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肆的眼睛裡寫滿了不贊同,恭謹的請示道,“微臣請求代天子出征。 ”
蘭諾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墨雲肆,“本宮既然已經出口,便是金口玉言,不能收回。”
墨雲肆皺起了眉頭,雖然蘭諾已經將自己的立場表明的很清楚了,然而墨雲肆仍然是堅持不肯退讓。
蘭諾眼眸一沉,“你們下去。”
其餘的副將紛紛退下,屋子裡只剩下蘭諾和墨雲肆兩人,墨雲肆眼底的擔憂不言而喻,蘭諾看的清楚。
“你這麼做無疑會導致失了軍心,主帥左右搖擺不定,你叫全軍將士如何自處?”
墨雲肆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你的實力並不如那計徵,我們與他三次交手,頗爲古怪。”
蘭諾一驚,計徵御駕親征她卻是聽說了,卻沒想到計徵會親自帶兵上陣,蘭諾眼眸一沉,“那我就更應該去會會他。”
墨雲肆嘆了口氣,“微臣請求主帥將微臣帶在身邊。”蘭諾嘆了口氣,緩緩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天未亮,蘭諾已經站在了高臺上,面對着整裝待發的全軍將士,士氣昂揚。
蘭諾接過了凜梅遞過了一碗酒,一口飲盡,甩手扔到了地上,伴隨着酒碗破碎,蘭諾氣勢恢宏的聲音也在半空中迴盪着。
“衆將士聽令,敵軍侵我山河,佔我國土,一雪國恥,誓不放棄。”
“戰。”
“戰。”
蘭諾一馬當先,騎馬帶着大軍踏上了疆場,計徵看到蘭諾的身影有片刻的吃驚,張狂的大笑起來,“看來天翎國已經沒有了可用之人,竟然派一個女人上戰場。”
計徵的話引起了敵軍將領的附和,嘲笑聲頓時響徹在整個戰場上,墨雲肆握緊了佩劍。
這計徵渾身散發着詭異的氣息,墨雲肆不敢大意,他必須時刻盯着他的移動。
計徵這兩句輕飄飄的話自然是不能引起蘭諾的怒火,蘭諾臉上露着淡淡的笑意,然而眼底閃爍着譏諷。
蘭諾沒有迴應,計徵笑久了也覺得無趣,恢復了面無表情,計徵眼神示意敲鼓之人,敵軍的戰鼓響起。
計徵高舉佩劍,直指着蘭諾,用極其輕蔑的語氣道,“對方主帥前來迎戰。”
墨雲肆眼眸一沉,“我來。”
蘭諾也看出了計徵的古怪,她與計徵交過手,然而短短時日,計徵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蘭諾對着墨雲肆搖了搖頭,“我上。”
墨雲肆緊張道,“你是全軍主將,那計徵功法更是詭異,若是……”
蘭諾搖了搖頭,“沒有什麼若是,別忘了我得氣運之術,天下間沒有人比得上。”
蘭諾說着,一夾馬肚子,衝了出去。
計徵笑的詭異,在蘭諾距離十尺的位置上,計徵一勾手指,蘭諾的坐騎竟然在一瞬間爆體而亡。
蘭諾反應迅速,一個旋身,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計徵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蘭諾,眼裡的輕蔑更是張揚,墨雲肆策馬奔來,“娘娘。”
墨雲肆一把將蘭諾拽了上去,計徵看到墨雲肆眼眸閃了閃。
墨雲肆更是吃驚,這是它第一次上戰場,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了計徵,他終是發現了計徵的不對之處,計徵走火入魔了。
難怪計徵越來越暴力嗜血,那是他的人性正在漸漸的泯滅。
計徵看了看坐在墨雲肆身後的蘭諾,激將道,“主將坐在軍醫身後,還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蘭諾眼眸一沉,就在方纔她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突如其來的威壓,蘭諾心有餘悸的看着笑的耐人尋味的計徵。
蘭諾的劍剛剛出手,只聽墨雲肆一聲悶哼,蘭諾擡頭一看,竟不知道何時計徵的劍已經貫穿了墨雲肆的肩胛骨,一招制敵。
蘭諾自問自己在計徵的手下過不了一招。蘭諾的劍自然撲了空,蘭諾收回了劍,一勒繮繩,“撤。”
衆軍將領聽命後,迅速的撤退,計徵並沒有乘勝追擊,這不過是牛刀小試,遊戲還是慢慢玩纔好玩。
大軍回位,副將們很是不滿蘭諾這種還未打就臨陣脫逃的做法,張炎看了看蘭諾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娘娘,爲何臨陣脫逃。”
蘭諾挑起眼眸,“那你說我帶着將士們戰死沙場纔不算臨陣脫逃?”張炎很想點頭稱是,奈何蘭諾說的太過理直氣壯了,張炎一噎,無言以對。
蘭諾緩步走到作戰圖邊,看着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將士說道,“那計徵如今是什麼情況,我想沒有人比墨公子更清楚了。”
墨雲肆走出來,“計徵走火入魔,他現在已經魔化了。”
衆將士面面相覷,原來他們這一直在和一個入了魔的人打仗,難怪計徵生猛的不像常人,甚至可以以一當百,更何況是這百還要算成是他們這些修爲並不低的將軍將領。
聞此,衆人的心情低落下去,若真是如此,他們萬萬沒有了戰勝的可能。
蘭諾看着衆人消沉,拍了拍桌子,“雖然計徵的實力駭人,但到底只會猛攻,他有張良計,我們有過牆梯。我們這麼多人又怎麼不可能會想出一條上好的應對之策?”
