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家老宅,舅舅和媽媽都到齊了,舅舅在給外公鍼灸,外婆一直在一旁陪着。
宛岑捏着雙手,很擔心。
伊媽媽拍了拍女兒安慰,“外公沒事的,別擔心。”
“恩。”
伊媽媽見冷落了鬱子岑,有些歉意的說:“沒想到有突發情況,看來只能改日了。”
鬱子岑,“伯母不用在意我,外公要緊。”
宛岑,“……”
鬱先生順杆子爬的能力,越來越強了,這都叫上外公了。
伊媽媽卻很滿意,詢問着,“君樂今天報名了?”
宛岑,“恩,十五號就報道了。”
伊媽媽摟過外孫,“不錯,以後樂樂就是小學生了。”
宛岑見兒子挺了挺小胸脯,越來越像小男子漢了。
半個小時後,舅舅出來一趟說沒事了,又回去守着了。
宛岑第一次來見外公發火,雖然好奇卻不濃烈,可再一次,宛岑再次忍不住詢問,“媽,外公犯病是因爲上次的人,他們和我大姨什麼關係?”
伊媽媽臉變了顏色,聲音不自覺高了,“提那些狼心狗肺的做什麼?以後不準在你外公面前提。”
宛岑嚇了一跳,“我不說,可大姨到底怎麼死的?外婆每次看到都哭。”
伊媽媽臉有變了變,嘆氣,“我知道的也不多,以前國內特殊,我們被下放,其實也沒在你大姨身邊,你大姨死了一年,我們才知道,外公很後悔,最後動用了關係,捨棄了許多回來,可也換不回你大姨的命。”
伊媽媽不想再提住了口,對女兒說:“行了,你們也跟着受累一下午了,這裡有我照顧呢,你們回去吧!”
宛岑可惜媽媽沒繼續說,對於大姨,她還是十幾歲的時候才知道有這麼個人。
回家的路上,鬱先生難得跟着沉默。
宛岑以爲鬱先生不高興,側頭,“鬱先生是不是很失望,滿懷見最高長輩的心情,結果”
鬱子岑搶話,“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小氣的人?”
宛岑,“……”
在她心裡還真就是小氣的男人,一點事情都記得,然後狠狠的虐她。
鬱子岑彈了宛岑的額頭,哼了哼,“你住,你男人很大氣。”
宛岑,“……”
自誇的估計也就鬱先生自己了,反正她是不這麼認爲。
君樂偷偷捏了媽媽手一下,表示贊同媽媽心裡的觀點。
宛岑回着捏了一下。
母子二人的互動,以爲能瞞得過鬱先生,哪裡知道鬱先生全都看在眼裡,默默在自己心裡的賬本上記上一筆,剛纔還自誇自己大氣的,好像是幻覺一般。
晚上
宛岑摟着兒子躲開了鬱先生的騷擾回臥室了。
鬱子岑摸了摸鼻子,好像惹惱了宛岑,剛纔大力的關門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咔嚓”的落鎖聲,也杜絕了鬱先生半夜爬牀的可能性。
鬱先生轉身回了書房,坐在辦公桌前,手指敲擊着,他的預感一直很準。
鬱先生給老子打了電話。
鬱爸爸立馬接了,“難得大半夜打給我,怎麼是不是要安慰早上被你拋棄的我。”
鬱子岑差點丟了手機,青着臉,“你被我媽上身了?”
鬱爸爸咳咳的兩聲,他就是看老婆這麼逗兒子很有意思,人老了,越老越想自己找點樂子。
可鬱爸爸也知道,如果在說不正常的話,兒子一定會掛了電話,“什麼事要大半夜過來?”
老子終於正常,鬱子岑臉色緩了緩,“你前妻是怎麼死的?”
鬱爸爸,“……怎麼突然問她?”
鬱子岑,“好奇而已。”
鬱爸爸摸着下巴,很敏銳,“跟她關係到什麼?”
在當年的事情中,前妻一直都不是至關重要的人物,也從來沒多在意過。
鬱子岑,“還不太清楚,也可能沒關係,要先查查看。”
鬱爸爸沉思着,“當年以爲是自殺,其實是爲了滅口不暴漏那個男的,被人勒死後吊上去的。”
鬱子岑,“知道了。”
鬱爸爸放下黑屏的手機,沉思着當年的事情,將近四十年,可一點都不會記憶模糊,一手策劃一切的是誰,敗露後還能全身而退,這一次誰都別想跑。
週日
宛岑帶着兒子赴大表姐的約,可是人遲遲都沒到,對於恪守時間的大表姐,是不可能遲到的,有些擔憂出了什麼事情。
身後傳來聲音,“嗨,好久不見想我了沒。”
宛岑驚喜的回頭,“二表姐?”
