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恍惚中,他已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到了楚思的身上。把她的手一牽,慕容恪淡淡的說道:“走快點。”說罷,扯着她便向城中急奔而去。
楚思掂着腳,被他扯得顛顛倒倒的。衝出了數十米後,她忽然覺得身上一陣熱流涌過,轉眼間,那股熱流迅速的衝向膻中穴,把它重重的撞擊了一下!
楚思只感覺到渾身一鬆,一股氣息順着咽喉向外衝去。她把小嘴一張,一股無形霧氣迅速的衝向前方。就這麼一瞬,楚思忽然發現自己渾身輕鬆,體內氣息週轉自如,竟然是莫名的恢復了功力!
怎麼回事?我怎麼突然之間恢復了!是了,是那個黑衣青年。關於化開易容物的事,便是他告知的,我的功夫也是他所制的。他應該是有意幫我,所以在點穴的時候便留了一手!
慕容恪扯着楚思飛奔了一會,忽然轉過頭看着她問道:“咦,你的體質很好啊,跟着我一路急奔,居然氣不喘臉不紅的?”
似乎沒有看到慕容恪臉上的防備,楚思輕輕一笑,溫婉的說道:“奴家會功夫呢。”見慕容恪一臉的驚訝,她吃吃一笑,眼眸流轉,調皮的說道:“而且,功夫還不錯呢。如果不是這樣,奴家也不能在石虎軍中保全自己!”
她這個神態,可真美,彷彿有思兒的樣子!慕容恪的心中一軟,看向她的眼神中,不自覺的添了幾分溫柔。同時,剛對她起的提防之心,不知不覺中,又消去大半。
慕容恪一直帶着楚思到了薊城,此時的薊城,到處人心惶惶,本來還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幾乎不見人影。店鋪也全部關門了,偶爾有三五個人聚在一塊,也全是驚亂蒼白的絕望之狀。
慕容恪有點頭痛的望着楚思,一時拿不準怎麼安排她的好。想了想,便帶着她徑直走到了燕國皇宮。不管怎麼樣,現在的燕還是晉之附庸,她既然是太原王氏之女,自當好生招待。
皇宮中,空空蕩蕩的,一路上遇到的太監侍女,也個個臉色蒼白,一副六神無主之相。
兩人來到議事殿中。楚思以爲,到了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議事殿中應該熱鬧之極,哪裡知道居然空空落落,偌大的大殿中,居然沒有半個人影在。
看到慕容恪臉色一沉,楚思擔憂的叫道:“將軍,你沒事吧?”
慕容恪冷冷一笑,說道:“沒事?當然有事!”他恨恨的朝旁邊的桌子上重重一拍,喝罵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這些人還只是想着棄城,逃!逃,逃能逃到哪裡去?好不容易有的一點基業,又要因此斷送嗎?”
楚思望着他氣惱的臉,不由走上一步,小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肩膀,感覺到慕容恪安靜了少許,楚思微微一笑,認真的說道:“放心,這一仗,由你出馬的話,一定會贏!”
她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慕容恪迅速的轉過頭來,端詳她片刻,問道:“爲什麼?”
因爲你會是百戰百勝的軍神!
楚思啓齒一笑,雙眼明亮的望着他,說道:“只是直覺而已。”頓了頓,楚思又笑道:“趙軍這一路前來,沒有遇到你們燕人的半點抵抗。早就生了驕慢之心。現在的石虎,居然還在大帳中喝酒玩女人。他們如此輕慢的對你們,而你們卻是拼死一戰。因此,此戰燕人必勝。”
見慕容恪專注的傾聽着自己說話,楚思得意的一笑,說道:“不信的話,不如你給我幾百軍士,我且衝一衝趙軍,讓你看一下此言是實是虛!”
她暗暗想道:石虎這個時候,還在準備當着你的面玩女人呢。也不知我逃走的消息,有沒有傳到他的耳中。不對,以石虎的殘暴,那些人不到最後,是不敢把我逃走的消息告訴他的。如果是這樣,那這一戰,絕對有勝利的機會!
纔想到這裡,楚思轉眼大恨:我這是做什麼呀?這打仗什麼的,關我什麼事?趙人可恨,石虎該殺,也不急在這一時啊。我幹嘛要說這種傻話?我,我犯得着燕人擔憂麼?不對,我這是想弄個英雄噹噹!
“將軍,此女言之有理!”驀地,楚思的身後傳來一個錚鏘有力的聲音!慕容恪回頭一看,說話的人正是自己的一個下屬,姓劉,名佩。
慕容恪哈哈一笑,望向楚思時,已經一掃陰鬱,變得雲淡風輕。他朗聲說道:“不錯,王小姐此言大是有理。”他表情一凝,朝劉佩喝道:“大戰在即,你來這裡做什麼?”
劉佩連忙行禮,朗聲道:“殿下,石虎在城外門設宴,招來百十個女人公然作樂!他還說,他還說,”望了一眼慕容恪,劉佩頭一低,續道:“他還說,要讓將軍看看,你心愛的楚思姑娘,如何在他的胯下婉轉求歡,百般求寵!”
聲音一落,大殿中變得鴉雀無聲!
安靜不了一會,慕容恪急促的呼吸聲傳來。他連連喘息着,好一會才喝道:“我們走!”
看着兩人大步朝外走出,楚思急急追上,對着慕容恪叫道:“慕容將軍!”見慕容恪腳步慢了下來,楚思溫柔的說道:“慕容將軍,石虎不過一個殘暴好色的小兒而已,將軍神勇,定能令他顏面掃地,哭着回到趙國去!”
慕容恪腳步一停,轉過頭來。看着楚思半晌,慕容恪哈哈一笑,他朗笑着說道:“說得好!想不到恪今時今日,能得到姑娘這樣的知已!”
他微微一笑,說道:“王小姐,不如一起去看看吧。”說罷,他轉頭對着劉佩喝道:“劉將軍,我給你五百騎!你且趁石虎作樂時,去衝他的軍營!我倒要量量,他石虎倒底有多少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