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色寶不喜歡他們,他們跟我不一樣,可你卻不同,你身上的味道讓色寶覺得很熟悉很親切,像是我的同類,所以色寶喜歡你。”色寶靠近楊景峰,傻笑着說道。
……
楊景峰極度無語,以爲是色寶的任性之語,並沒有放在心上,無奈地輕聲解釋道:“你是一隻蟲子,而我是人,跟你不喜歡的門內弟子是一樣的,怎麼可能是你的同類?”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嘛。你跟我才一樣。”色寶一跺腳,堅持道。
不知爲何,聽楊景峰這麼說,她有些煩躁。
而同樣被這句話擾亂心神的還有楊景峰,色寶那句“你跟我一樣”在他腦海裡不住迴響,似乎將潛藏在心底的秘密翻了出來,自心底突然竄出一陣恐慌,讓他極其煩躁。
“我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你給我出去,不要打擾我看書!”恐懼與煩躁讓楊景峰失去了理智,對色寶大聲吼道。
“你!……哼,走就走,誰稀罕!”從楊景峰身上散發出的怒氣讓色寶畏懼,可她並不想示弱,吼的聲音比楊景峰更大,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恐懼,然後原地一轉圈,恢復真身一扇翅膀飛走了。
色寶離開後,藏書閣恢復了先前的寧靜,可寧靜的外表下面,卻是暗涌。
氣氛再也不復先前的安寧,一股壓迫力自楊景峰身上傳出,迅速瀰漫在整個藏書閣。
一朵雲彩飄過,遮住了日光,藏書閣頓時暗了下來。
楊景峰呆呆坐在漸漸轉暗的光影裡,臉色陰沉的嚇人。
有個模糊的念頭不停地在他腦海中閃過,與色寶的話重合在一起,相互印證,可不等他抓住想明白,就又快速地消失不見。
這讓他更加恐慌,似乎這個念頭一旦成真,有關他的所有一切都會顛覆,萬劫不復。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發火,煩躁地將所有書都扔在地上。
抱頭蹲在角落裡,痛苦地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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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沒多久,已是日近黃昏。
蕭木離在藍君闕身邊守了一個多時辰,終是身體疲乏,留下丫鬟照顧,自己先下去休息了。
而藍君闕昏迷的消息也漸漸在七絃門傳開了,便是守七絕塔的弟子都聽說了此事。
看守七絕塔是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情,弟子們百無聊賴,平日裡,趁沒人時,就會聚在一起聊八卦,今日的鬥寶大會算是七絃門的一件大事,可並不是所有人都見識到了,所以,一有知情人士來換班,馬上便被其他人圍住,鬧騰着讓他講鬥寶大會的盛況。
楊景峰蹲在角落裡一動不動,被色寶的話搞得心煩意亂,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只覺得腿腳都麻了。
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應是到了傍晚,他的身影在朦朧的光影裡顯得單薄而孤寂。
四周一片寂靜,楊景峰有些不安,不知爲何,他很不喜歡這種寧靜的感覺,靜得讓人心慌,似乎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被所有人遺忘在角落裡,孤獨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