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竹低下頭。
溫禮喬趕緊勸慰道:“你姐姐眼下並不在邊城,你總在顧家這麼住着也不是回事兒,正好我的公寓多着,你隨便挑個去住吧!”
簡竹仰起頭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她是誤會了什麼,於是趕忙解釋,“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怎麼想我,覺得我就是那些不要臉的人。你放心,以前對過別的姑娘的那幾招,我是肯定不會用到你身上的。因爲我想好了,都想好了,再多的姑娘也比上一個你,我要你就夠了。”
明明是纏mian的情話,可當溫禮喬說出口的時候,簡竹還是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有些好笑地挑起她的下巴,“喲!賤內又害羞了!”
她忍不住擡手打了他一下,“誰是你賤內啊!又忘了吃藥吧!”
他被她打了也是開心,說:“你看這樣多好,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跟現在一模一樣,像只小辣椒似的,你誰也不怕也不肯吃虧,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啊!”
簡竹扭頭不去理他,溫禮喬趕緊從後面拉她的手道:“剛纔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我跟你說我的公寓任選,是讓你長期住着的意思,別搬了。”
付雲芬這時候跑過來道:“我說你們倆怎麼磨磨蹭蹭的,原來在這打情罵俏啊!簡竹,快過來吧!房間都安排好了!”
簡竹笑笑,再不願去想顧容昊。
反正溫妍現在都已經進門了,他本來就多的是人疼,多的是人愛,她的那點小關心和小愛戀,對於他來說只能是麻煩和負擔罷了。
……
決定搬出來以前,簡竹還是回了一趟顧家。
就算她決定跟顧容昊一刀兩斷了,可家裡的長輩,卻是不得不去說一聲的,更何況,她幾乎所有的家當,都在那隻明黃色的小箱子裡了。
特意挑了一個顧容昊不會在家裡的時間,她進了顧宅的主樓就看到江叔站在門口。
江叔見她來了,微一點頭,“簡小姐回來了?”
簡竹微笑衝他點了點頭,又覺得江叔這話其實不太妥當,這裡本來就不是她的家,她也只是個過客罷了,來來去去也就那個樣子,何來的“回來”之說啊?
江叔領着簡竹上樓,顧老爺子的房間,就在二樓最裡邊那間向陽的屋子,可江叔還是將她領到另外一間房的門口,道:“這間房間,簡小姐應該進來過吧?”
簡竹知道,這間房在整個主樓空置已久,顧家家大業大,顧宅裡的房間又多,像主樓這樣的地方,房間更是比後院的東西兩苑以及朝陽明露樓都要多,有個把空置的房間,其實再正常不過。
簡竹聽着,點了點頭。
江叔微微一笑,才道:“其實,現在的長房太太,也就是容軒少爺的母親,並不是大少爺的親生母親。”
簡竹震驚轉頭,她一直覺得顧母對顧容昊其實還算不錯,雖然有時候在顧容昊與顧容軒的事上,她明顯更偏幫顧容軒一些。可到底,“阿母疼幺兒”,這個道理她是懂的,也覺得顧母就算疼愛小兒子多一些,也沒有什麼不妥。
可是江叔卻說:“大少爺的親生母親,原也是顧家門當戶對的小姐,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跟我們家老爺定了親。他們兩人的感情一直都非常好,甚至還沒過門,那位小姐就有了現在的大少爺。”
“可惜,他們家的事業因爲經營不善,集團倒閉,多人破產,甚至還差點牽連到我們顧家來。老司令爲了家族和諧,也爲了保住祖上傳下來的這麼點基業,當機立斷要他們分開,不許那位小姐進門。”
簡竹嚇了一跳,過去她從沒聽顧容昊說過這些,就算在這個家裡多年,也從來沒有任何人說起過顧容昊的親生母親。
江叔笑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可是,那位小姐愛我們家老爺啊!就算無名無分,她也願意待在這裡,你現在所看到的這個房間,就是她當年懷着大少爺進門的時候,住過的房間。”
簡竹隱隱約約感覺到江叔想同她說什麼了,沉吟了一下,才道:“江叔,你是來替爺爺當說客的嗎?”
