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她們是故意說這話給自己聽的,可簡竹聽了還是不高興,“婆婆,我累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睡會了。”
顧母一見着她就鬧心,索性也不再廢話,轉身出去的時候門都懶得帶上,就把簡竹一個人扔屋子裡了。
屋子裡是待不住了,想想這麼些年來,她努力學習並想要保持的自制到了他的跟前,都會崩塌得一敗塗地。
迅速梳洗並換了身衣服,着急衝出門去的時候簡竹正好接到maggie的電話,說:“簡竹,你現在能過來嗎?我跟申雪實在是太倒黴了,居然又在片場碰見冉雨菲了!”
簡竹其實並不大想管申雪的事,她是出門去找顧容昊的,看看現在待在他身邊的女人,看他是不是已經美得找不着北了,然後再搞搞破壞,最好讓大家心裡都不舒坦。
可是,申雪畢竟是她的朋友,也是衣食父母,兩年前自己從申城來到邊城,簡家之於她的一切便已經斷了。他們總以爲她是嫁進顧家的女人,就算過得再不好,經濟上也是有人管的。可是,殊不知,她之於顧家根本就什麼都不算,一個什麼都不算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坐享這個家裡的人所掙的錢?
她想,自己若不是遇上了家境還算殷實的申雪,又尋了份時間相對靈活的助理工作,可能學都沒法上了,也沒有辦法像上次那樣在港式餐廳裡請客吃飯。
一想到那頓飯,簡竹又肉痛起來。
這該死的溫禮喬真是跟她八字太不合了,上次她在嘴仗上了贏了溫妍,卻沒想到溫禮喬這傢伙居然在背後給她放冷箭——他點了一瓶一萬多塊的紅酒,卻只喝了一口——而自己着急結賬逃跑刷完卡後才意識到被人捅了一刀,血都還沒流盡又遇上他是冉雨菲背後的靠山。
她想她這輩子最好不要再遇見那個男人了,那個男人一定是她命中的剋星,每次遇見他都沒好事情。
可是到了片場簡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天真,偌大一個片場,也不知道那對狗/男女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就在場中央坐着,連大導演謝爾都得在旁邊端茶遞水。
maggie說:“《海中歌,雲中月》原來的投資方嫌製作週期太長,把資金撤了,謝導跟崔製片千辛萬苦纔去求到新的投資方加入,聽說‘通潤’的喬少一進來就把資金都給包了,一心一意捧冉雨菲做女主角。”
簡竹看向早就畫好了妝站在場邊,面色卻一片慘白的申雪。
她捏了捏她的手,說:“申雪你別怕,冤有頭債有主,讓他們來找我就是了。”
申雪有些木訥地搖了搖頭道:“簡竹,我不能輸,我真的不能再輸了,這次這個角色是我好不容易纔得到的,我不能就這樣給丟了。冉雨菲有男人罩着,我也可以去找,不是嗎?上次不是聽說你認識顧容軒……是‘焦陽集團’的那個顧家嗎?要不你把他介紹給我吧!憑我的姿色他應該會願意要我的,就算他不要,他也還有兄弟,我想只要我願意彎腰,他們總會有人願意要我的吧!”
簡竹吃了一驚,沒想到她這就盯上顧家了,可是,就算自己這個人平時再大方,顧容昊那個人平時再花心,自己也沒有到要給他介紹女人的地步啊!
簡竹趕忙勸着申雪,“我說的不是那個顧家,邊城那麼多姓顧的,不是他們家。”
“是麼。”申雪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她,這時候副導演已經開始叫喚,讓所有人各就各位,準備開拍了。
冉雨菲是這部戲的女主角,所以導演首當其衝就拍她,其他演員管你是畫好了妝還是什麼,都得穿着單薄的衣衫在冷風中站着,等叫到你的時候,你才能上前去拍。
maggie給申雪披了一件厚重的羽絨衣,又因爲找不到坐的地方,兩人只能坐在古樓前的階梯上。
簡竹見申雪的小臉凍得發白,拿着保溫杯想給她尋一杯熱水,可是朝着暖水瓶的方向奔過去才發現溫禮喬竟然就在那旁邊坐着,後者也是發現她靠近了才扭頭看她,一副世家公子的傲嬌模樣,“呦!還活着呢,沒死啊!”
簡竹翻了個白眼理都不去理他,將申雪的保溫杯往地上一放,蹲***就去撈他旁邊的暖水瓶。
溫禮喬單手撐着下巴,彎***道:“有時候我挺奇怪你的,好好的一個千金小姐不當,到娛樂圈來湊什麼熱鬧?”
