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衡笑了起來,“怎麼,你愁嫁了嗎?”
顏小朵被他當面調侃,忍不住就紅了臉龐,“什麼啊!你才愁嫁呢!我不跟你說了,我要洗澡去了!”
顏小朵從沙發上跳起來就往浴室裡奔,溫禮衡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到後來,他起身到酒櫃前爲自己倒了一杯,目色沉靜,心思難辨。
顏小朵站在蓮蓬頭下,任溫熱的水從頭頂而下,流過她的臉龐,再到曼妙的身子上。她閉着眼睛站在那裡,腦海裡亂七八糟的理不清思緒。
其實,白天溫父來找她說的那些話還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和影響的。
他說溫禮衡利用她……他利用她……可他到底能利用自己什麼呢?
這場男與女的交往裡面他們無非就是各取所需。
腰間忽然一暖,顏小朵恍然睜開雙眼,才發現從腰間緩緩向前移出一雙大手,然後從後往前,將她圈進了身後的懷抱。
她恍然回頭去看,才發現溫禮衡身上還穿着先前的那件襯衣,這男人一向對生活極其講究,所以吃穿用度從來都是最好的,他絲滑的襯衫從觸上她的那刻開始,便令她周身都軟了。
她試着在他懷裡轉過身子,他卻霸道地把她箍得更緊,傾身上來咬住她的耳朵,“在想什麼?”
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一點異狀都沒有,只是用手肘頂了頂他,“你、你這是幹嘛?我在洗澡,你快出去吧!看把你衣服都弄溼了……”
“溼了就溼了吧!溼了你給我洗,洗好了就給我做飯吃!”
顏小朵臉都紅了,“誰要給你做飯吃啊!你、你快點出去了,你看看你,抱我抱得這麼緊,我什麼都做不了了,壞蛋。”
她越罵他他心情越好似的,這時候纏她纏得緊,沒有幾下,兩個人就在浴室裡吻開了。
顏小朵一應招架,都覺得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這男人每次都是這樣,永遠能夠在你最冰冷的時候挑得你情緒火熱。
兩人在浴室裡糾纏了半天,溫禮衡一把扯開身上的襯衫,再抓着她的腰肢向上一提,將她狠狠壓向冰涼的牆面。
頭頂周圍還有溫熱的水不停下滑,這空間裡到處都是灼人的水汽,可他們卻好像再聽不見其他,只想在狹小的空間裡儘可能地佔有對方。
兩個人從浴室裡一直糾纏到客廳,再到房間,外邊的天色都快亮了。
顏小朵在迷迷糊糊的睡意裡不停地擡手打他,“你……放、放開……”
溫禮衡卻像是嗜酒成癮的狂人,她越想要逃脫,他越不放過,待到後來終於力竭,才趴在她的耳邊輕語着什麼。
顏小朵已經困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可還是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轉頭看着他。
溫禮衡的眼睛在淡淡的日光和黑暗裡顯得異常堅定和執着,他看着她彷彿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還是又堅定地說了一遍:“小花,給我生個孩子吧!”
顏小朵簡直不能平復自己心底的震驚,等到他緩慢地從她裡面退出來時,她才驚覺這一整晚他都沒做任何防範措施。她的小臉一瞬煞白,好像失了聲的人一樣,半天找不回自己的語言和聲音。
溫禮衡又接着道:“你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到時候邊城的事情也該處理得差不多。等你懷孕了以後我送你去國外,歐洲還是澳洲,任你選擇一個喜歡的,你去待上半年,等把孩子生了以後我再想辦法接你回來。”
顏小朵只覺得渾身冰涼,好像有什麼人用一盆臭狗血迎頭而下,而且那狗血還是冰凍過的,涼的。
她睜大了眼睛問他:“這算什麼?禮衡,我們之間……我們之間好好的啊!幹什麼要去國外生孩子啊?”她試着盡最大的努力,看能不能說服他。白天他爸爸纔跟她說了那樣的話,可是一轉身,他又叫她給他生孩子了?
“我知道這樣的方式你可能不會接受,但是邊城的很多豪門都是這麼幹的,你到國外去生孩子,能夠得到比國內更好的環境和照顧。”
“我不是跟你說這個,我是說……我跟你之間到底算什麼啊?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不就行了?在你還喜歡我、我也還喜歡你的時候,我們在一起不就行了嗎?”她已經壓着被角從牀上坐起來,仔細看着面前的他。
溫禮衡也聽出了話裡的意思,坐起身背靠在牀頭,側身從牀頭櫃上拿起一包香菸,抽出一根丟進嘴裡,然後點上。
顏小朵從未有過的慌亂,傾身上前拉住他,“禮衡,你怎麼會突然想生孩子呢?我、我現在還沒大學畢業了,更何況,我也還沒有機會跟我家裡說……總之,我現在不能懷孩子,我們、我們能不談孩子了嗎?”
