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提心吊膽,這要是元大師沒醒來還好說,黑臉小子一個人怎麼也說不贏她們兩個。可是元大師醒了,這就好比小孩子吵架來了大人,這大人要是開口說什麼份量就是不一樣。元大師如果要我們賠錢或者什麼。她們不接受也得接受!
這下可是慘了,慘了!
黑臉小子有了撐腰的,膽氣也狀了,他伸直了腰板看了我們一眼,唯恐天下不亂地對他師傅說:“師傅,您不知道,您沒醒來的時候,她們在外面吵得聲音可大了,說什麼我們騙她們的錢。還說要告訴樓上樓下,讓我們在這裡沒有好名聲。這幾個丫頭年紀雖然小,可是心眼太壞了!……”
小樹怒視着黑臉小子,卻不好再隨便開口。假山石確實是被我摔碎的,死不承認這種事情我們誰都做不出來啊!
元大師卻沒有馬上表態。他只是怔怔看着碎在地上的假山石,長吁了一口氣,然後擺手對黑臉小子說道:“衛東。先去把那石頭收拾了。”
黑臉小子愣了一下,卻還是答應了,出門時他也不忘提醒了一下元大師:“師傅,您的假山石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您可要好好想想着後面怎麼辦!”
元大師聽了他的話,目光慢慢移到我的身上,三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只是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元大師的發落。
他看了我半晌,突然對我招手:“你過來一下!”
我傻乎乎地沒動,小樹卻機靈地推了一下我,輕聲說道:“快去,聰聰!”
這一推,我差點跌倒,一下子撲到在元大師的椅子上,順手就抓抓了他擱在扶手上的胳膊。元大師被我這一抓。頓時齜牙咧嘴起來:“丫頭,輕點,輕點!”
黑臉小子正好拿着掃帚簸萁進來,見了這一幕立即丟下掃帚和簸萁就來拉我:“你要幹什麼?”
我被他一拉,身子立即往後跌倒,連着他一起倒在地上。小樹和加童兩個人攔都來不及。
也是活該他倒黴,他倒下來的地方正好是摔碎的假山石,還有他丟下去的掃帚和簸萁。這下子咯得他立即哎喲了一聲,不住喊疼。
我被小樹加童拉了起來。元大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徒弟扶着腰爬起來也不住搖頭。他嘆氣說道:“衛東啊,你怎麼性子就這麼莽撞呢?我說過不知多少次了,千萬要冷靜,一定要弄清楚事情再來說話,你這樣子,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黑臉小子紅着臉說:“師傅,我以爲,我以爲……”
“你以爲什麼?難道她還能把我吃了?”
元大師說完之後立即又看向我,關心地問道:“丫頭,你沒事吧?”
我嚇得躲在加童背後,驚恐地看着他和黑臉小子,心裡實在是害怕極了!
小樹連忙說道:“大師,對不起,我這個朋友這兩天腦子有點問題,所以我們才帶她來找您的。”
元大師深深看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點頭說道:“嗯,我看出來了,她被狐狸精封住了七竅之一,所以纔會這樣。”叼東雙技。
小樹一喜,連忙問道:“那大師是不是有辦法可以治好她啊!”
元大師眨了下眼睛,沉吟道:“有是有辦法,可是很麻煩啊!”
加童立即懇求道:“大師您就幫幫忙治好她吧,您看她還這麼年輕,萬一就這樣一直傻不傻呆不呆的這一輩子就完了!您就當行善積德吧!”
元大師嘆氣說道:“世間萬物一飲一啄,我身爲修道之人,卻還要向你們索取金銀財物,那是因爲我泄露天機應得的報酬啊!那些來求我的人,他們所求的不能太過於輕易得到,否則哪裡還會有人珍惜?而我也不可以隨便幫人消災免難,那些報酬我也不是白得的!就像現在,我是可以幫她,可是我的陽壽也會有所減少啊!而我若是幫了人,我自己肯定也會有大大小小的不順或者難處。”
黑臉小子也連忙附和道:“對啊,上次不就是幫你治好了手,可是那個月我師傅無緣無故就得了灰指甲。你們給的錢也堪堪夠治好灰指甲的藥費!還有一次,一個女人找來,說她女兒離家出走。師傅告訴了她女兒丟失的方向和大概位置。那女人找了警察趕到的時候,人販子正在交易,她女兒就要被賣進大山裡。結果那事情過後,我師傅去菜場,衣服被人劃開,錢包被偷了……”
我們三人都沒有想到,原來元大師替人求財問吉,斷陰問陽,自己也會有損失。甚至還會有危險。小樹和加童的嘴巴好像被膠水粘住一樣,再也開不了口說出求元大師幫我驅邪的話來。
“不過這丫頭,我看我和她十分有緣,剛纔要不是她進來,我也不會及時醒來。”
元大師的口氣突然又變了,好像他內心還是想替我驅邪的。
加童眨了下眼睛,連忙說道:“是啊,大師,好人有好報,您幫幫她,以後她會感謝您的。”
元大師眨眨眼睛,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說道:“那麼,等她醒來你們可要告訴她,這次我幫了她,以後她就欠我一個承諾。”
“承諾?”