她最怕他當着這麼多人提起她同申城簡家的關係,尤其是當着申雪的面。在申雪的跟前,她從來就是一個又聽話又老實的“小妹”,什麼時候這個“小妹”變得不再“小妹”了,甚至讓申雪知道自己家比她家還有錢,那自己的這份工作就岌岌可危了。
簡竹擡頭,“有時候我也挺奇怪你的,好好的一個正經商人不當,非要到娛樂圈來湊什麼熱鬧?”
溫禮喬一笑,“誰跟你說我是正經商人了?”
簡竹撇脣,“隨便你。反正好白菜被豬給拱了,一個蘿蔔一個坑,我管不了。”
“你說誰是豬誰是白菜啊?”
“你覺得你哪裡像豬了?”
溫禮喬笑得開懷,“哦!那你就是說冉雨菲是豬,她知道你這麼說她嗎?我叫她過來……”
簡竹着急將他伸長的胳膊一把抓住,“有這麼害人的麼!你、你還我錢來!”
溫禮喬不解,“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簡竹索性硬着頭皮把話說開:“你喝了我一瓶一萬多塊的紅酒,你還我錢來!”
溫禮喬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那天,兩人初遇時地飯局,脣角一撇,道:“你想得美,那天是你說要請客的。”
“我是說要請客,可我沒說要請你啊!我又不是土豪,幹嘛喝一萬多塊的紅酒!”
溫禮喬點頭,拿出手機摁出一串數字,“看見了麼,前兩天你也喝了一瓶我的,那酒可比你的紅酒貴多了,你是打算分期付款還是以身相許啊?”
簡竹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溫禮喬將手機一收,又去指了指已經含恨望過來的冉雨菲,一副“這下你死定了”的欠揍模樣,“看見了嗎?不管你是分期付款還是以身相許,這下日子都不會好過了。”
簡竹氣得差點拎起手裡的水壺往他頭上倒了。
明明知道他是有心整她,可她卻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訕訕回到申雪的身邊,後者側了身道:“簡竹,你跟喬少是認識的嗎?”
“我哪會認識他啊!”簡竹憤憤將手裡的杯子遞給申雪才道:“其實就是一面之緣……加上上次,算兩次吧!我纔不要認識他!”
maggie湊上前道:“那你待會最好別一個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冉雨菲的嫉妒心有多重,剛纔你跟喬少那樣……下次不要了。”
簡竹整個人都冒煙了,“我跟他哪樣了?”
“你不是故意過去***他,還卿卿我我的嗎?他不是還要了你的電話嗎?”
簡竹拔地而起,“這都特麼誰造的謠啊!”
maggie將脖頸一縮,環視過周圍所有的人,“只能說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喬少剛纔跟你那樣,又是牽手又是對你笑,總之你最好離他們遠點吧!”
……
下午溫禮喬因爲有事提前離開了,冉雨菲演技爆棚,迅速由一副嬌羞依人的小女人摸樣升級到女王。
輪到她與申雪的對手戲,導演都還沒說開拍,她伸手就一巴掌打了過去。申雪一怔,還來不及反應,冉雨菲又是一巴掌上去。
片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導演也沒有要管的意思,簡竹剛衝上前就見冉雨菲微笑回身,“哎呀!導演,我這手感不順,瞧瞧都把申雪的臉給打腫了,要不待會拍我的時候就借位吧!讓她助理過來拍個背影,要不後面的戲她沒法拍了!”
導演看向簡竹,很多東西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不用了!”申雪開口,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雨菲姐手感不順,那我就讓你多打幾下,直到手感順了爲止。我的小助理不會拍戲,哪怕是個背影,她要拍不好就是砸我的招牌,這段我自己拍就行了。”
冉雨菲勾脣又是幾記巴掌,聲聲響脆,聽得在衆諸人都是一驚。
簡竹求助無門,也不知道該拿誰出來壓冉雨菲的氣焰,左想右想還是給顧容軒打了電話,希望他能趕過來救命。
彼時的顧容軒正同顧容昊待在一起,兩兄弟正陪顧父與溫氏父女在高爾夫球場上邊聊邊鍛鍊身體。
顧容軒接了電話,轉身同顧父交代了幾聲便抽身離開。
溫兆榮看向顧容軒離開的方向道:“容軒一表人才,又是常青藤大學的精英,日後畢業歸國,世昌兄也可把身上的重擔卸下來輕鬆輕鬆,順便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顧父笑着擺手道:“我那容軒是個什麼材料我心裡清楚,生意場上還是太嫩了,多要仰仗各位叔叔伯伯提點纔是啊!”
溫兆榮笑得溫和,“容軒再嫩,世昌兄也還有容昊不是嗎?他跟市政的關係搞得好,幾個剛剛上馬的項目又是隻賺不賠的,可惜沒有娶到一個好的老婆,不然對他事業上的幫助只能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