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你不願意招供……”馮正浩的一雙眸子裡都是嫌棄:“我們也不能強來,那就等唄,等到你什麼時候願意認了,在拘留你,不過在此之前,你可能要一直在這裡待着了。”
曹建樹看着馮正浩轉身離開,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他慌忙站起來說:“我招,我招!”
“不好意思,我有點兒困。”馮正浩站在門口,哈欠連天地說:“精神狀態不好,要審訊怕出問題,所以還是等到明天吧。”
“等?”曹建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你這是浪費我時間!”
明天審訊,不就證明他要在看守所裡面多待一天?
“不願意招供的人是你,怎麼變成我浪費你時間了?”馮正浩好笑地說:“要真說浪費時間,應該是你浪費我們警察時間,妨礙公務。”
曹建樹:“……”
馮正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帶上門。
曹建樹在裡面直嘆氣,他拿出口袋之中的手機,調出之前的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刪除。
監控室裡,年輕的警察看到這一切,有些着急,等到馮正浩走進來,他慌忙跟馮正浩說:“隊長,他把所有的證據都刪掉了。”
“怕什麼?”馮正浩看他着急的樣子:“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數據還可以還原吧?”
“還原數據?”警察蒙了。
馮正浩點頭說:“就是把原本手機裡刪除的東西,還原出來。”
警察無比震驚:“還可以這樣?”
馮正浩微笑着回答:“那當然。”
警察在旁邊感嘆着科技真好,馮正浩卻目不轉睛地透着屏幕觀察着曹建樹的行爲,審訊室裡的曹建樹似乎有所察覺,他站起來,找到監控攝像頭,擡頭看着攝像頭:“你說你躲在暗處偷看我幹什麼呢?噁心不噁心啊?”
“他……”警察異常的氣惱,他們這是光明正大的高監控,纔不是偷拍!
馮正浩按住他:“別激動。”
警察不滿地說:“我怎麼能不激動啊,他說我們是偷窺別人的變態,還是躲在暗處的那種……”
小孩兒火氣大,馮正浩能夠理解:“你難道不覺得他說的人,其實是他自己嗎?”
“什麼意思?”警察疑惑地問馮正浩。
“他經常躲在衛生間裡,偷拍別人,可不就是變態嗎?”馮正浩嫌棄地說:“一個侵犯別人隱私,頭盔別人的變態,被別人看了一下就覺得無法接受了,真是可笑。”
警察:“……”
他忽然覺得他們的隊長說得很有道理。
“行啦,你先去睡覺。”馮正浩靠在椅子上,人一到夜裡,還是容易犯困啊,哪怕是他這種加慣了夜班的警察,在警察局裡待到十二點以後,還是容易犯困,他揉着眼睛:“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警察三步一回頭地看着馮正浩:“真的可以嗎?”
馮正浩點頭:“相信我。”
警察這纔回到警局裡,趴在桌子上眯了一會兒。
審訊室裡的周建樹還不老實,盯着攝像頭罵罵咧咧了好一陣,想把人罵出來,可是罵了好久,他口乾舌燥,還是沒人過來。
這些警察是咋回事兒啊?
被人罵了都不會生氣嗎?
不對。
是個人被罵都會不高興。
所以看着攝像頭的人這會兒肯定也很生氣,之所以沒有過來,只是因爲他罵得不夠過分而已,
周建樹想到這裡,繼續對着攝像頭狂罵,髒話沒有經過加工,直接從嘴裡飈出來,粗俗的讓人無法接受。
監控室裡,馮正浩望着男人怒罵的樣子,打了個哈欠,閉目養神。
做警察這麼多年,什麼潑皮無賴沒見過?什麼髒活沒聽過?要是還會因爲這一些小兒科的東西而生氣,那他這些年的警察真的是白當了。
周建樹罵得口乾舌燥,依舊沒有等到警方的迴應,氣惱地坐回去,怎麼回事兒啊?
他罵得已經足夠難聽了,這些警察怎麼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算了。
周建樹也懶得搭理那些人,小聲嘟囔一句,閉着眼睛睡大覺。
第二天,被周建樹騷擾的女孩兒特意請了一上午的假,過來錄口供,她如實地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警察,一點兒不敢隱瞞。
錄完口供,周如月問:“警察同志,請問他這樣的,會被判多久啊?”
如果只被判個十天半個月的,等出來以後,這個男人肯定還會禍害別人。
她害怕再次遇到這個變態。
更加害怕這個變態出來以後會報復她。
“他的情況並不是簡單的偷拍。”馮正浩解釋道:“還有妄圖非禮你……”
但是闖進衛生間以後,他們這些警察就出現了,也就是說周建樹根本沒有來得及實施非禮行爲……
馮正浩忽然有些頭疼。
在沒有動手的情況下,周建樹大可以改口說自己並沒有想騷擾周如月。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周建樹確實想非禮對方,所以只能就着偷拍行爲狠狠的懲罰周建樹一頓。
周建樹偷拍以後,還不知道是把這些照片存在手機裡,還是傳到網上,如果只是存到手機裡,沒有傳播出去給別人看的話,興許只能關他幾天。
馮正浩止不住的嘆息。
“我懂了。”周如月低着頭,緊緊地握住書包帶子。
馮正浩看到女孩兒蒼白的臉色,開口提醒:“其實在他出來以後,你可以申請人身保護令。”
周如月擡起頭:“那是什麼?”
“就是申請保護。”馮正浩說:“當然如果你嫌麻煩,也可以讓男朋友或者是家人送你。”
周如月沮喪地說:“我沒有男朋友,父母的年級也都很大。”
“那還是申請保護令吧。”馮正浩替她做出決定:“陳建樹有傷害你的意圖,申請一下不過分。”
周如月意外地看着馮正浩,接着露出牙齒,笑了:“謝謝你。”
“爲人民服務,是我們警察應該盡到的責任。”馮正浩溫和地開口。
作爲一名人民警察,他也知道在當今社會下,女孩兒的壓力很大,夜裡不敢自己出門,否則被非禮了,就會有一大羣人站出來說她們半夜出去,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的人甚至不敢穿短裙,否則被人揩油,就是她們自己騷浪賤,穿短裙就是爲了勾引男人。
……
哎。
這個病態的社會啊。
馮正浩揉着眉心,作爲男性,或者說是有能力保護弱者的所有人,本應該是爲這些弱者創造更好的生存環境。
可是那些人不僅沒有保護弱者的意思,反倒在弱者受到傷害以後,強行辱罵這些弱者。
彷彿沒有能力自保,便是一種錯誤。
但在被非禮被強|奸的錯明明就在那些非禮別人,強|奸別人的人身上。
爲什麼大家不去聲討這些加害者,反倒要去辱罵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