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毛的攙扶下,我緩緩地站了起來。
目光瞥了坐在地上的關巧民一眼,我轉身面對向了牆壁上關巧欣的那張黑白照片。
我站穩後,狗毛也鬆開了我,我對着牆壁上的那張照片,深深的鞠了一躬。
幾秒鐘後,我才緩緩地直起了身子。
我知道此刻我對關巧民說什麼話也是無用的,我嘆了口氣,邁步一瘸一拐的朝着門外走去。
我的心裡很堵,很難受,彷彿失去了一個什麼東西一般。
在走出這扇門的時候,我腦海裡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關巧欣的畫面,她扶着她的嫂子要去醫院,因爲力氣小,要我幫忙。
然後就是她去到樓上給我送豬腳姜,又去到她家裡,幫着她一起做飯,我還當面說她漂亮,說她長得有些像TVB裡面的一個女明星,她很高興,也很害羞。
走出這扇門後,狗毛和那個紅棍跟在我的身後,那些馬仔也朝着樓下走去。
來到這一樓的樓梯口,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關巧欣晚上站在這裡徘徊,見到我跟高宏後,羞澀的叫我陪她出去買東西。
一個只是跟我一點熟悉的女孩死了,我會難過一下,但現在那女孩是因爲我而死,我內心的那種愧疚,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出來的。
下樓的時候,我的思維有些懵,直到走到出租樓的大門口,我才擡起頭,目光變得無比堅定起來。
那些對關巧欣下手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我怕偏過頭,望着那個天龍社負責這條街的紅棍,問道:“你們的地盤上,有一個女孩被人輪姦了,然後跳樓死了,你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
那紅棍之前是對我很傲慢的,覺得我找他幫忙是浪費他的時間,不過此刻,他對我的那種傲慢好了幾分,在聽到我的話後,他說道:“香港跳樓的人有很多,和你認識的那個女孩,我也有聽聞過,前些天說這條街上有人跳樓死了,但是這種事情,和幫會沒關係,我也很少去關注。”
他不關注也屬正常,我問他:“警察現在抓不到那些人,你們有辦法嗎?”
“你想讓我們幫你找出那羣人?”這紅棍語氣有幾分驚訝。
我點點頭,說:“是的,你們。”
我在香港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要靠天龍社幫忙了。
紅棍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的傲慢,他說道:“這個我可做不了主,你可以花錢讓我們龍頭下令幫你查,要是龍頭下令了,我想還是有可能可以查到的。”
姜天龍!
我眯了眯眼睛,讓姜天龍幫我把吳東方他們救出來,去掉了三百多萬,這次要讓他幫我把那夥人給找出來,還不知道要多少呢。
不過就算他要的很離譜,我也只能認了,不幫關巧欣把仇報了,我內心的那種愧疚,無法得到緩解。
那紅棍說完後,狗毛就上前一步,對我說道:“劉新,你現在是聯繫不上我們龍頭的,你可以先和我們小姐說一聲。”
聽到狗毛這話後,我說:“嗯,那麻煩你現在送我回別墅那邊。”
狗毛嗯了一聲,和那紅棍打了聲招呼後,就帶着我坐上了車子。
去別墅的路上,我望着窗外,雙眼的視線是沒有聚焦的,我的腦海裡像是在放電影一般,都是關巧欣的畫面。
想到她的音容笑貌,我的拳頭不自覺的捏緊,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
我一路都在愣神,什麼時候到的別墅我都沒有察覺,是狗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到了。
我開門走下了車子,穿過前院,走進了姜雅嫺家的別墅裡面。
姜雅嫺正在和她女兒玩遊戲,在聽到動靜後,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劉新,你……你怎麼了……”看到我的模樣後,姜雅嫺驚呼了一聲,朝我跑了過來。
她跑到我的面前,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問我:“你……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我望着她那張俏臉,沒有說話。
我不說話,姜雅嫺更加的慌亂了,她問:“你剛纔過去,那邊是不是出什麼危險了?你身上的傷……我……家裡有跌打藥,我給你擦擦吧,或者現在去醫院。”
我無力的擺了擺手,對她道:“不用了……”
說着,我就朝着沙發上走去,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渾身無力,走路都十分的吃力。
我走到沙發上坐下,姜雅嫺也很快的把跌打藥給拿了過來。
我臉上有幾塊淤青,是關巧民的拳頭打的,嘴角和嘴巴里面都被打破皮了,一些粘在下巴上的血我也沒來得及擦掉。
姜雅嫺小心翼翼的給我處理着傷口,我能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似乎害怕把我給弄疼了。
“到底怎麼了,你爲什麼不說話啊。”姜雅嫺再次詢問。
我咬了咬疼痛的嘴脣,對她說道:“那個女孩,因爲我,她……死了……”
說到這裡,我的眼睛再次溼潤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隨即,我便把去到關巧欣家裡的事情,全部都和姜雅嫺說了。
姜雅嫺聽完後,默然無語,過了幾分鐘後,姜雅嫺纔拿起茶几上的一張紙巾,伸手幫我擦了擦眼淚,說:“劉新,這……這其實也不能怪你的,你也不想那樣。”
姜雅嫺的安慰,聽在我心裡根本沒感覺。
她擼起我的袖子,看到我身上的那些傷痕後,她皺眉道:“他怎麼打的這麼重……”
我苦笑一聲,說:“重點好,他不打我,我心裡更難受。”
“你真傻!”在我說完那話後,姜雅嫺嘴裡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來。
我說:“我確實很傻,明知道那是明義社的地盤,還和她走的那麼近,結果害了她……”
姜雅嫺又對我說起了一些安慰的話語,她說完後,我望着她,說:“雅嫺,我不給關巧欣報仇我是不會安心的,我在香港這邊,只能讓你們家幫忙了。”
姜雅嫺立刻站了起來,說:“好,我現在馬上聯繫我爸爸,讓他查出是哪些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