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迷霧又準時將平安鎮籠罩,不過這次推門而出的人當中一個身影的步伐似乎悠閒的很,如散步一般,跟那些僵硬如木偶般的身影有根本的不同。
“喂,你今天那根經抽了?!”秦嶽接過落瓔遞過來的寧心符,一臉疑惑的問道:“上次不是說你要盡孝道不能去嗎?怎麼今天突然就這麼神勇的要來查個究竟了?”
咳咳!用咳嗽掩飾自己失態,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故意氣我是不?上次在對對方實力一點都不解的情況下冒然衝進去,那是自殺的行爲!你有點常識好不,今天就不一樣了,有高人相助!”
“高人相助?!”秦嶽聞言面露喜色的問道:“在哪?也給我引見一番啊!”
“引見你個頭!”落瓔冷冷的說道:“最怕麻煩的他肯出手都是燒高香了,連我都不想見,叫我別煩他,你還來湊什麼熱鬧!”
見秦嶽一臉的不滿,繼續說道:“快把寧心符燒了含水服下,等會兒我們得衝進迷霧中去了!對了,家當這些你準備齊全了吧?!”
“當我跟你一樣,做事都是隨性而爲麼?連準備工作都不做好?!”秦嶽冷冷的回敬道。
見秦呆子有點較真,落瓔也不再多言。
兩人將寧心符燒成灰燼便含水服下後,悄悄的潛入了迷霧之中,木偶般的身影頓時又多了兩個。
*
樹還是那棵樹,不過周圍的景色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白天還是乾涸的池塘,此刻卻盛滿了不斷冒泡的血水,裡面的石墩卻血池裡閃爍着妖異的光芒。
血池前一個祭的香爐之上一顆火紅色的珠子在雲霧之上翻騰,而那些如木偶般的人影向受到召喚般一個接一個的跳下了血池之中,以肉眼可見的紅色薄薄血霧從血池浮在石礅之上的法陣中冒出,並被香爐之後的一個女人張開的血盆大口吸了進去。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個雌性生物吧,因爲除了她身體上還有雌性的顯著特徵以外,那個頭明顯是非人類的生物。
黑色的長髮在空中張揚,如銅鈴般的眼睛射出紅色的妖異光芒,撕裂的血盆大口向前凸出了一尺有餘,聽到她喉嚨發出奇怪的咕嚕之聲,獠牙之上出現了絲絲血線並變成血珠,滴滴落在那顆不斷翻滾的火紅色珠子之上。
長長的嘴上那相互交錯的獠牙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似乎是發現了不速之客的到來,那銅鈴般的眼晴流露出攝人的光芒。
看到那漸漸從黑暗中顯現的身影,紅色的雙眸裡露出一絲疑惑,尖細的聲音有些謹慎的問道:“你是誰?”
修長的身影負手而立,一襲青色長衫的柳先生,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輕輕的嘆了一聲。
唉!雖然是一聲輕嘆,不過卻讓不斷翻滾的火紅色珠子停了下來,最令人震驚的是那不斷滴落的血珠如同受到什麼阻擋似的,居然在半空中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又落進了那翻涌的血池之中。
“你.......你.........”看到眼前的異變,紅色的雙眸已經流露出一絲恐懼,有些驚慌失措的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打攪了祖師爺的好事,他不會放過你的!”
如玉的容顏上沒有一絲波瀾,直視着那靜靜飄浮在空中的火紅色珠子,柳先生淡淡的說道:“魂珠?你們居然以生魂來煉製這種東西,難道不知道這將會引來多大的災難麼?”