江叔搖了搖頭,“老司令其實並不知道今天我與你談話的內容,老江也是自作主張,想同簡小姐你說這些話罷了。因爲當年,大少爺的母親進門,我是親眼看着她在這個家裡如何寄人籬下,如何被人瞧不起的。可是她後來生了大少爺,大少爺也從小懂事聽話。因爲有了這麼個貼心貼肺的好孩子,所以後來我們老爺還是執意娶了她過門,正了大少爺長房長子的身份。而這間房,老司令現在留給了你。”
簡竹怔怔地望了那間空置的房間一眼,顧老太爺讓她從“東苑”的房間搬出來後,居然要讓她住的,就是顧容昊的母親當年住過的那一間。
她突然有些不太明白顧老太爺的用意,也有些怕了江叔話裡潛藏的意思。
江叔也是一笑之後,又道了一句:“老司令一直都在老江的面前說,簡小姐是個聰明人。所以今天擅作主張把話帶到,你也權當是句玩笑話,聽過了就算了吧!”
江叔說完之後,領着簡竹轉身,簡竹再站到顧老太爺的書房門口時,只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壓在她的心口。
與顧老太爺的談話其實還算順利,那位精明的老人,其實很多話不用自己多說,他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清晰。
簡竹說完了自己要說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顧老太爺說。
顧老太爺親自爲她斟了茶道:“小竹子,現在可是怪爺爺了?”
簡竹低下腦袋,搖了搖,“爺爺比小竹子見過的市面和吃過的鹽都多,爺爺能夠做出來的決定,也必然對容昊都是最好的。”
顧老太爺點了點頭,“你能明白這個道理,那就算這麼多年來,爺爺沒有白疼過你。過去,你一心一意追隨着容昊,爺爺也是想方設法地幫你。可是眼下,時局不同,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要這麼快讓溫家那孩子進門,可錯就錯在,容昊心眼太多,他爲了保護你,非要把溫妍往陽城弄。”
簡竹一聽,就不明白了。
溫妍到陽城去,以及在陽城出車禍的事情,跟自己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顧老太爺輕瞥了她一眼,才道:“看你的樣子,容昊一定沒同你說過吧!不過沒說,也算正常。我這個長孫,說什麼做什麼都喜歡悶在心裡,尤其是向你示好這種事情,他過去那麼討厭你,現在又怎麼好意思說他是爲了幫你?”
簡竹徹底聽不懂了,“爺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顧老太爺彎脣一笑道:“前幾天的報紙你沒看嗎?有個小明星纔跟我們家容昊扯上關係,沒多久就被人潑硫酸毀容了,而小竹子你,當時剛好也在那公寓附近,你說要是被人拍到你跟她……這事會不會跟你扯上關係?”
簡竹沒說話,顧老太爺又道:“容昊那孩子,是我手把手從小就教起來的,他會用什麼手段,他會做什麼事情,我心裡都清楚着。溫妍表面溫婉大方,實則嫉妒心強。報紙上的韓允熙讓她難堪,你讓她心裡不舒坦,她可不要變着法的把你們一箭雙鵰了嗎?”
簡竹忽而想起溫妍上次約她吃飯的事情,原來她走就預謀好了,不管自己答不答應與她站在同一戰線,到最後,她都會收拾自己。
顧老太爺一笑,“出了那樣的事情,容昊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如何安撫受傷的韓允熙,而是馬上將溫妍帶離邊城,再阻斷了所有有可能將你牽扯進這件事情的人。他爲你,幾乎做了一切他能夠做的事情。也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可他爲你,做事已經沒有下限。” ωwш☢тт kǎn☢C〇
直到從顧老太爺的書房出來,簡竹仍然沒辦法平復自己的心緒。
她想到臨出來以前,顧老太爺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話,他說,這個家裡,有太多願意爲男人犧牲的女人,哪怕無名無分,也哪怕必須忍受其他人的白眼,可她們都明白一個道理,要會爲自己的男人犧牲。
簡竹弄不明白顧老太爺同她說這些話的意思,卻隱約感覺到,讓溫妍搬進“東苑”是顧老太爺做的決定,與顧容昊沒有一毛錢關係。
且顧老太爺也說了,溫妍在陽城發生車禍的事情,顧容昊主觀上是有一定的責任。作爲顧家的長房長子,他必須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自己如果真的愛他,就不應該計較這些所謂的名分。
可是簡竹仍然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尤其是回到顧容昊的親生母親住過的那間房間,發現自己的東西都在裡面後,她仍然覺得心裡難受得很。
找到那隻屬於她的明黃色的小行李箱——她從申城到邊城,唯一帶過來的東西。
再去看滿衣櫃的衣服,全都是他上次爲她買的。
可她一件都沒有穿過,估計以後也不會再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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