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早晨,一支幾萬人的隊伍帶着奔波的疲憊靠近了天門峽。
隊伍前面,騎在馬背上的一身尊貴的男子在看到幾百米前的天門峽,只覺得鼻子發酸,有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
來的人正是太子等人。
經過將近十日的逃亡,從原先的不相信原先發生的一切,到經歷了整日提心吊膽左藏右躲的生活後,太子現在更恨二皇子了。
是那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無恥之徒生生逼着自己從天堂到了地獄。
此時,太子只慶幸當初的時候自己有心將大廣府設爲了自己的後方。起碼到了現在,自己還有一個地方可去。
在太子感慨的時候,從後面奔上來了一個侍衛。
“太子,”侍衛上前恭敬的施了一禮後,然後拉住太子的馬說道:“太子妃讓奴才請太子過去,說是身體不爽。”
聽了侍衛的話,太子皺皺眉頭下馬。這一路,別說是太子妃那樣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人了,就是他也都快耐不住這急行軍一樣的節奏了。
只不過,現在好了,眼前就是目的地。等進了天門峽之後,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上幾日纔是。
“太子爺,你們先稍作歇息,”跟在太子身後的一個官員騎馬上來,說道:“我這就帶人前去叫人將門打開。”此人是王鐵山的兒子王青海。雖然只是一個庶子,但由於王家嫡出無子,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所以被王鐵山看得很重。
“好!”太子揮揮手,向着後面太子妃等家眷所在的地方走去。他心中還有些小遺憾,如果要不是太子妃派人來請,說什麼自己也要做第一個的進入大廣府地界的人。
而見太子同意,王青海便帶了幾十個官兵向着天門峽走了過去。
原本以爲接下來當知道了自己這些人的身份,看守天門峽的官兵還不趕緊的出來列隊歡迎。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剛走近天門峽的門樓前,呼啦啦一羣劍拔弩張的將士站了出來。
爲首的一個對着下面喊道:“底下是什麼人,爲何要強闖天門峽?”
一聽這話,王青海被氣樂了。這些人難道是石頭腦袋,明明看着後面已經打出了太子的旗幟,卻還要有此一問,簡直是豈有此理。
只不過想到當初爲了不讓二皇子的人發現太子的真實行路路線,自己這一方並沒有提前往這邊送信,他也就壓下心中的怒意,讓人對着上面的人喊道:“太子駕臨,趕緊的通報給你們的守備出來迎接。”
可沒有想到,話音一落,上面的人別說馬上去找守備了,反而直接開口罵道:“胡說八道,太子怎麼會千里迢迢帶着這麼多將士到這裡來?我看分明是哪裡出來的叛軍逆賊想着騙咱們開門,然後藉機攻打大廣府。”
“混賬!”一聽這話,王青海也不用部下喊話了,直接對着門樓就喊道:“你讓人打開大門,看看咱們是不是冒牌貨。”如果要是等見了這天門峽的守備,說什麼也要把門樓上這個小子給咔嚓了,不,等見到大廣府的官員,連這裡的守備也要遲不了兜着走。
“你******纔是混賬。”門樓上的人也毫不退步,跟着罵道:“你當我傻啊,我們要是開了門,不就將你們這些王八蛋給放進來了嗎?”
竟然敢罵自己這一方。想想自己這些本該是大華國最爲尊貴的人,這一路上吃了那麼多苦,到現在了還要受這些有眼無珠的官兵們的羞辱,王青海此時是徹底怒了。
他一拍馬,對着上面喊道:“少羅嗦,趕緊打開大門,別惹得爺氣惱了,直接破門而入。”
“啊,還說你們不是叛軍逆賊?”城樓上的人一聽,頓時就嚷嚷起來了,大聲說道:“兄弟們,大家準備傢伙,有人來奪關。”
“你放屁!”王青海一聽,連粗話也出來。但想到後面的人還等着自己這邊叫開大門,也就儘量壓下火氣,說道:“算了,咱們不用吵吵了,你還是將你們的守備給喊出來,讓他來一辯真假。”
“不用了!”王青海的話剛落,蘇毅已經站在了門樓上。他冷冷的看着王海青,說道:“你不是說要破門而入嗎,那就來啊?”