怪物聞言臉色鉅變,連忙伸手想將魂珠攝在手中,卻不想一道無影的牆將她的手彈了開去。明白這恐怕是柳先生施的法,怪物突然將雙手撐在了地上,整個身體如犬類匍匐在地,仰頭那怪異的頭顱連番厲吼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的吼聲的緣故,魂珠下的香爐突然升起一縷粉色的煙霧,並完全不受力影晌般向身下的血池中飄去。而在煙霧飄入血池中後,那池中石礅之上的法陣突然瘋狂的大放光華,一道道奇異的波紋在血池中擴散開來。
不久就見那血池如同沸水一般不住的翻滾起來,並突然以石礅爲界向兩邊分了開去,先前躍入水中的人如同木偶一般的爬了出來,雙眸發出妖異的光芒直視着前方的柳先生。
那些如同木偶般的人羣伸出帶着寒光的雙手,步步向他逼近,唉!柳先生又是一聲輕嘆,這些人在離他一米之外就似乎被無形的結界阻擋在他身外。可這些人戾氣極重,似乎並不甘心自己進攻的路線被這樣阻擋,居然像疊羅漢似的層層向上爬,卻還是找不到入口!
不過一會兒功夫,這些傢伙密密麻麻的把結界包成糉子似的,並張開那血盆大口不斷的咬起結界來,雙爪還不斷的撕扯,希望借住這樣可以將結界破壞掉。
也不得不佩服柳先生的能力,居然在這麼變態的強度攻擊下,結界居然沒有出現一絲的裂紋,甚至連形都未變。
長!柳先生皺眉伸出右手一指,就見怪物身後的古樹光華一閃,一道閃着青芒的藤條就這麼無生無息的長了出來,並將那不斷厲吼張大的嘴給綁的緊緊的,嘴裡只能傳出嗚嗚之聲。
怪物不斷的想用自己的爪子將束縛自己行動的藤條給撕碎,卻發現藤條周圍那道流轉的青芒之中雷光四竄,讓自己的爪子燒了個焦黑。
而在結界外的人羣沒了怪物聲音的控制,攻擊頓時變的雜亂無章起來,見結界久咬無果,居然對着身旁的人啃咬了起來,不過只是一會兒,剛開始還是小小的騷動,現在已經擴大成所有的人已經不分敵我的自相殘殺起來。
只見半空之上不時血雨撒落,偶爾還帶着一隻斷臂從空中飛落,更有甚者一個血肉模糊的頭從空中拋落並在地下滾了幾圈,但嘴裡卻還發出喋喋的笑聲,並且還似乎有意識控制似的還一彈一彈的竄到其它人腳下張嘴就咬。
而斷肢殘臂依然在空中不斷的飛舞,似乎在尋找攻擊的目標,直到被絞碎成伴隨着血雨的肉末在空中飄散才停止了攻擊,剛纔還乾淨的地面,此刻已經被血色染紅。
看着不遠處目瞪口呆的一幕,落瓔恨恨的瞪了秦嶽一眼道:“你這個呆子,幸好當初我堅持不進來,要不就我們倆這點能耐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秦嶽有些傻眼的看着不遠處的一切,滿臉的不忍,但很清楚自己這點實力衝過去不但救不了人,恐怕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唉!又是一聲輕嘆的柳先生伸出那如玉般的右手,本來靜止不動的魂珠居然直直的穿過結界,平穩的落在了他的掌心,只見他手中青芒連連閃過,魂珠竟然在手中變成一陣陣的血霧,並向不斷自相殘殺的人羣飄去。
血霧過後,那些本來身含戾氣,相互殘殺的人的雙眸又恢復木然之色,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又像木偶般的向自己的住處方向走去。
嘴裡發出嗚嗚之聲的怪物此刻眼中滿是求饒之色,烤成焦碳的雙手抱拳不斷的做揖,希望柳先生能放她一馬。
“你本應步入輪迴?爲何卻執念留在這裡助紂爲虐?”柳先生遙看着那滿臉痛苦之色的怪物,皺眉說道:“罷了,你回去轉告於他,若再讓我知道用生魂煉製魂珠,別怪我不守盟約!”
說完,右手袖袍一揮,那怪物嘴上的青藤就這麼憑空消失不見,只見她露出滿臉的感激之色的向柳先生做了個揖,便見地上多了一具奇怪的獸屍,一縷黑煙緩緩升起並消失在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