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是這麼說,亓官雨仍是覺得心中像是有根刺似的。
因爲,她深知雲歌笑其實到現在爲止,仍是愛着白靈然。
流雲銀紗衣,本就是雲歌笑想要送給白靈然的,只是礙於閻易天的存在,纔會分自己一套的。
亓官雨的沉默,白靈然心似明鏡,但她卻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
“雨師姐,如今你有沒有辦法通知梵心宗的圓通大師,前來仙靈山相助我們呢?”
“圓通大師?我和他並沒有多少交情。”
“不管如何,還是儘量試試吧。”
“好,那我這就給圓通大師發一個信函。”
亓官雨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晨曦那光芒,從窗外直射入屋。
白靈然看了一眼窗外,溫婉的笑道:“時間也不早了,師姐還是好好休息吧。也好參加晚上的指導,我想看到健康的你。”
“嗯,你也回去休息。”
告別了亓官雨,白靈然離開了九連峰。
她沒有馬上回自己的山泓峰,反倒是去了九心峰。
有些事,她還是想當面問問崔槿萱,墨家的事,她聽聞的最多是關於墨家在十大家族裡的排首地位,想要再深一點就不清楚了。
既然要與一個墨家對戰了,怎麼也得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九心峰上,南蠻族的族人們都起牀做事了。
他們十分團結與友好,一見到白靈然的時候,都會主動的朝她點了點頭,“靈兒姑娘好!”
“大家好。”
越過那些南蠻族人,白靈然來到了崔槿萱的住處。
剛剛走到門外,就聽到了崔槿萱屋內傳來悠揚的琴聲。
琴聲如哭如泣,訴說着悲傷之意。
聞者傷心悲憫,心情也跟着難過。
白靈然蹙眉,伸手敲了敲門,“崔姑娘,我是靈兒,我們談談好嗎?”
門內好一陣無聲。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門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打開了。
崔槿萱的臉龐上,殘留着淚痕。
白靈然一看如此,更是有些意外,趕緊走了進去,反手將門關上,“崔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峰弟已死了,我只是彈琴訴說我對他的歉意。”
“原來如此。崔姑娘,今天我來,是想請教你幾件事的,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崔槿萱苦笑,“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是這樣的,墨家身爲十大家族之首,墨家到底有什麼能耐居於此位?”
“聽你這麼一說,就知道你對墨家瞭解只是皮毛。墨家真正厲害的地方,並不在於墨家的聲望。而是,墨家有墨塚。”
白靈然一愣,丈二摸不着頭腦,“墨塚?這是什麼東西?”
見她茫然的樣子,崔槿萱比了比面前的椅子,示意白靈然坐下。
待白靈然坐下之後,崔槿萱這才解釋道:“嗬!墨塚並不是東西,相當於是一個強大的組織,墨塚裡,高手如雲。墨塚裡的所有高手,都是效忠於墨家,墨家族長統轄這墨塚,正因爲墨塚裡的高手衆多,並且神秘,無人知曉墨塚到底有多少精英高手。只知道,墨家人心胸狹窄,得罪墨家的人,都不得善終。所以,墨家人在江湖中的行爲,四個字可以概括——睚眥必報。”
“那,你可曾接觸過墨塚裡的高手?”
“墨軒本身就是墨塚裡的高手之一。”
白靈然倒吸一口氣,她真沒有想過墨軒會是這墨塚裡的高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一次墨家帶着墨塚高手們攻擊仙靈山,豈不是有一場惡戰了?
像是能猜到她心事似的,崔槿萱繼而說道:“墨軒如今恢復雙眼,他有很大的機會成爲新任的墨家族長,成爲墨家最年輕的族長。他的野心很大,如今你讓我們南蠻族的族人們都呆在仙靈山上,其實也相當於是把南蠻族的族人災難往仙靈山上帶。說起這事,我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你。”
“照你這麼說,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南蠻族的族人都交出去?”
白靈然冷眼旁觀的反問。
要是崔槿萱膽敢說是,她肯定會甩她一個大耳光!
在她凌厲眼神瞪着,崔槿萱識相的沒有吭聲。
崔槿萱是有這個想法,但自私一點,她並不想南蠻族人成爲墨家人驅使的僕人。
這些日子以來,崔槿萱反覆的思考着墨軒到底想要什麼。
她意識到了,墨軒並不是要殺所有南蠻族的族人,只是想要她帶領着南蠻族人歸順於墨家。
有了南蠻族的巫蠱與自己強大的實力,會讓墨家更加坐大。
“那天你與墨軒沒有釋放你的獸寵翔天金龍,正是因爲你知道他會控制獸寵?”
“嗯。”
崔槿萱點了點頭。
“那你的獸寵現在在哪?”