將欣悠牛仔褲,白體恤,高高的馬尾,和大表姐一模一樣的五官,可卻更青春洋溢。
宛岑又回頭看了一眼,“大表姐沒來?”
將欣悠調戲了下君樂,見君樂害羞的樣子,哈哈大笑後說:“是我用她手機約你的,剛回來還沒辦國內的電話,這不今天才辦理。”
宛岑,“……”
二表姐其實更想給她給驚喜吧,至於惡作劇,二表姐在怎麼裝大表姐都不像。
宛岑在國外倒是能時常碰到二表姐,沒辦法,二表姐閒不住的性子,一有時間,滿世界的轉,去她哪裡也是常客。
宛岑問着,“這次是打算回國發展?”
將欣悠翻着白眼,“這不是廢話,要是不打算回來,我纔不回國。”
宛岑調侃着,“你不是說國外更自由,符合你的性格嗎?”
將欣悠聳聳肩膀,“玩夠了,還是更喜歡國內的天空,再說你都回來了,我也沒地方再去借宿,也跟着回來唄,一看國內還真不錯,一年一個樣,很符合我創業的夢想。”
宛岑,“……”
她其實是順帶的吧,二表姐看準了國內打算回來發展纔是真的吧!
這時付清華帶着助理走過來,臉色很不好,不是對宛岑,是對將欣悠,而且竟然忽略了宛岑的存在。
將欣悠鎖着眉頭,“真煩人,這個像小受似的男人,還沒完沒了了。”
宛岑目光有些呆滯,“……”
小受什麼的,她也是科普了百合後,又知道了男男,才知道有這個稱呼。
可是二表姐竟然放到付清華身上,宛岑臉上大寫的囧字。
付清華剛走進,就聽到小受二字,臉色鐵青鐵青的,桃花眼都能冒火,這個該死的女人,剛纔當着過往行人的面說他賣屁股,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你這個滿口污穢的女人。”
將欣悠驚訝,“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怎麼看我說的都是事實。”
說完不算,還重上到下的打量着付清華,滿臉嫌棄的表情。
宛岑,“……”
宛岑扶額,不怕事大的,也就是二表姐了,大表姐將欣然純武力,能動手的絕不會動口,二表姐純黑心肝,她更享受氣死你的樂趣。
宛岑默了,她舅舅和舅媽也不是這樣的性格啊,也不知道怎麼生了兩個怪胎。
付清華長這麼大,只有他氣人的份,今天第一次嚐到被別人氣死的滋味,“你給我閉嘴。”
將欣然指着自己的嘴巴,“憑什麼?你算老幾,花孔雀男。”
付清華忍的臉通紅,“你應該慶幸我不打女人。”
將欣然拍着胸口一副怕怕的模樣,還抖了抖肩膀,“我好害怕,好害怕。”
宛岑,“……”
付清華,“……”
隨後將欣悠翻着白眼,不屑地說:“小白臉,真要動手,你還不一定能打過我,還是別逞能的好,萬一我一不小心傷了你的臀部,讓你掉價可不好了。”
宛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咳。”
付清華這才注意到宛岑,隨後臉色更是黑紫色。
付清華硬邦邦的留下一句話,“我還有事,伊小姐先走了。”
宛岑默默的爲付清華點了蠟,“再見。”
這場戰役,付清華完敗收場。
宛岑八卦着問,“你怎麼和他對上了?”
將欣悠撇撇嘴,“他神經病,我又不認識他,上來就找我理論,我還想招誰惹誰了呢!”
宛岑真相了,付清華這人很有分寸,哈哈笑着,“估計是被大表姐虐了,然後認錯了。”
將欣悠,“這樣啊,那我虐他也沒錯。”
付清華上了車,全程黑着臉,助理大氣都不敢喘,跟了老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見老闆發這麼大的火氣,不過剛纔的姑娘也真是嘴上不饒人,妥妥的佩服。
付清華消了火氣,才察覺到自己認錯了人。
宛岑和二表姐逛了一會商場,給君樂買了些用品和小毯子,大部分是將欣悠選的,兩個手已經拎不下了。
將欣悠更是來的快去的也快,轉身丟下袋子走了。
君樂對於二姨媽的不靠譜森森無力,“岑岑,我們應該找個地方等鬱先生。”
宛岑點頭,“那就去前面的咖啡廳,他應該也快到了。”
鬱子岑半個小時後到的,見七八個袋子,“怎麼買這麼多?”
