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昏暗的火光映着忘塵的臉,突然,忘塵蹙了下眉頭,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如玉見了,便心疼的撫了撫忘塵的頭髮,這樣擔心的動作和這樣關心的表情,若惜一切都看在眼裡,她也想像如玉那樣去照顧忘塵,只是,她沒有這個勇氣。
如玉看着忘塵,諸多心事不知向誰訴說!她覺得忘塵很好,就一個眼神就很懂她,她想和忘塵在一起,但同時她期待着能儘快的從白梨花手裡奪回玉溪宮!這是兩件事情,就是這兩件事情讓如玉在心裡糾結不定。
如果奪回了玉溪宮,那麼如玉只能就在玉溪宮裡,繼續做她的宮主,不能與忘塵一起遊走天涯,就算忘塵願意就在玉溪宮陪伴她,那玉溪宮的宮規也不允許;如果她就這樣跟着忘塵,不回玉溪宮,那麼將會有更多的人遇害!這座山與玉溪宮相距沒有二十里,那麼…………
如玉不敢再想了,她只要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會砰砰砰的跳的令她沒有辦法呼吸。一滴淚從如玉的眼眶滑落,看着忘塵,她不知道等天亮之後她該怎麼辦!滾燙的淚滴滴落在忘塵臉上,忘塵將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臉上的表情是害怕還是難過?也許有個惡夢正纏繞着他。
“小翠,小翠……”忘塵喃喃叫道,隨後他猛地一睜開眼,看到的只是漆黑一片,慢慢的纔看到昏暗的火光;柯少羽、若惜、如玉和賴青都轉頭看着剛剛醒過來的忘塵,只有龍劍,他呆若木雞的看着正在燃燒的火焰。
“沒事吧?”如玉關心的問着忘塵。忘塵沒有說話,小翠掉下峭壁的畫面一遍一遍的在腦海閃現,他知道小翠掉下峭壁,而今已不在他的身邊了!可是,他多麼的想剛剛問他有沒有事的那個人是小翠!“忘塵哥哥,你沒事吧!?”他只是想要小翠那甜甜的聲音,不是如玉那麼溫柔的聲音。
忘塵雙手抱着頭,他多麼想那個畫面不要在腦海閃現,可是就是那麼的控制不住,它就那樣一遍一遍的不停的出現。這是他們所有人第一次看見忘塵掉眼淚,也許一個男人不應該哭成那樣,可是,沒有人理解他和小翠之間的那種情感。
如玉在邊上再沒有說什麼,任忘塵失聲痛哭着!這哭聲似乎讓龍劍也爲之心絃搖盪,他轉頭看着痛苦不堪的忘塵,他開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自責!他想,如果當初他聽到小翠的叫喊聲就拔劍衝上去的話,那麼小翠就不會掉下懸崖。
看着痛哭不已的忘塵,賴青也在一旁偷偷的抹淚,回想着與小翠接觸的種種,太多太多的不捨一下子涌上心頭。這一夜,太難過了;這一夜,太漫長了!
又是晨光熹微的一個早上,一夜間,那灘血紅的山泉已經被石縫中不斷流出的清水衝的乾乾淨淨,就像它從來沒有被那紅色的血污染過一樣、就像龍劍沒有到那裡面洗過澡一樣、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他們清楚,昨晚發生的事太多。
晨光越來越亮,龍劍站起來走動,滅了火,準備隨時啓程下山,賴青還沒有醒,也許他是剛剛睡着;忘塵表情癡呆,他就這樣坐了一夜,這一夜,他唯一動了的可能就是心臟和眼睛了吧!
許久了,賴青醒了、柯少羽醒了!可是沒有人說一句話。龍劍走到忘塵面前,蹲在他面前,說道:“我們下山吧,把小翠找回來,我們都不希望她斃屍荒野。”忘塵轉頭看了一眼龍劍,對,他說對,所有人都不希望小翠的有那樣的下場。
忘塵站起身來,像往常一樣臉上沒有表情,只是多了一份憔悴。賴青看着還在一旁熟睡的若惜,便到身前叫她,“若惜,若惜,若惜………”賴青叫了幾聲,若惜沒有醒來,賴青心想,怎麼睡的這麼死!柯少羽見賴青沒有叫醒若惜,便也過去叫若惜。
幾聲過後,柯少羽依然沒有叫醒若惜!這邊兒龍劍等着下山,又遲遲不見賴青等人跟上,便到跟前問 :“怎麼了?怎麼還不走?”賴青邊搖頭邊說:“奇了怪了,若惜怎麼叫也叫不醒啊?你說她得有多困啊?”龍劍一聽,心裡有些奇怪,便讓賴青再多叫幾聲,賴青從命,又叫了若惜幾聲,可是若惜依舊沒有醒來。
龍劍一看,覺得事情不對勁,便蹲下身子前來看若惜!“怎麼了?”如玉扶着忘塵走了過來。賴青搖搖頭,不知道說什麼,柯少羽一門心思全在若惜身上,更無暇顧及如玉問的問題!
龍劍又叫了若惜幾聲,終是沒有叫醒若惜,一時間,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看了看幾人,最後慢慢的將手伸到若惜的鼻下,去試探若惜的呼吸,結果卻什麼感覺也沒有!龍劍趕緊把手縮回來,站起身來,眉頭緊皺,好像有萬千不解。
“龍劍少俠,這……”柯少羽好害怕龍劍剛纔那個動作,因爲他叫了若惜許久,她都沒有反應!如玉幾人也盯着龍劍看,龍劍只是呆呆的看着若惜,什麼都沒有說。如玉上前,將手伸去,突然一驚,趕緊把手縮回,然後滿臉通紅的說道:“沒有呼吸了,不可能,怎麼可能?”
如玉的話讓所有人爲之一驚!柯少羽搖搖頭,他怎麼也不相信如玉說的,趕緊扶起來若惜,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可若惜終是緊閉着雙眼,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忘塵在一邊,再一次把眉頭蹙在一起,沒有呼吸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這不可能,沒有道理!”龍劍看着已死的若惜,好像對若惜的死有很大的懷疑。賴青痛心,聽到龍劍的話又有些疑惑,“怎麼了?”!龍劍轉頭看着賴青,說道:“兩個時辰以前,李姑娘還坐在這裡,這會兒怎麼可能?”如玉聽此,趕緊蹲下身去,摸了下若惜的身體,道:“還有溫度。”
龍劍又是搖搖頭,喃喃自語:“我一夜未睡,有鬼怪我應該知道的,一點動靜都沒有,怎麼可能呢?”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於若惜的突然離去都有些搞不清狀況。如玉站起來,看着龍劍說:“沒有妖魔鬼怪,若惜姑娘肯定也不會自尋短見!那……那到底是什麼害她成了這個樣子?”
幾人大惑不解的時候,忘塵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聽得所有人都是毛骨悚然。——“或許是命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