“在我的空間裡修煉着。”
白靈然點了點頭,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很好!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若不想你的族人成爲墨家驅使的僕人,在墨家攻打仙靈山的時候,我希望着你不要保留你的實力。畢竟,給你族人提供避難所的,是我仙靈山。”
“我已經失去神力了。”
對於她的要求,其實根本不過份。
但是,崔槿萱知道自己根本出不了多大的力,“並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墨軒的對手。”
“盡力就好,我並沒有要求你殺了墨軒。”
崔槿萱沉默了。
二人面對面的坐着,白靈然思忖了一下,還是狠了狠心腸說道:“再有,我勸你一句,別在房間裡彈這些傷情的曲子,那隻會讓你的族人聽到了更加難過,你的弟弟已經死去了,如今能帶領你的族人再一次的站起來,活得更好一點。只有你這個長老,這話貞娘不敢直面對你說,我現在替她說了。”
“嗯。”
崔槿萱輕應了一聲,她知道貞娘是擔心自己的。
只是,此時的自己,真的有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生不如死,說的就是現在的自己吧。
她那渾身散發出情殤的氣息,讓白靈然渾身都不自在。
再坐下去,也談不出什麼結果,只能是站起身子,與崔槿萱話別,離開九心峰。
出了九心峰,猛然發現仙靈山外的法陣有人闖進來了。
白靈然有些詫異,大師兄在日照峰,二師姐在九連峰,師父他老人家還在呼呼大睡,怎麼可能會有人呢?
重點是,這仙陣並沒有阻攔這人的闖入。
白靈然好奇的找到了異動的法陣之處,迎了上去。
法陣煙霧迷茫,待人影走進來後,白靈然卻驚喜非凡,一見到那人,“安師姐?”
沒錯,來人正是安素雅。
一身淺藍衣裙,頭髮皆像是男子般的綰着,彆着一如海水藍色的玉冠子。
走近一瞧,只見她眉目清雅,膚色白裡泛紅,甚是嬌美。
一雙白嫩的柔夷小手,拿着一串綠玉佛珠,似乎正在默唸着什麼。
安素雅進入仙靈山法陣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喚自己,擡首一瞧瞧,入眼眸是一淺綠的身影。
當看到那雙墨色清冷,孤傲清姿的時候,不由有些高興,眉目間帶着驚喜,也沒見她怎麼動。
修長的軀已經來到了白靈然的面前,伸手主動的牽着她的手,“靈兒?你回來了?邪醫前輩他老人家可安好?”
“師父他老人家安好。”
白靈然心中暗贊,一段時間沒見,安素雅的武功似乎精進了許多!
若是如此,倒也可以說是一得力助手了。
“我本來在外遊歷,後來聽到一些消息,說是南蠻族的人爲非作歹,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外界傳言仙靈山包庇南蠻族人,與墨家人結了怨,再過不久墨家就要帶領族中高手前來仙靈山,要求邪醫前輩交出南蠻族人呢。一聽到這個,我就立即往仙靈山趕了。”
安素雅一邊說着,面露擔憂。
白靈然微微一笑,“安師姐別擔心,這事師父他老人家自有定斷,你也莫過操心。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還有俺!”
一聲洪亮的粗沉嗓音,從安素雅身後傳了出來。
這一聲音很粗獷,嘶啞粗躁的嗓音,在冰冷的空氣之中震盪。
驟然聽起來,卻聽不出他真實的年齡,像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又不太像。
法陣裡,露出了那漢子。
仔細一看,是一個濃眉粗眼的大漢,棱角分明的五官,眼角下有一道長長的傷疤,直劃到下頷的地方。
雖說面上毀容了,但是卻不損他英俊,手執銀槍,霸氣盡露。白靈然一見他那俊臉上一條長長的刀疤,驚呼出聲,“你怎麼會在這?”
出現的這個人,正是獨行俠晴刀。
只是晴刀每一次出現,都不甚得白靈然的歡心,在她的印象裡,這個傢伙就是喜歡拈花惹草的壞男人!
壞男人嘛,自然不是個什麼好貨色!
晴刀衝着她咧嘴嘿嘿一笑,“俺就在這了,你想怎麼着?”
“安師姐,你別告訴我,你把他給帶來的?”
安素雅靦腆的羞澀了一下,面頰緋紅,點了點頭承認了。
正在這個時候,讓人意外的是,晴刀身後也走出一個身影。
當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白靈然怔在當場。
一身紫衣錦袍的男子,只見他英俊帥氣的眉眼,白皙的膚色,棱角分明的五官,那雙冰冷的桃花眼給人一種鋒利的感覺。
這個人寶石國的新任皇上,楚南!
楚南,也是她指腹爲婚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