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笑做這些,凡人自是看不到的,用只有鬼魂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你現在已經死了,稍後地府的小鬼就會來勾你的魂魄,你想去吧?”
“不,我不想去,我想報仇,他們把我的身體啃噬成這個樣子。”
鬼魂說着,又哭起來。
“那好,你進入到我的葫蘆裡來,地府中的小鬼就找不到你了,我自會送些仙靈之氣給你,讓你有一些法術護身。”
“真的?”
“當然。”
雲歌笑自然知道但凡是孤魂野鬼,多是枉死,不甘就此到府轉世投擡,留戀人間,時刻還要提防着陰差來捉拿,那種戰戰兢兢的日子也不好過,而他即將要利用這些鬼魂擺出的對付妙音仙妃的噬魂陣,正可趁機讓這些野鬼能吸收到對方體內的仙靈之氣,也算是對它們的一種回報。
“好,我去。”
夥計的鬼魂已然看到正有兩個陰差手拿着鎖鏈一蹦一跳的走來,嚇壞了,恨不得立時就躲進雲歌笑的葫蘆裡去。
雲歌笑取出葫蘆把口打開,將它收了進去,又把蓋蓋上了,又多了一個,這些橫死之人的鬼魂最是厲害,因一腔怨氣無處發泄,放入噬魂陣內,對妙音仙妃的攻擊也就更加強烈,更加貪婪的吸收對方身體裡的仙靈之氣,雖然不能使它們成神成仙,但有了些仙靈之氣,就算做孤魂野鬼,也不會被欺負了。
那兩個鬼差轉了一圈,沒有找到鬼魂,便離去了。
雲歌笑將葫蘆掛在身後,也心安理得的上樓去了。
“靈兒,你沒事吧?”
剛走進房間的雲歌笑看到白靈然臉色有點不好看。
白靈然苦笑了一下,搖頭說:“沒事,懷了孩子嘛,自然不比從前。”
“那你就先回仙界吧,這裡我們擺平。”
雲歌笑心疼的望着她。
“不搞清楚那個爲禍仙界的傢伙是誰,你認爲我能安心回去嗎?”
白靈然已經在心裡將自己認識的仙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了,也沒想出會是誰在人間養小妖。
“大師兄,你要辦的事怎麼樣了?”
白靈然問。
“放心吧,都弄好了。”
雲歌笑得意的輕笑着拍了拍身後的葫蘆,並向隔壁掃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可別讓隔壁的老和尚知道,否則會橫生麻煩的,經過與他的接觸,這可是個頑固的傢伙呢。”
“你說會不會是妙音仙妃呢?”
白靈然忽然想起了什麼,除了她,實在想不出誰會養小妖。
“應該不會吧?”
雲歌笑雖然對妙音仙妃沒有半點好感,但她畢竟是仙帝妃子,而且法力在仙界也算不弱,沒必要養小妖,而且養這些小妖又有什麼用呢?
難道去對付仙界的對頭嗎?
小妖就算有些道行,也很難與仙人抗衡的,她應該不會不知吧?
“希望不是她。”
白靈然自語着,如果真的是妙音仙妃養小妖,那就說明她有着不可告人的陰謀,對於他們擺噬魂陣誅殺她就更增加了難度。
“易天怎麼還不回來呀?”
白靈然恐他被地藏菩薩纏住,難以脫身。
“易天的本事,你還用擔心嗎?”雲歌笑安慰着他,“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晴刀弄好了沒有。”說着,轉身向外走去。
“大師兄。”
就在雲歌笑剛走出兩步,還沒到門口的時候,被白靈然叫住。
“還有什麼事呀?”
雲歌笑原地轉身面對她。
“今天晚上,我想再會會這隻妖。”
雲歌笑失聲苦笑,“只怕他已經不敢再露面了,不知躲到哪個鼠洞裡去了呢。”
正說着,一道白光從窗子進入,落地之後,閻易天現出真身。
“爺,你回來了,怎麼樣?”
白靈然一見他,馬上近前問他。
雲歌笑也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等待着他說去地府的情況。
閻易天輕舒了口氣,目光掃過雲歌笑,扭頭看向白靈然,“我在地府查到,那個太子其實陽壽已盡,之前就已經病入膏肓了,三魂已被收走了兩魂,只有一魂還在體內,被那妖精利用而已。”
“有這種事?”
白靈然反應很大,“那地府爲什麼不將他的那一魂也收走?”
“有句話相信你們都聽說過的,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還有三天才是他壽終正寢的日子呢,自然是要等三天之後時辰到了纔可收走。”
“那也就是說三天之後,他算是自然死亡,要是在這三天之內我們殺了他,就算是我們殺人了?”
雲歌笑咧着嘴問。
“可在這三天裡,誰知道那妖精會殺多少人?”