宛岑,“我買了一些,二表姐買了一些,然後就這麼多了。”
鬱子岑拎袋子的手一頓,“二表姐?”
宛岑纔想起來鬱先生不知道,“大表姐是雙胞胎,二表姐將欣悠,剛從國外回來。”
鬱子岑本以爲今天是將欣然約宛岑,所以沒跟過來找堵,不過這個二表姐,有了大表姐在先,鬱先生很牴觸表姐,“哦?性格也一樣?”
宛岑見鬱先生警覺的模樣,偷笑的搖頭,“南轅北轍。”
鬱先生繼續看着宛岑,明顯宛岑還有沒說完的話,“然後?”
宛岑壞壞的笑着,“然後二表姐最腹黑,一肚子的主意,恩,嘴巴也毒,剛纔把付清華氣的差點吐血。”
鬱子岑握緊了袋子,果然不能放鬆。
付清華的臉皮電鑽都鑽不透,無恥的無底線,竟然會被氣吐血,他怎麼感覺直來直往的將欣然突然不那麼討厭了。
果然什麼都要有對比。
宛岑上車還在繪聲繪色的講着剛纔發生的事情,君樂時不時的補充,完美了還原當時的情景,可越是如此,鬱先生氣壓越低。
宛岑眼裡閃着得逞的光芒,像個小狐狸一樣,還對君樂眨眨眼睛,君樂嘴脣無聲的笑着。
商場門口,林夏站在門前注視着鬱先生遠去的車子。
開車過來的鬱博文不耐煩的按着喇叭,“上車。”
林夏壓低了鴨舌帽,快速的上車。
鬱博文見林夏還在向後看,難得好奇,“看什麼?”
林夏壓下疑惑,“沒事麼,看錯了。”
鬱博文也沒在問,不關心。
瑞麗江畔
君樂睡一覺起來,客廳已經有了兩個行李箱,而且見媽媽還在繼續收拾,忍不住開口,“我就去七天。”
宛岑邊疊着衣服,邊說:“我知道,第一個行李箱是毯子和被子。第二個是鞋子和玩具吃食,這個是衣服,哦,對了還有藥箱,鬱先生把樓上的藥箱拿下來。”
君樂心裡很高興媽媽爲他準備的全面,可是拿出小冊子,“上面寫着,只需要換洗衣物,不準帶零食和玩具。”
宛岑驚呼着,“我怎麼沒看到?”
君樂抿着小嘴,“岑岑,你根本就沒看。”
宛岑岔岔的笑着,“鬱先生看了啊,可是沒跟我沒說這個。”
鬱子岑剛下樓,宛岑埋怨着,“鬱先生規定不讓帶玩具和零食,你怎麼沒告訴我?”
鬱子岑放下藥箱,“我說了你能聽?”
宛岑乾笑,“不能,沒零食晚上君樂餓了怎麼辦?”
宛岑雖然是新手媽媽,可對兒子的心是所有媽媽們的提現,準備的再多,都感覺少了些什麼,恨不得自己跟去。
鬱子岑坐在沙發上,“有我,放心。”
宛岑眼睛亮了,等的就是鬱先生這句話,“那我在想想該準備些什麼。”
鬱子岑現在也化身寵兒子的父親,什麼特殊完全忘在了腦後面,也在幫宛岑想着。
君樂,“……”
最後的結果,只有兩個行李箱,剩下的兩個都被過來的二老也否了,就是參加個軍訓,又不是出遠門。
君樂鬆了口氣,叫來外公外婆果然是正確的。
宛岑磨牙,這個小叛徒,竟然偷偷打電話,鬱先生也默默的爲君樂記了一筆賬。
晚上送君樂去了學校,宛岑捨不得走,開始君樂很享受,最後感覺丟人了,媽媽竟然抱着他哭了。
回到家,宛岑擦了擦眼淚,情緒很低落。
鬱子岑以前把,想時不時的隔絕下人肉監控器,可真的要分開七天,心裡還真有些空蕩蕩的。
鬱子岑連說了兩句話,宛岑都沒有理,湊過去抱緊宛岑。
宛岑連忙推着,“我姨媽來了。”
鬱子岑咬着牙,“幾天?”
宛岑突然很想笑,可還是說這事實,“七天。”
鬱子岑威脅着,“真?”
宛岑發誓,“每次都不差。”
鬱先生算起一大圈,竟然竹籃打水一場空,懲罰的吻着宛岑,“那也收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