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姬蓮景噩噩渾渾間的夢境:一葉孤舟飄搖在驚濤駭浪的海面上,時而起時而伏;看上去搖搖欲墜的,似乎那浪頭再高一點兒,就會把那葉孤舟給傾翻。可那葉孤舟又似乎頑強的很,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迎着狂風,挺着暴雨前行着!!!
孤舟或許已經忘了自己要去哪裡,或正去哪裡,可似乎心裡頭一直有個信念:就是勇往直前!因爲前面有什麼東西正等待着它!盼望着他的歸期。
姬蓮景的身體,直挺挺的躺在蒼白色的病*.上。幾乎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繃得緊緊,看上去分外的駭人。像是要死去了一般。在死亡的邊緣掙扎着。鼻間的氣息,時而急促,時而輕悠,好像隨時會被死神奪取了生命!
溫梵華是殘忍的:經過簡單的包紮之後,他便親眼監督着手下將兩大針筒淡藍色的藥液注入了姬蓮景的身體裡。或許,溫梵華是能意識到:這兩大針筒破壞神經元類的藥物,有可能會在一瞬間奪取姬蓮景的生命,可他還是執意的那麼去做了。他寧可姬蓮景死,也不願意留下一個定時炸彈在自己的身邊!很顯然,姬蓮景剛剛的刺殺,已經徹底的把溫梵華惹怒了,他已經對姬蓮景使去了耐心。
“他會死嗎?!”溫梵華冷冷的詢問着身旁的醫護人員之一。或許是因爲姬蓮景的那招出其不意的割喉弄傷了他的聲帶,溫梵華的聲音聽上去嘶啞得很。
“如果他能挺過四十八小時,就可以不死!但他有可能被燒壞大腦裡的神經元,成爲一個傻子!”那個人緊緊的挺着病房上的姬蓮景,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蹙眉和一聲喘息。
“傻子也比仇敵好!”溫梵華冷哼一聲,嘶喃着聲音道:“你樣看守着這裡,不許任何人靠近他!包括大小姐!如果她來這裡,你們就攔下她,然後通知我。”
失血過多的溫梵華,看上去蒼白而焦躁。或許他沒想到,姬蓮景會在一瞬間出手攻擊自己。難免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兒。
兩個手下應聲頷首。
盯注着姬蓮景的,還有一直靜默在一旁悄然無聲的宮本武藏。或許姬蓮景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有人在他的第三針筒藥液裡做了手腳——將藥液稀澈了。或許此時此刻,姬蓮景就不僅僅是噩夢連連,加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被侵蝕了……他會死!死得很慘!因爲沒有人能夠一次性承受如此大的藥量摧殘。
時不時的,宮本武藏會掃上一眼儀器上顯示的姬蓮景生命體徵的數據。在波動異常的時候,也會微微蹙起黑亮柔和的眉宇。
深夜,盯看着顯示器的醫護人員似乎有些熬不住了,有些呵欠連天起來。也就在這個時候,宮本武藏拿來了夜宵欲跟他一同吃。這個醫生看上去有些受*若驚,因爲宮本武藏可是溫梵華最爲親近,也最爲高貴的保鏢。其實,宮本武藏是山口組特派給溫梵華的近身保鏢。從小就被圈養在集中營裡訓練出來的殺手。他們是應該不帶任何感情的。只會效忠於他們的組織。
不過也會有例外!無疑,宮本武藏就是那個例外!
