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頭頂上突然傳來胡唯一的聲音:“莫邪,你這個王八蛋,你他媽的找一個女人下手幹什麼?有本事你衝着我來啊!像你這種人,就不是男人!你他媽地回家報你老孃的大腿去吧!”
他喊完了也不歇息,又大聲喊道:“莫安。你這個兔崽子,你他媽地還藏什麼藏,給我出來啊!再不出來,人都要死了!媽的,你們都在哪裡,給我出來,出來!”
胡唯一的聲音嘶啞極了,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很遠。
與此同時,在我和莫邪的四周也瞬間燃起了無數的孔明燈,這些孔明燈上全都畫着斗大的符文,明亮的燭光透過紙皮照亮了漆黑的夜,周圍頓時變得如同白晝!
我看到陳天鳴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還站着元大師和黑臉小子!
元大師的手裡提着一把寶劍,而黑臉小子的手裡則端着一個葫蘆瓶。他們一臉肅穆地盯着我和莫邪,同時開口唸起了經文。
莫邪突然抱住頭大聲呻吟起來,他憤恨地盯着陳天鳴,指着他大罵道:“莫安,你出賣我!”
我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陳天鳴就是莫安?
莫安不是已經死在了血樹的裂縫之中呢?怎麼又活了過來?
陳天鳴飛快地掠過來,一把抱起了我就要後退,莫邪此時卻攔在面前一拳搗向了陳天鳴,他嘴裡嚷道:“你不是說你放棄了嗎?你不是說你什麼都不管了嗎?爲什麼你現在合同他人一起來暗算我?”
他一拳一拳打向陳天鳴,陳天鳴卻也不退讓。他一手抱着我,一手快速地和莫邪糾纏起來,同時答道:“沒錯,我本來想放棄了的,可是你呢?你執念太重,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甚至要她的命?”
“你要她的命。我就要你的命!”上諷帥亡。
我的耳邊響起了潮汐一般的經文聲,這聲音由小至大,慢慢推近,好像海浪一般一波波襲來!
莫邪的臉一陣抽搐,似乎經受不住經文的念禱。他近不了我的身,轉而立即撲向元大師!
胡唯一在上面大聲喊着:“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王八蛋,莫安,你他媽的放我下來啊!”
突然,在胡唯一的上空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十分熟悉,他抽出刀子一揮,綁住胡唯一的繩子立刻散開。胡唯一好像石頭一樣立即墜了下來!
落到半空,胡唯一還在破口大罵:“路非,你個兔崽子,這樣對老子。就不能拉老子上去嗎?”
“噗通!”一聲,胡唯一立刻墜落在我的面前。
他一落地立刻爬起來,揪住莫邪的衣領和莫邪扭打在一起!
莫邪的匕首輕輕一劃,胡唯一的胸口立刻被劃出一道血痕!莫邪手裡的匕首連連出招,也不見他碰到哪裡,可是空中的孔明燈卻一盞盞熄滅,而後墜地自燃。胡唯一大罵到:“莫安,你他媽的還不來幫我一把!”
攙扶住我的陳天鳴突然發出一聲輕嘆,小心地將我靠在山壁上,走上前,對着莫邪迎了上去。
胡唯一立刻後退扶住我。看到我胸口的傷勢,手指連點,止住了不停往外流的血。他破口大罵道:“你怎麼這麼傻?答應他不就完了,他能把你怎樣?他帶不走你的,說了讓你相信我的!”
“我的確相信你的,可是我也不願意向他低頭。我厭倦了他的糾纏,想要快點和這些一刀兩斷。”
“那也不能殘害自己的身體啊!”
“殘害嗎?”
我低頭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用力一抽,好疼!
“我只是想試試,看我是不是有不死之身!”
匕首抽出,傷口處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即癒合!
果不其然,我現在已經是不死之身了!
其實,回來之後我就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這個秘密!有次自己在廚房切菜,無意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可是很快就恢復了。因爲太過驚悚,這個秘密我誰都沒有告訴,沒有想到莫邪會對我動手!
我看着陳天鳴,問胡唯一:“他就是莫安?”
胡唯一點點頭,說:“是他主動找上我的,說莫邪一直沒有死心,在我們背後跟蹤我們。他擔心莫邪會對你不利,所以纔出面提醒我,由我做誘餌,他們則跟隨莫邪!”
“可是,怎麼你們還找來了元大師師徒倆呢?”
