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之踏着歌,漸漸靠近了楚思。當走到楚思身前五米遠時,他歌聲一止,從懷中掏出長笛,身子微躬,雙手棒着長笛遞向楚思,笑得直是溫柔似水:“姑娘,在下不敢以俗物污了姑娘的雙眼,卻又着實傾慕姑娘的風情,這笛子是在下心愛之物,權代表一片誠心!”?
他在向我示愛!?
這笛子是他的信物!?
接了代表接受他的感情!?
不接,那豈不是令他有點難堪?不對,難堪只是小事,王思之這個傢伙,不戲弄他豈不是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因此,楚思微笑着,很快樂很開心的,直笑得雙眼彎彎的伸出右手,一把接過王思之手中的玉笛。?
衆人更是呆若木雞。?
楚思不知道,王思之這樣當着衆人的面,向一個素不相識,連名字也沒有問過的姑娘表示愛意,是一種魯莽而頗爲風流的行爲。她如果拒絕,實是在情理當中。?
當然,她接受也是在情理當中。畢竟天下數一數二的大世家王家的嫡公子的示愛,還是很有份量的。一般的女子還真是無法拒絕。?
只是,她實在是笑得太開心了,那彎成了兩道清泉的雙眼,裡面盪漾着詭異的光芒,讓一旁的人看了都有點身上發冷!旁觀的人尚且如此,王思之自是不例外。就在衆人詫異而瞪大的眼睛中,楚思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樣,眉眼彎成了月牙兒。她露出雪白的牙齒,紅脣勾出美妙和弧度。笑眯眯的,羞答答的瞄了一眼王思之後,頗有點歡喜若狂的顫聲說道:“數月前,小女子無意中見到騎着馬,黑衣翩翩的公子時,心中便已有了情意。現在公子如此厚家,小女子實是歡喜不盡。”?
她歡樂的。期待的望着王思之,曼聲說道:“王公子準備何時休去你家的糟糠之妻,前來迎娶奴家?”?
啊?休妻??
王思之傻呼呼地望着她。眼前地佳人地表情。實在是笑得太歡快。歡快得令他突然好不自在。而且她說什麼?休妻?天下間哪有爲一個初相識地女子。便休去糟糠之妻地作法??
旁邊地衆人中。已有不少反應過來了。他們一個個含着笑。期待地看着王思之地反應。那桓姓青年也是如此。他忍着笑。和楚思一樣一眨不眨地望向王思之。?
王思之伸袖拭了拭額頭上地突然冒出來地冷汗。結結巴巴地。頗爲不好開口地說道:“呃。姑娘。在下並無休妻另娶之意?”?
話一說完。楚思立馬紅了雙眼。她眨巴眨巴眼。讓眼眶中地淚花兒又充盛了一點。直到可以自由地在眼眶中打着圈兒後。才錯愕地一臉驚痛莫名地急問道:“你。你這話何意?”?
她恨恨地袖子一拂。把那玉笛朝地上一丟。薄怒道:“原來你特意跑過來給奴家這玩意兒。便是爲了戲弄奴家?”?
“不,我不是。。。。。。”王思之急忙回道。他急得額頭直冒汗,又伸袖拭了拭冷汗,聽着周圍壓抑地笑聲,王思之有點覺得不對勁。?
楚思櫻脣一嘟。嗔道:“不是?不是戲弄於我,也不是想休妻再娶?”朝王思之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後,她右足尖輕輕一踢,便踢得那玉笛朝空中高高的拋起。這玉笛確是王思之心愛之物,看着它在空中打着旋兒,眼看就要屍骨無存,王思之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來。?
他的苦笑剛現,空中飛旋着的玉笛便是一沉,刷地一聲。直直的落到了他的懷中。?
急急的向後一退,雙手緊緊的捂着玉笛後,王思之地心才鬆了下來。這心剛放鬆,便聽得周圍笑聲再起。他頭一轉,便對上了楚思似笑非笑的雙眸,再一轉,又對上了衆人取笑的表情。?
居然被一個女子給戲弄了!王思之這才完全的明白過來。他搖了搖頭,把玉笛朝袖袋中一放,朝着笑嘻嘻的看熱鬧的衆士子來了一個團團揖。一邊行禮。他一邊厚着臉皮毫不在意的說道:“承認承認。獻醜獻醜!”?
衆人笑聲更響亮了。?
王思之跟着哈哈一笑,朝桓公子的侍婢揮了揮手。喚道:“拿一副塌幾來,對了,我喜歡喝女兒紅,來一壺吧。”?
駱三公子睜着滾圓的眼睛打量着王思之,聽他好不自在地指揮別人的侍婢,不由哼了一聲,說道:“好厚的臉皮!”?
王思之轉頭看向駱三公子,見這少年一邊冷笑,一邊時不時的朝楚思瞄上一眼,哪有不明白他對自己生怒的理由的?當下他呵呵一笑,接口道:“少年家,有時侯厚臉皮才能成事,你的臉皮太薄了,別等到人家女娘走了,都不知道你對她的情意。”?
這話中的!一語說出,駱三公子地稚嫩地臉漲得通紅,連忙向楚思瞄去。見她臉上依舊是那種淡淡的笑意,似乎壓根就沒有聽出王思之地話中之意,不由心中一鬆的同時,又感到失望。?
不理會少年起伏曲折的心事,兩個侍婢已把塌幾搬來。王思之示意她們把塌幾放在楚思的左邊,也不管駱三公子瞪來的雙眼,他大賴賴的坐下。接過女兒紅,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然後舉着酒壺遞到楚思面前,笑道:“佛家說,茫茫人海中,彼此能相見一面就是有緣份的人,在下不但與姑娘見面了,還向姑娘示過愛,想來那緣分更是深得無以復加了!姑娘,何不爲我們深厚的緣份幹上一杯?”?
這小子,居然與謝安一樣的油腔滑調!?
楚思沒好氣的白了王思之一眼,說道:“這緣份深得要用女兒紅?”?
王思之哈哈一笑,他伸手重重的在自個兒的大腿上一拍,快樂的說道:“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就知道你能喝酒!”?
他把女兒紅放在一旁,提過另一隻酒壺來給楚思倒了一杯。一邊倒酒,他一邊感慨的說道:“有白髮猶新,有傾蓋如故。也不知怎麼地,我現在看姑娘是越看越覺得似曾相識,也不知是不是前世真的見過你。”說到這裡,他話音一頓,擡頭看向楚思,盯着她遲疑的問道:“姑娘可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