蘭諾一席話如醍醐灌頂般讓衆人瞬間清醒過來。
張炎指了指地圖上計徵軍隊的糧倉,“雖然計徵實力強悍,然而他始終不是一個人。我們毀了他們的糧倉就等同於斷了他們的去路。”
蘭諾知道張炎說的在理,“明天我會再下戰書,到時候敵軍軍營疏於防備,張先鋒帶二十精兵尋機會毀了糧倉。”
“末將領命。”
蘭諾又紛紛安排了其他人的作戰部署,月色漸濃,蘭諾驅散了衆人,獨自來到了墨雲肆的帳篷,“墨公子?”
墨雲肆正在裸露着上半身給自己換藥,有些驚慌失措的套了件外衣,“娘娘請進。”
蘭諾看到墨雲肆微微狼狽的樣子,以及桌子上擺放的還沒來得及收好的藥瓶,一窘,“我打擾你了。”
墨雲肆臉色一紅,“娘娘深夜造訪,一定有要事交待吧。”
蘭諾點了點頭,“我用預言之術見到了慕寒。”
墨雲肆驚訝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扯到了肩上的傷口,疼得呲牙咧嘴。蘭諾表情凝重,“但是他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墨雲肆緊鎖眉頭,“娘娘此話何意?”
蘭諾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好像遇到了埋伏,那些人武功高強,不像是中原人士,慕寒帶的人死傷無數,慕寒也受了傷。”
墨雲肆緊緊的追問,“那娘娘可看清了陛下究竟身在何處?”
蘭諾搖了搖頭,“這倒是不知。我有預感他很快便會回來了。”
墨雲肆臉上的表情一鬆,“那娘娘要我做些什麼?”
蘭諾眼神定定的看着桌面,“等,明日你不上戰場,守在軍營裡等。”
墨雲肆下意識的搖搖頭,雖然他的肩頭受了些傷,然而這並不影響他上戰場。
蘭諾卻是一錘定音,站起身,走出了營帳。
蘭諾剛剛走出營帳,便有衛兵通報,“主帥,敵軍送來請柬。”
蘭諾伸手接過,打開一看,只見裡面寫着計徵要邀請自己去赴宴。
蘭諾眼眸一沉,凜梅神色匆匆的走了過來,“主帥,敵軍的糧倉被燒了。”
蘭諾一驚,“何人做的?”凜梅搖搖頭,“不知,估計是他們自己不小心燒的。”
蘭諾心思雜亂,直覺並不是這麼簡單,“去將張先鋒請過來。”
凜梅還未動身,張炎已經趕了過來,“娘娘,敵軍的糧倉被燒了。”
蘭諾點頭,“我已經知道了。”張炎一愣,心道這皇后娘娘消息還真是靈通。
蘭諾沉吟片刻,“敵軍損失了糧倉一定會派人押送,你去帶兩千精兵,繞道而行,斷了他們的後路。”
張炎聽的熱血沸騰,“末將遵命。”
張炎走了,墨雲肆披了衣裳走了出來,蘭諾不禁呵斥道,“夜深露重,你一個傷病穿的如此單薄,自己的身體不顧了?”
墨雲肆笑了笑,賠罪道,“是是是,微臣知錯。”
墨雲肆掃到了看作手裡的請帖,“可是敵軍送來的?”蘭諾笑着點頭,墨雲肆驚疑的看着蘭諾,“娘娘的意思是?”
“我去。”蘭諾笑着不解釋。
“不許你去。”聽到熟悉的聲音,蘭諾身子一僵,緩緩的轉過身,果然是北慕寒風塵僕僕的向着自己大步流星的過來。
蘭諾熱淚盈眶的張開了雙臂,北慕寒迫不及待的將蘭諾整個人抱了起來,衆將士自然看到了這一幕,歡呼起來,他們的皇帝回來了,他們的天回來了。
北慕寒阻止了蘭諾獻上的紅脣,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髒。”
蘭諾瞪了北慕寒一眼,吻了上去,牙齒撕磨着北慕寒的脣瓣,血腥的氣息在兩人的口齒間蔓延,這是對北慕寒讓她擔驚受怕的懲罰。
片刻之後,北慕寒攬着蘭諾,向衆將士招了招手,“敵軍的糧倉已被我們燒燬。”
蘭諾一驚,想不到這剛剛的驚喜竟然是北慕寒製造的。
衆將士聽到這個消息,連日來被計徵大軍打壓的信心再度升了起來,他們的皇帝陛下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北慕寒拿過了蘭諾手裡的請柬,“這個我去。”蘭諾看着北慕寒的背影撇了撇嘴,追進了主帳。
看了看屏障之後模糊不清的身影,“你遇到了刺殺是怎麼回事?”蘭諾清楚的看到那身影一僵。
半響,北慕寒才緩緩道來,“應該是李成棟派來的人。” Www⊙TTKдN⊙C O
蘭諾一驚,“難道是計徵已經和李成棟勾結起來了?泗鳳國並沒有動靜。”
北慕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來了,緊緊的握住了蘭諾的手,“不要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