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在醫院裡久待,沒過一會我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公交車上,眼睛看着窗外夜間的街景,我的情緒很低落。
腦海裡回想起了昨晚在臺球室的事情,當時我幫趙峰掙脫開黑人之後,就往窗戶那邊跑,我記得不是很清楚,我覺得好像當時趙峰是推了我一把,讓我跑的速度更快一點的。
我又仔細的想了想,趙峰當時有沒有推我,想了一會後,我能確定當時趙峰推了我一下了,雖然推那一下不至於讓我跑的有多快,也不至於讓他被人抓住,當時在那種情況下,他還那樣做,讓我感覺挺夠義氣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裡很是不希望趙峰去坐牢。
第二天店裡很忙,忙到都快沒時間吃飯了,晚上下班後,我沒去找黃琳逛街,而是一個人去了足浴中心裡面。
到了足浴中心的辦公室裡面後,我只看到了一些比較陌生的兄弟,熟悉的面孔一個都沒有看到,熊哥和鄒安自然也沒在。
我找了一個兄弟問了一下,問他們熊哥是不是在速迪酒吧,得到的回答是點頭。
隨即我就去了速迪酒吧,今天的速迪酒吧已經正常營業了,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我站在速迪酒吧的門口,看到門口兩邊正站着四個少青幫的兄弟,都是之前在足浴中心裡看場子的。
昨晚剛拿下速迪酒吧,今天的安保工作必須要做到位來,要是昨晚拿下,今天就出亂子的話,估計這酒吧的老闆就會很不開心了。
我走過去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他們也對我點頭微笑,我問熊哥在不在裡面?他們回答說熊哥在裡面的二樓,你進去要是找不到,問其他兄弟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走進了速迪酒吧,走到酒吧大廳後,那濃重的音樂聲和雜亂的男女叫聲讓我皺了皺眉頭,相對於足浴中心而言,這裡就顯得非常的熱鬧了。
速迪酒吧的大廳很大,估計最少好幾百個平方,大廳裡有兩個舞臺,此時上面正有一些衣着暴露的女孩在上面載歌載舞,雙手在身上私密的部位做些撩人的動作。
每當她們做出非常放蕩的動作時,總能引起不少的歡呼聲,我一步步的往裡面走,我看到舞臺上的那些女孩大多都挺有姿色,長得蠻好看的。
我對大廳並不熟悉,走了一圈,才找到上二樓的樓梯在哪裡。
二樓的樓梯上也站着少青幫的兄弟,不過他們不認識我,走上去的時候,問我上來幹什麼?
他們把我當成來酒吧玩的人了,我說我是幫派裡的兄弟,來找熊哥的,熊哥在哪個房間。
聽到我這話後,他臉上的表情明顯緩和了許多,他給我指了一個方向,說那邊左手第二個房間,推進去就是了。
我走到了他所指的房間門口,這二樓是不對外開放的,我敲了敲門,裡面傳來進來的聲音後,我才推門走了進去。
走進這屋子後,我才知道足浴中心的那個辦公室有多不上檔次了,這個屋子的裝修擺設,能有豪華來形容了。
屋子裡放着一張辦公桌,熊哥坐在辦公桌後面吸菸,除了熊哥外,屋子裡還有鄒安和其他一些兄弟。
鄒安看到我後,笑了一下,說劉新你還挺講禮貌的嘛,進來之前還知道敲門。
我也笑了一下,並沒有答話。
我走過去後,叫了一聲熊哥,熊哥對我點點頭,說隨便坐吧,這裡都是自己人。
我坐在沙發上後,就問熊哥:“我今天來,是來問問趙峰的事情的,熊哥,趙峰在派出所裡怎麼樣了?”
我這話一說出後,熊哥的臉色就沉了下去,他吸了一大口煙,然後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把他的臉籠罩的看不清楚。
熊哥沒有說話了,屋子裡變得很安靜,等到他把煙抽完後,才說:“這次他算是栽了。”
熊哥這短短几個字,讓我心涼了一下,我連忙問怎麼栽了,是不是很難把他撈出來?