溫禮衡一邊抽菸一邊安靜看着她,其實從下午在街上遇見她一邊淋雨一邊茫然地站在那裡時,他就敏感地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我說過,即便現在懷上,到你畢業的時候也還有半年時間,我送你去國外,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再回來,沒人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顏小朵從沒面對過這樣的溫禮衡,冷冰冰地說着他想當然的事情,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甚至把生孩子看做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可是我們還沒結婚!”顏小朵激動起來,又迅速勸服自己冷靜,“你……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想多了,我不會逼你跟你老婆離婚……”
“白天我爸見過你了?”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
溫禮衡點了點頭,“他那會剛剛從我辦公室出去,下樓可不就會遇見你麼。是他跟你說的,想讓你進溫家來給我做妾是嗎?”
顏小朵沒有吭聲。
溫禮衡卻拉着她的手道:“小花,我不管邊城的其他豪門都是怎麼認爲‘妻子’這個身份,可是,在我的心裡,我這輩子不管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能夠娶進家門的‘妻子’就只能有一個人。”
他的這些話其實可以不必同她說的,他的立場再明白不過,從過去到現在,他一直都在強調,其實他根本就不屑什麼“平妻”或“妾”的,那些都是古人留下來的東西,跟現在早就沒關了。
顏小朵徹底說不出話來,她甚至根本就聽不明白他話裡到底藏着些什麼意思,只是當他再想要來問她,她卻是下意識地把他推開了。
溫禮衡有一刻的僵楞,怔怔地望着她,看她痛苦又糾結的模樣。
她說:“禮衡,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可是這個孩子,我不能生。”
“爲什麼?”
“你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嗎?還是在你的眼裡,我可以不顧禮義廉恥地跟你在一起,甚至根本就不管你是不是有老婆的人,就證明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好吧!就算我很隨便吧!只要是個男人都可以,可是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已經不能被外人知道了,你還要我給你生孩子?那他真的生下來了又算是什麼?你敢不敢在公衆承認他是你的孩子?你又敢不敢讓他當着外人的面叫你一聲‘爸爸’?”
“關於這一點,我想你不必過多考慮……”
“我怎麼能夠不去考慮?!你現在在叫我生個私生子啊!禮衡,我不管在你心裡究竟把我想成怎樣一個女人,可是我在家裡也是有爸媽疼愛的孩子,我爸爸他很愛我,他還等着看我出嫁,他還等着我給他添一個名正言順的外孫,我是不可能,也永遠不會給你生孩子!”
“你說什麼!”溫禮衡呼吸一窒,人也有些浮躁起來。
顏小朵這次卻像是鐵了心一般,衝他道:“我說我永遠都不會給你生孩子!”
“啪”的一聲猝不及防來襲,本來剛剛好好的一切,氣氛突然就被降到了冰點。
溫禮衡怔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也就是一瞬,令他想起她同顏豫北出走那麼多天的事情,一個可以令她說走就走的男人,她不給自己生,是想要給那個男人生是嗎?
顏小朵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側身翻在牀鋪上面。
也沒給溫禮衡反應的機會,她迅速從牀上爬起來,抱起地上的衣服就衝了出去。
……
一週沒有回家,也沒有再去母親的那棟小別墅,一直到過了年關,她都沒有再去找過溫禮衡,而對方也心狠地沒有再來找她。
她想她大概真是把他得罪了的,那麼自傲的一個男人,她猶如生生給了他的臉上一巴掌,他又怎麼會再來找她?
大年三十的晚上,整個邊城張燈結綵,到處都透露着過節的氣息。顏小朵一個人走在街上,走到累了,給簡竹打電話,才發現她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去到她家裡找她,才發現這好姐妹跟自己一樣悲催的,自己在家裡發着高燒。
她照顧她到清醒,又爲着年三十的晚上顧容昊也不在而生氣。
簡竹本來就痛得要裂開的大腦,在聽見顏小朵給顧容昊打電話叫他來後,簡直疼得就快要了命,“你、你怎麼能給他打電話啊?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會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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