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穆子卿汕汕的收回了手，繼續道：“那時候的國師，自然不是現在的國師，現在的國師是我扶持上位的。當初爲了得到北齊皇帝的掩護，我答應了他，幫他除去爲害朝廷的國師。再幫他將那個姓魏的扶持上來，這樣他才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摸了摸?子，剛剛還覺得北齊皇帝重情重義呢，沒想到也是這般的勢利，不過也是，這世上哪裡有白來的好處，要是一個人真的願意爲了你做任何事，你卻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
這般一來一回，你助我我助你，倒是挺好的。
起碼都是有利可圖，起碼交易的時候，被盟友背叛的機率小一些。
“那國師大人怎的會欠了你的情？”我又問，眼睜睜的看着穆子卿露出一副“你是豬嗎”的表情來，我仍舊堅持着將問題說完，“他對你那般的模樣。我猜這個情應該是小不了吧？”
我覺得這真的不能怪我，實在是跟穆子卿說話，智商真的不夠用。尤其是我現在不是四面楚歌的形勢了，能不動腦子我就不動。當初在蔣府我是被大夫人母女逼得沒有辦法，要不然以我這般的性格，哪裡能穩的下心來同她們鬥來鬥去。
而現在有了穆子卿在身邊，需要我想的事越來越少，到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智商可言了。
穆子卿嘆了口氣，好笑的問我：“感情剛剛我說的。你都沒有聽進心裡去。”
我搖了搖頭：“我聽進去了啊。”
穆子卿撫了撫額：“這個國師當初還不是國師，只是一個落魄書生，當初的國師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將科舉霸住。不允許有真才實學的人做官，在各個重要的位置上，全是安插的他的人。我插手這件事的時候，姓魏的已經是第三次落榜，爲了留在國都裡找尋機會，花光了身上的最後一點積蓄，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跟一羣乞丐搶一個饅頭。”
我聽的目瞪口呆，很難想象國師大人那麼一個溫雅的男人是怎樣同一羣乞丐搶東西吃的。
其實由此可以看出，所謂的傲氣和節操，在性命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任何事在性命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我想我能理解國師那個時候的心情，即便是同乞丐搶吃的，也得活下去。活下去，然後混出個人樣來。那些尊嚴，當初怎麼一點一點交出去的，以後便怎麼一點一點收回來。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
想起我以前的事，我的臉色暗了下去。
穆子卿顯然也想到了那件事，有些愧疚的拉住我的手：“我……”
我抿嘴一笑，衝他搖了搖頭：“都過去了。”
穆子卿的嘴脣動了動，終是沒有再說出什麼來。
我笑了笑：“這麼說，當初是你幫了國師一把，管他吃住還管他升官發財，所以如今他才願意幫你得到紅雲斛？”
穆子卿搖了搖頭：“我是幫了他，可我幫他也不是沒有目的的，互相交易這種事，誰會真的投進感情去？國師是個棟樑之材，這樣的人，即便是沒有我的幫助。有朝一日也必定能闖蕩出一番天地的。而我不過是把這個過程提前了而已。更何況，我是想用他換北齊皇帝的一個支持，他知道，我知道，北齊皇帝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我幫了他，他也很難會對我產生什麼恩重如山的念頭。”
我奇道：“那他那般的模樣又是爲何，我看他後來不是說上刀山下油鍋也要幫你說服北齊皇帝，同你做這比交易麼？”
穆子卿淡淡一笑：“你沒聽到我同他說話麼——”
說到這，穆子卿的語氣一頓，看着我嘆息道：“未兒，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以前我對這句話是持着懷疑態度的，可是如今我卻不得不說，原來這句話是真的。古人誠不我欺，你如今的腦子裡頭，可能真的都裝的漿糊。”
尼瑪，敢說我笨。我桌子底下的腳擡起來，狠狠地衝着穆子卿踩下去。土布腸扛。
“哦！”我抱着腳跳起來，鑽心的疼痛把我逼出一串淚花，“好疼……”
尼瑪踩錯了位置，居然一腳踩在了自己的腳上。
穆子卿愣了好半晌，將我拉進懷裡，把鞋襪給我脫下來，我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腳，白嫩嫩的腳背上頭紅腫一片，讓人看着好不心酸。
穆子卿給我揉了揉腳背，然後給我重新穿回鞋襪：“沒什麼大事，等明日消腫了就好了。”
說罷將我擁進懷裡，好笑的看着我：“未兒，我知道我說的話有道理，可你也不用這般急切的身體力行的支持我的觀點吧。”
我心裡有火又沒臉衝着穆子卿發，只好氣??的扭過頭去不去看他。
穆子卿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笑道：“昨日沒聽我同國師大人說嗎？我用皇后身後的勢力同皇帝做個交易。北齊皇帝剛即位的時候，爲了壓制打擊前國師的勢力，不得已娶了權臣趙都督的女兒趙曉靈，後來國師的勢力雖說是打壓下去了，可趙都督的勢力又發展了起來，眼看着就要成爲下一個國師。北齊皇帝現在正在着急呢，對他來說，用一株紅雲斛來換朝野的安定，這筆買賣再划算不過了。”
“可是紅雲斛是藥中聖品，”我遲疑道，“你怎麼就能肯定他們願意將東西給你呢？”
穆子卿笑了笑：“你知道紅雲斛是什麼嗎？”
我誠實的搖了搖頭，從小到大沒有聽過這個東西，後來拿到了解藥的方子，看到上頭有這麼個東西，我還很是新奇的問了問美人姑奶奶，可是美人姑奶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紅雲斛，其實就是紅色的人蔘，因爲長成四方的碗狀，故而被稱爲紅雲斛。”穆子卿道，“因爲世人沒有見過，所以不少人都覺得所謂紅雲斛不過是一個傳言而已。但是並不是。”
穆子卿說到這裡頓了頓，看着我的目光意味深長。
我不自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穆子卿又覺得我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