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鋪的李雯坐起來開了燈,從上至下看着我,神色十分不滿:“聰聰,你大半夜的起來試什麼新衣服啊!黑燈瞎火的你看得見嗎?”
睡在下鋪的小樹和加童也都醒了,伸出腦袋,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小樹不解地問我:“聰聰,你幹嘛呢?這麼晚了你還試新衣服?你不睡覺呢?”
一股寒意從我心裡升上來,我不禁抱住自己的胳膊,皮膚已經極快地起了一層細小的顆粒。
我看着鏡子中的我,低聲說道:“我、我也不知道!”
窗外,漆黑一片。
桌子上的鬧鐘指着凌晨三點!
可我卻穿着一件不是睡衣的裙子站在鏡子面前!
李雯拉熄了燈,黑暗中,她的聲音十分不滿:“明天我上午第一節課,你不要害得我遲到啊!”
我沒有回答,依舊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裡自己的黑影,心裡害怕極了!
我這是中了什麼邪了嗎?
見我一直站着不動,加童善意地提醒我說道:“聰聰,你也睡吧。有什麼明天再說。”
小樹打了個呵欠,也含糊不清地說道:“是啊,睡吧睡吧,很晚了!”
我在黑暗裡默默的爬上自己的牀,又一言不發換上了睡衣。躺在牀上,我卻一直都睡不着。
究竟是什麼時候換上的衣服,爲什麼我自己毫無感覺呢?
我回來那天看到的黑影是什麼東西?難道說這都是那個影子在作怪?
可是給我寄東西的沈曉蕊又是誰?爲什麼我的裡會有別人的賬號?
我睜大了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只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團迷霧裡。
中午的時候,我和小樹、加童三個人一起吃飯。
我十分糾結,手裡的叉子戳着飯粒,壓根就吃不下。
由於兩隻手纏着厚厚的繃帶,我這兩天吃飯十分不方便,只能用叉子。
小樹問我:“加童,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啊?還沒好嗎?”
我看了看自己包紮得好像肉包子一樣的手掌,說道:“不知道,一會兒你們陪我去醫務室換藥吧。”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很難啓齒,可是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我很想找人商量商量!
我想了想,於是說:“昨天晚上,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說,我是不是撞邪了?”
小樹一聽撞邪,立刻精神大振,問我道:“怎麼了怎麼了?你這次暑假回家是不是遇到什麼怪事呢?”
我莫名其妙:“這和我暑假回家有什麼關係?”
小樹說:“你不知道啊!最近颳起一陣靈異風,好多論壇和部落裡,到處都有人說自己暑假見到鬼了!尤其是家住鄉下的!其實啊,好多人都是胡扯!……”
我白了她一眼,搖頭說道:“胡扯你還信啊!”
“那也不能排除是不是有真的啊!”
“那我恐怕讓你失望了,我在傢什麼奇遇也沒有。”
加童看了我一眼,問道:“聰聰,那你……”
她話只說了半截,可是我卻明白她的意思,立即搖頭說道:“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話雖如此說,我心裡卻想起了那個人當時驚恐的樣子,他的嘴裡還喊着有鬼!有鬼!
可是小樹不知道我被司機劫色那件事,所以我也不敢多說。
吃完飯以後,我們就去了醫務室換藥。
當護士解開我繃帶的那一霎那,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本手掌豁開的地方不但沒有長攏,而且皮肉還發青,帶着一層黑色,看着好像中毒一樣,悽慘極了!
給我換藥的護士皺緊眉頭,連忙叫來了醫生。
這位醫生是一位面相看上去十分老相的大媽,她一看,說:“奇怪,怎麼會這樣啊!”
我也覺得奇怪,心裡也十分害怕!連忙問醫生:“我這手掌是被鐵釘子弄破的,會不會是破傷風啊?”
醫生搖頭說道:“不可能,我已經給你打過治療破傷風的藥。”
醫生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問醫生:“您想說什麼?”
醫生看了一眼醫務室其他的人,好在這時只有我們幾個人,並無旁人。
她低聲問我:“你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然不會這樣,我看你還是去找個高人,化解化解吧,這不是打針吃藥能夠解決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醫生,!可是您是醫生啊,難道不應該相信科學?而不是到處宣傳封建迷信嗎?
看到我的眼神,醫生微微有點臉紅。她輕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對我小聲說道:“你還小,見的事情少,聽我的沒錯。”
她說了這話後,又讓護士給我換了藥重新包紮,臨走前又囑咐我:“別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這手要是再耽擱,可就廢了!”
我一聽我的手要廢,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們是動漫設計專業的,就是靠兩隻手來畫畫啊!這沒了手,我也不能用嘴巴來操作吧!
我連忙扯住醫生的白大褂,可憐巴巴地問道:“阿姨,那您告訴我,我到哪裡去找這個高人啊!”
醫生連忙從我手裡拉出她的白大褂說道:“別喊我阿姨,叫我姐姐。我還沒結婚了。”
我慚愧地一腦門的汗,我這什麼眼神啊!
醫生姐姐又十分神秘地對我說道:“傻孩子,你就去我們這很有名的德元寺去看看吧,那附近多的是高人。”
德元寺?
我垂頭喪氣地想,那裡和我們學校一個南一個北。我坐個車過去都要將近兩個小時啊!
可是這能計較路程嗎?我的手都快保不住了!
我心裡非常害怕,拉了小樹和加童兩人坐車趕往德元寺,到了那裡之後,天都黑了!德元寺也關上了大門。
我看看四周收攤的小攤小販,欲哭無淚,這,我到哪裡去找什麼高人啊!
好不容易來一趟,我不想就這麼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