“對,承諾,如何?你們可以替她答應嗎?”
小樹和加童互相看了一眼,猶豫地說道:“這個承諾是個什麼樣的承諾呢?”
元大師哈哈笑道:“放心,第一,我保證不是害人的;第二,這個承諾應該是她可以很輕鬆就辦得到的;第三,這個承諾不會讓她自己有所損失,如何?”
兩個人認真的想了想,試探地問我:“聰聰,你聽到了嗎?你答不答應啊?”
黑臉小子在一旁不耐煩地譏笑:“和一個傻子說這些話有用嗎?她就算是答應了也可以不答應啊!”
他靈機一動,立即拿出對着我嚷道:“瘋丫頭,快說答應,否則的話我師傅就不救你了!”
我迷迷糊糊地瞪着他,只覺得這個傢伙十分討厭,對他“噗嚕噗嚕”地,兩片嘴脣好像交疊的?輪一樣吐着氣,唾沫星子都飛到了他的臉上!
黑臉小子氣得怪叫,邊躲着我邊說:“噁心死了,你還真是瘋子啊!”
小樹和加童對我這種噴口水的行爲十分頭痛,拉着我埋怨道:“聰聰你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這樣啊!快點停止!停止!”
小樹更有趣,直接用英文命令我:“stop!stop!”
我閉緊了嘴巴,很無辜地眨着眼睛看着她們,兩個人拍着腦門感到頭疼,不經商量,異口同聲對元大師說道:“大師,我們答應了,您馬上替她醫治吧!”
說完這話,她們立刻轉身出門,只留下了我和元大師、黑臉小子。
看到她們兩個居然甩下我走了,我急得要哭了,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我連忙去追她們,可是黑臉小子立即攔在了我面前。
看着黑臉小子,我瑟縮了一下,?足了勇氣要推開他,元大師這時說了一聲:“衛東,你出去。”
黑臉小子答應了,將我又往裡推了一下,瞪眼罵道:“瘋丫頭,不許搗亂。”
他“啪”地一聲關上門,將我和元大師都關在了門裡面。
我急得不停用手拍打着房門,咿咿呀呀地叫着,最後痛哭了出來。
小樹和加童在外面聽到我哭,急得只好隔着門哄我:“聰聰,別哭了,大師幫你治病啊,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
我拍打着房門,她們兩個人說的話哪裡聽得進去啊!我不停地哭啊哭,哭得嗓子都啞了!
元大師一直坐在我的身後,也不來勸我。
最後,我哭累了,只有呆坐在地上。那一刻,我自己腦子裡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渾渾噩噩的。
外面十分安靜,不知道他們到哪裡去了,房間裡只有我和身後這個陌生的老人!
元大師這時候開始出聲了!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用十分蒼老的聲音說道:“你還沒醒嗎?”
這聲音彷如洪鐘,在我的腦海裡不停迴盪着,敲得我的腦門子嗡嗡作響。我迷惘地回頭看他。
元大師慢慢伸出了手,手裡居然夾着一張黃色的符紙。他從椅子上探起身,突然伸手將手裡的符紙拍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傻乎乎地看着他,嘿嘿地笑了起來,動作十分麻利地想扯下符紙,可是那張符紙就好像橡皮一樣,可以拉得很長,就是扯不掉,牢牢地粘在我的額頭上,還帶着我的皮肉也被牽扯起來。
我沮喪地鬆開手,噘着嘴巴照着元大師的腦門上也拍了一下!
元大師好像料到我會有這一手一樣,十分快速地抓住我的手。
他笑眯眯地緊緊抓住我的手說道:“你該醒醒了!”
一股熱力從他的手心傳遞到我的手心,而我此時也感覺到腦門貼着符紙的地方隱隱發熱。
這股熱力越來越大,最後傳遞到我整個腦子裡。
我腦子裡好像有一團火苗在燃燒,這股火苗漸漸從腦子裡燒到了全身。
我覺得好熱,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團火焰之中,這團火焰裡,我看到許多面孔,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有喜悅的,也有憎恨的。
我的腦子裡好像不停迴盪着鐘聲,這鐘聲敲得我的腦門子生疼生疼的!
我煩躁地想甩脫元大師的手,可是他的手卻好像和我的手粘在一起一樣,怎麼也甩不脫。與此同時,他手心的熱力和我腦門子發出的熱力也匯聚在一起,散發出更大的熱量,就好像三昧真火一樣,我渾身好像被火焚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