王海青一見來人一身戎裝,確實是守備的裝束,剛想要解釋說剛纔那些話只不過是無意中的話語。
但還沒有等他開口,就見蘇毅一揮手,說道:“放箭,來犯之人決不能讓其走脫。”說完,一擺手。頓時一陣箭雨****而下。
由於王海青縱馬站在人羣前面,被射了個正着。只見他直接就撲倒在馬背上了。
突然的變故讓跟着王海青的人大驚失色,幾十個人你推我撞,頓時就亂成了一團。
不一時,天門峽前面就剩下了二三十具屍體。剩下的官兵狼狽不堪的逃了回去。王海青的戰馬被其他人給帶了回去。
由於距離並不是太遠,前面發生的事情太子這邊看的很是清楚。
當站在被戰馬拖着回來的王海青跟前,王鐵山禁不住老淚縱橫。這可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啊,竟然就這麼殞命。那自己以後豈不是斷子絕孫了?
而太子等其他人則是在短暫的驚詫後,都兩眼冒火的看向天門峽。這可是他們以後要安身立地的地方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太子,”站在旁邊的一個官員說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畢竟這一路上吃盡了皇上週淳的苦,讓人不覺就想到了是不是皇上已經提早在這裡有了佈置。
“誤會?”聞訊趕來的太子妃抹了一把眼淚,擡頭望着天門峽的城樓,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些人眼睛難道看不到東西嗎?咱們這麼多人過來,還打出了太子的旗幟。這裡的守備分明是藉機爲難人。”太可恨了,弟弟死了,天門峽的人全都要爲爲弟弟陪葬。
“太子妃,”王鐵山何嘗不是太子妃這樣的心思。但想到這畢竟是太子在大華國的最後的容身之地,他不得不先妥協。說道:“你現在懷有身孕勞累不得,還是先回車上歇息去吧。這裡有老臣等人呢。”
“恩,”太子妃應了一聲,不情願的被人扶着離開。她跟太子成親幾年,一直沒有孩子,卻在前兩日發現有了身孕。可惜,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跟隨着太子外逃出來的官員們圍在一起討論了半天,最後決定用弓箭射過去一封書信問問到底是什麼原因。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那封蓋了太子印章的書信射到對面門樓上過去時間不長,一封回信就射了回來。
回信中說,人可以假冒,東西也能複製。說白了,就是不相信太子親臨。
見此,太子再也忍不住了,一跺腳道:“進攻,拿下天門峽。”
天門峽的城牆上,蘇毅和沐天華等人站在城樓上向下觀望。
當太子一方的隊伍迅速集結之後,只聽到戰鼓咚咚擂響,一名身披紅色戰甲的老將當先一馬當前奔了出來。
“啊!”當看清楚來人,蘇毅頓時就驚叫出聲。
“怎麼了?”顏明真看向蘇毅。雖然這個人有些言語舉動有些誇張,但不至於只是看到了敵方的將領就這麼慌張吧?
“沐公子,蘇公子,”蘇毅一指下面,說道:“前面這個人竟然是濟州守備,是二十年前素有打遍疆場無敵手的羅有信。他怎麼也投靠叛軍了?”
濟州,就是臨近天門峽的地方。而這個羅有信也曾經是以前赫赫有名的老將軍。只不過年老之後,不能再上戰場,但又歇不住,就被安置到了地方上去擔任職位。沒有想到此時竟然是他第一個打前陣。
“濟州現在屯兵也有上萬人,”蘇毅輕嘆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如果羅有信投靠了太子,那些人馬豈不是也成了太子這邊的力量。
本來兩萬多人對抗三萬人就有些吃力了,如果對方再增加一萬人,那力量也就更懸殊了。
而這邊,除了要面對太子的這四萬人馬,還要防備着大廣府那邊得到信之後會在後面襲擊,所以,無論如何,這次都要速戰速決。
“只不過是一個過期的老將軍,我們的好兄弟們平均下來,也就是每個人多殺一個人的事。”現在這個時候,軍心自然只能是鼓勵而不是打擊。沐天華沉聲說道:“蘇守備,這陣兄弟去打就是了。”這第一仗是萬萬不能輸的,所以他乾脆請戰。
“那怎麼成?”蘇毅聽到這裡,腰身一挺,說道:“雖然鄙人尊重羅老前輩,但如果他要是是非不分,一定要助力叛軍,那我蘇毅也不是吃素的。”說着,他一擺手,就要向着門樓下走去。
“那我去給蘇守備掠陣。”沐天華給顏明真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跟了上去。
明白沐天華明面上爲給蘇毅助力,實際上是爲了監督他,顏明真點點頭。她明白其實自己肩上的擔子也不輕。這裡算是交給自己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