“我已經跟十殿閻王打好招呼了,就算咱們現在殺了他,也不會落得得置人死地的罪名,讓他早死早投胎吧。”
閻易天轉問他們,“你們與那妖精交手,勝敗如何?”
“那妖精本沒什麼本事的。”
白靈在鄙視的翻了個白眼,“只是死活不肯說出幕後主使之人,要說這些妖們私入人間,無非就是如白璃一般,圖個熱鬧罷了,可那五步蛇卻連害人性命,單這一點,就應該被智雲大師捉了去封印一萬年。”
“封印倒便宜他了,如果撞到我手裡,一定打他個魂飛魄散。”雲歌笑切齒道。
“爺,既然你都跟十殿閻王打好招呼了,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去結果了這妖孽如何?”
“嗯。”閻易天點了下頭,“到時候,我會架起一道屏障,與外界隔開,確保不傷到一個凡人。”
夜色籠罩着京城,靜悄悄的,幾個身影飛出了客棧,直奔皇宮而去。
太子的東宮,以雲歌笑的推斷,五步蛇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不敢露面了,但當他們進入東宮,站在大殿頂上時,卻意外的發現,五步蛇所居住的宮殿內燈火通明,還有人影晃動,難道他料到白靈然等人會來,早就埋伏下了陷阱等着對方往裡跳?
“大家小心,以防有詐。”
白靈然叮囑着大家,她自己走在了前面,剛往前邁出一步,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前面,正是閻易天。
白靈然擡眸看他,與此同時,閻易天也看她,兩個人的目光撞到一起,白靈然流露出幸福的小感動。
閻易天走在最前面,旁邊是白靈然,其次是雲歌笑與晴刀,最後是手託着金鉢的智雲大師,向着燈火通明的大殿走去,他們走得並不快,甚至是每邁出一步,都是在試探,這太不尋常了,五步蛇不但沒有躲起來,似乎料定他們會來而等着似的。
“請進吧。”
就在他們剛走上殿前的臺階,裡面就傳出了五步蛇傲慢的聲音。
閻易天伸手推開了大殿的門,整個大殿裡隨處可見兒臂粗的大蜡,可以說將整個大殿照得沒有死角,就算地上有根頭髮,也看得一清二楚。
當殿門推開的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背對着他們的五步蛇,不但料到他們會來,而且還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白天那差點跪在求饒的恐懼蕩然無存。
“本宮可是等你們很久了。”
五步蛇清冷的說着轉過身來面對着他們,兩隻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發出了一聲冷笑。
“你要不要臉呀,一隻妖也敢自稱本宮。”
雲歌笑差點被他噁心的吐了。
“看你這有恃無恐的樣子,可是把你主子給請下來了?”
白靈然略低着頭,挑目看他。
“還用我的主人嗎?”
五步蛇笑得越發狂妄了,“就我一個人,就能讓你們這些傢伙統統滾蛋。”
語速很慢,如同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說出的,看得出,他此時有多自負。
“才這一會工夫不見,本事見長呀。”
白靈然也慢悠悠的說着,並往前邁了一步,被閻易天擋住。
“你休想利用凡人來替你送死,我已設了一道屏障將這裡與外界完全隔開了。”閻易天冷眼瞧着他傲慢的模樣。
“哈哈……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五步蛇輕挑着眼皮,“又多了一個幫手,就憑我一個有着仙界背景的妖會讓凡人來替我擋駕嗎?再說以你們的能力,再多的凡人也擋不住你們,何必多此一舉呢?”
“你知道就好,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的跟我們走,免得多費手腳,反正你也討不到便宜。”
白靈然冷冷的說着,警覺的環視着四周。
這座宮殿是整個東宮最大的宮殿,兩邊都有暗格,而且還有垂地的帳子遮擋,根本看不到帳子後面的情景,這裡不會埋伏了人吧?
“你都死在眼前了,你的主人居然都沒有露面,可見你對他似乎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
晴刀一直都在想他仙界的主人是誰,這個謎不解開,心裡總感覺有個結。
五步蛇一眼看到了他臉上的刀疤,嘆息着搖了搖頭,“你這麼醜的人,居然還能勇敢的活着,並在本宮面前出現,真是難爲你了。”彷彿他的英俊會讓人羞愧而死似的。
“信不信我在你臉上劃一百刀?”
晴刀並不介意別人說他臉上的刀疤,但這個蛇精除外,用手摸了下,目光劃過五步蛇。
“好呀,反正這個身體也不是我的,隨你的便。”
五步蛇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
“你的主人有沒有告訴你,你現在的這具身體在三天後就會死去?”
白靈然冷笑着說。
聞聽此言,五步蛇愣了一下,顯然他是不知道的,他在進入這具身體的時候,是一具病入膏肓的身體,由於他的附體,使得太子殿下在別人看來奇蹟的康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