“元大師是道門中人,道門真經只有他來禱唸纔有效,莫邪本是神格,後有不死之身,雖然在黃河岸邊經過元大師的一劫,可是想要將他擒拿住,不是一般容易。”
我和胡唯一一番說話當中,莫邪和元大師等人之間的較量已經見分曉了!雖然空中的孔明燈已經全部隕落,可是天邊已經隱現一絲魚肚白!
莫邪還在負隅頑抗,黑臉小子被他擊了一掌,抱在手裡的葫蘆瓶倒在了地上。
從葫蘆瓶裡流出一股銀色的液體,這股液體流入土壤裡,每一株植物立時瘋漲起來,它們好像藤蔓一樣,似乎暗中有了某種協議,一起伸出長長的觸角,好像一張漁網網住了莫邪!
莫邪在漁網裡越掙扎,漁網收得越緊,最後,莫邪終於被捆綁住動彈不得。
從山下丟下一根繩索,一個人影好像猿猴一般,順着繩索爬了下來。
他立即飛奔到我的面前,高聲問道:“她怎麼呢?”
我看着這個人,竟然是路非,他怎麼也來了?
再回想胡唯一剛纔的話,竟然這幾個人在今天晚上全都聚起了!
“你們打算如何發落莫邪?”
胡唯一說:“我不管,這件事交給莫安和元大師來決定吧!”
我看向遠處的元大師和黑臉小子,還有陳天鳴,低聲說道:“其實,有時候想想,他雖然可恨,卻也很可憐。如果要他死,似乎又不忍心!”
路非哼了一聲,說道:“你又濫好心了,他吸人血,殺人的時候你沒有看到,就以爲他罪不至死。你怎麼不想想,他插了你一刀,他怎麼就沒對你手下留情呢?”
他還不知道我的秘密,轉而對胡唯一說:“勞煩你趕緊帶她去找醫生吧,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胡唯一看了看我,說道:“要不你避開吧,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歡看到莫邪的下場的!”
他不等我點頭,立刻起身抱起我,飛快地縱身,向另一條山路上行去。
“等等!”
我制止了胡唯一,對元大師高聲說道:“大師,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師能手下留情就留情吧,只要假以時日,我相信他會悔悟的!”
說完這話,我將頭埋在胡唯一的胸前,低聲說道:“走吧!”
“你不等着看元大師如何處置他?”
“不等了,該說的話已經說了,我盡了力!”
走到一半的時候,遠處傳來元大師的聲音,轟轟作響,卻十分清晰:“姑娘放心,靈山之上,即是歸途!”
胡唯一問我:“什麼意思?這是答應你還是不答應你?”
我思忖了半刻,然後答道:“元大師家中有一座假山,這座假山是另一處世界。元大師的意思,大概是要將莫邪困在那座假山世界中吧!”
“那假山能有多大啊?困得住莫邪嗎?”
“三千世界,有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你以爲是小世界,不見得不是大世界!”
胡唯一聽了笑道:“好吧好吧,我明白了,這就像從前說的那個畫壁的故事,是吧?”
“是啊,你看到的是畫壁,可是畫中的人卻在自己的世界裡,同理,我看到的是假山,其實假山中另有世界!”
“這樣也好,只是那傢伙到了那裡,不知道還會不會老實。”
“老實不老實,已經不是我所關心的了!”
回到賓館裡,加童已經甦醒過來了,問及她落水的緣由,只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沒有靠近湖邊,卻一瞬間掉入了湖裡。
既然謝明遠是莫邪,那麼他能做到這一點也不足爲奇了!
只是,謝明遠人突然失蹤,想來他被莫邪盯上,大概就是出事的那一段時間吧!
日子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胡唯一的花木店生意越來越好,逐漸也就不需要我們三個人去幫忙,而是請了店員招呼。
小道士通過胡唯一認識了元大師,也開了一間正氣堂,專門替人驅鬼驅邪,看風水辨陰陽,總之只要是賺錢的生意全都接。
他三不五時地跑到我們住處,經常蹭飯吃。
說起他和小樹,完全不像情侶,倒好像是兄妹和朋友。
小道士說,自己和小樹之間是絕緣體,但是爲了敷衍長輩,所以才故意演一出追妻戲。
小樹也口口聲聲表明,自己也絕對不會喜歡小道士。
學校裡也有好幾個男生公開追求加童,經常有鮮花送到我們的住處。
胡唯一每次看到這些鮮花,總是挑三撿四,說這些鮮花怎麼怎麼不如他店裡的花。而加童,能退的退,不能退地則放在家中直至枯萎!
天氣又開始暖和了,這天回家,卻在家門口看到了一個人——陳天鳴!
不,他不是陳天鳴,他是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