熊哥就說何老大去疏通派出所裡的關係了,趙峰以前的那個案子被翻了出來,那個案子沒破,本來就給派出所不少的壓力了,現在能破案,警察都不會放過,何老大也盡力了,可能過兩天,趙峰就要被訴訟判刑了。
我問要判多少年?熊哥拿出一根菸,在桌子上來回的敲着煙,煙都被他敲變形了,他說:“估摸着,最少可能六七年吧。”
聽到這個數字,我緊了緊自己的拳頭,六七年啊,這是一個說起來簡單,經歷起來很漫長的時間,一兩年可以改變一個人,六七年整個社會都會有很大的改變,趙峰這一進去,最少六七年,出來後,他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
“沒有辦法把趙峰撈出來了嗎?”我追問了一句。
熊哥說:“何老大盡力了。”
聽到這話,我哪裡會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說到底了,趙峰也只是一個小弟,他雖然能打能抗,但少青幫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犯的案子很麻煩,估計何老大也就不想多費力氣了吧。
我抿抿嘴脣,下意識朝鄒安看去,他臉上很平靜,沒有一絲對趙峰的惋惜。
回想起趙峰那晚跑的時候推了我一下,我忽然對熊哥說:“我可能有辦法能幫趙峰。”
我以爲我的話會讓屋子裡的人都很驚訝,事實上卻是他們只是有點訝異而已,熊哥看着我,說:“你有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說熊哥,我有什麼辦法你就別管了,我不知道我的辦法有沒有效,但我會去嘗試的。
熊哥盯着我看了一會,他沒追問我用什麼辦法的事情,而是對我說:“這段時間你也最好少在街上轉悠,黑人是你們三個捅的,警察有可能會抓你們兩個。”
我點點頭,熊哥又說了幾句話後,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人慢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是光頭,他已經能自己走路了,雖然走的並不快,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和熊哥打招呼,就坐在了我的身邊。
光頭是下午出的院,熊哥給他安排了住的地方,他也是剛來速迪酒吧。
熊哥關心了光頭幾句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鄒安的身上,他說:“鄒安,我現在就留在速迪酒吧了,足浴中心那邊,暫時你去主持大局,我會打電話過去通知那邊的兄弟的。”
鄒安臉上看似平靜,但仔細觀察,能看出他很激動,他說好的熊哥,足浴中心那邊,我會給你看好,絕對不會出亂子的。
我和光頭對視了一眼,眼睛裡的神色都很複雜,熊哥雖然嘴上說暫時讓鄒安主持大局,但隨便一想就知道,鄒安肯定會成爲新晉的小老大了。
熊哥抽了一口煙後,又對鄒安說:“足浴中心那邊最近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加上你,留十個兄弟在那邊就好了,其餘的都讓他們來我這邊,這邊場子剛拿下,人手必須夠,不能出問題。”
鄒安說好的熊哥,回去我就讓人過來。
熊哥和鄒安說完後,看向了光頭,說光頭,你好好養傷,傷好了就來這裡跟着我。
光頭點頭應好,我也明白熊哥這樣做的用意,趙峰光頭是熊哥的左右手,趙峰進去了,光頭要是再離開他身邊的話,有些事熊哥會不好辦,足浴中心是鄒安去管理了,光頭要是留在足浴中心,權力上被鄒安壓着,這樣對光頭很不公平。
光頭來速迪酒吧繼續跟着熊哥,是最好的選擇。
說完光頭,熊哥才說的我,他問我準備什麼時候辭職來看場子,我說我好像是後天發工資吧,發完工資我就不幹了。
熊哥恩了一聲,說盡快辭掉,過來跟着我,跟着我絕對比你打工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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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哥和我們聊了好久,等他說完要說的話後,我們才從辦公室裡出來。
我和光頭還有鄒安走在了一起,下樓梯的時候,我問光頭要不要扶你下去,光頭說不用,你哥我下個樓梯也要人扶,那不是笑話嗎?
酒吧裡聲音很雜亂,我們說話都要湊到對方的耳朵邊上說,走下樓梯,我們三個就朝酒吧外面走去。
來到酒吧的門口後,鄒安拿出一根菸扔給了光頭,光頭接過後,鄒安就說你們哥倆聊吧,我先回足浴中心了。
光頭說嗯,你去忙吧,然後鄒安就轉身就要走,走了幾步後,鄒安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回過頭來問我,說對了劉新,你說你有辦法幫趙峰,是什麼辦法啊?
我說這個辦法不好表述出來,能不能有效還不一定呢。
鄒安點點頭,說趙峰的這種情況,你那個辦法也肯定沒用的了,何老大都沒辦法的事情,很難啊。
我說是很難啊,但總要去試試不是嗎,不試一點機會都沒有,試了哪怕是百分之零點一的機會,也是機會啊。
鄒安笑了一下,說這話有道理。
鄒安和我們又聊了幾句後,才轉身離開。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們視線裡時,我就看到光頭把鄒安發給他的那根菸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