麼,正當他聚精會神時,忽然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李長洪”一驚,差點弄掉手中資料。扭頭看去,竟是一女子,阿蘭。她是家中女傭,一直負責所有人的飲食起居,常住在此。
此時阿蘭好似習慣,手中捏着兩枚錢幣,輕輕碰撞着,同時問道:“老爺,這大半夜,您在做什麼?”
“李長洪”心理素質太好了,竟然馬上從慌張中安靜下來,回道:“啊,我…我找些資料,明天…明天要用。沒事,一會兒就好,你先去休息吧!”可能認爲僅是個傭人,所以並不打算理會,也就早早打發算了。
誰想到,阿蘭並未離開,站在身後看了一會,低聲說道:“你不是李長洪!究竟是誰?”
心中一個激靈,半年有餘,這枕邊人和子女都未發現異常,怎麼這區區女傭就…“李長洪”扭頭不自然地一笑,說:“阿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李長洪,那是誰?”
嘿嘿兩聲輕笑,阿蘭說:“我觀察很久了,你幾乎每晚都偷偷翻查家中照片、日記或其他資料。雖然能騙過太太,可生活習慣卻相差太多。別小看我這外人,在家中十年,操持生活起居,不是假的!”
“李長洪”本想再次爭辯,可阿蘭又說:“別費力氣了,如果你不承認,我這就去找太太說明一切。可想而知,你這獨角戲還能再撐幾時!”說完轉身要走。
“李長洪”心中一動,我知道,他狠勁兒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