負責盯看監視器的醫生,在喝下那些湯水之後,便匍匐在了案臺上,昏昏沉沉的睡死過去。
宮本武藏淡淡的掃了一眼睡死過去的醫生,厭棄的將手中的食物丟棄。隨後站起身來,悄然無聲的離開,正如他悄然無聲的進去了關押姬蓮景的房間。而負責看護姬蓮景的醫生,在宮本武藏進來的那一瞬間,就像被什麼東西刺到了一般,悶不吭聲的癱軟了下去。
宮本武藏緩緩的走近大張着四肢躺在病*.上的姬蓮景,左看,再右看,然後在上上下下的掃描上一遍,隨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姬蓮景那張繃緊的俊臉上……
慢慢的將手中的水杯放在*頭,宮本武藏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針劑,看了看姬蓮景精.赤的上身,似乎在用目光選擇從哪一塊肌肉注射進去……出於好奇,亦出於某種探索,宮本武藏伸出纖纖的食指,戳了戳姬蓮景的肱二頭肌,感覺上很厚實很遒勁。隨後,他才緩緩的將針劑裡的藥液推進了姬蓮裡的身.體裡。
*上躺着的姬蓮景發出一聲哼.吟,不是一種痛苦的喃哼,而是一種舒緩的緩氣。
又靜默的注視了姬蓮景片刻,看着他的呼吸似乎平緩了一些後,宮本武藏才坐在了*沿邊:看上去是想把姬蓮景翻過身來喂些他帶來的水,可觀察了片刻,似乎又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因爲姬蓮景的整個身體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健壯……
果然,想翻動姬蓮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那健碩的塊頭對消瘦且雅氣的宮本武藏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感覺上宮本武藏像似用勁了力氣,才把匍匐在*上的姬蓮景給翻過了身,他的氣息也隨之粗喘了起來。
緩緩的,姬蓮景竟然睜開了眼,他盯看着將自己翻過身的宮本武藏,目光卻散渙得緊。像是在看宮本武藏,又像是不在看他,目光有些迷離。換句話說,就是有些神志不清。說實在的,那兩大筒子超強藥劑被注入了體內,又怎麼可能保持清醒呢?!姬蓮景再強悍,也只不過是個碳水化合物的人罷了。
瞄到姬蓮景竟然睜開了雙眼似有似無的看着自己,宮本武藏露出一個很靦腆的淺笑:想來自己給他注射的藥物是發揮作用了。從另一個側面更能反饋中,姬蓮景對活着的堅定信念。雖說他的目光是散渙迷離的。
宮本武藏拿起*頭的那杯水,吃力的將斜靠在自己的身上的姬蓮景往上頂了頂,隨後把水杯啓開,送至姬蓮景的脣邊,示意他喝上一口;可姬蓮景卻一直緊閉着雙脣,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滯緩着目光盯看着宮本武藏。
宮本武藏微微淺嘆一聲,將水杯拿至自己的脣邊,當着姬蓮景的面兒喝上了兩大口:想來,他是想用他自己的行爲方式向姬蓮景證明水杯裡的水是乾淨毒的。“多喝水,你會好受一些。”隨後,宮本武藏又補充了這句。
再次將水杯挪到姬蓮景的脣邊時,他不再咬緊牙關,微微顫抖的張開了雙脣,去喝宮本武藏遞送自他脣邊的水。只是平日裡簡單的喝水,姬蓮景似乎都喝得那麼的艱難。一口剛剛入喉,他便不自控的咳嗽了出來,喝進去的水也如數的從乾裂脣角的兩邊溢了出來。
情急之下,宮本武藏只得用自己的衣袖幫姬蓮景擦拭去從脣角溢出來的水。“如果你想活,就多喝點兒!不然,即便你不死,也會成爲一個廢物。”
宮本武藏的這番話,姬蓮景像似聽進去了,又像是沒聽進去。他的目光依舊渙散無光,毫無生息一般,像是個任人擺弄的傀儡。
水杯再次被遞送至姬蓮景的脣邊,他蠕動了兩下脣,卻沒能張得開嘴。迫於無奈,宮本武藏用手卡制住了姬蓮景的下顎重要部位,強迫着他把嘴巴張了開來,然後再給他喂水。緊接着的第二口,姬蓮景還是沒能吞嚥下去,又或許他已經喪失了吞嚥的能力。
宮本武藏只能將姬蓮景的嘴用暴力的方式開啓到幾乎最大,然後掏出口袋裡裝藏那些飛針的金屬筒,抽出其中的半截,按壓住了姬蓮景的舌根,強行將水杯中的水灌了下去……
宮本武藏的手法是冷血無情的,不拖泥帶水。很利落。或許直到這一刻,他並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去做。又或許只是心頭的一絲莫名的牽引罷了。就像一把寶劍,尋尋覓覓到它中意的劍鞘一樣。又像是一雙鞋,找到了合適的腳。其實無需太多的理由。
喝盡那些水後,姬蓮景再次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回的夢境似乎有所改觀,不再噩夢纏繞。但偶爾卻從脣齒之間溢出一聲嘆息來。爲自己的身陷囹圄?還是爲遠在大洋彼岸的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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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溫宜對着阻攔她的看護們又捶又打。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姬蓮景依舊昏迷不醒,像死去了一般。除了口中還喘着一絲幽氣。
溫宜的雙眸紅腫的厲害,想來是哭久了。晚上也沒睡好,所以同時也熬成了黑眼圈。看上去有些狼狽不堪。其實有些時候吧,女人真是個複雜的生物。當時她完全可以用搏命的方式要求自己的父親不要給姬蓮景注射第三針破壞大腦精神元的藥物的。只可惜,她卻選擇了一個女人的自私之心: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心裡想着別的女人。換句話說,她夢幻般的想擁有姬蓮景的整個身心。包括他的肉.體和靈魂。哪怕這樣的姬蓮景是被藥物摧殘出來的。
這便是一個女人的貪婪!
可這一刻,她又是痛心疾首的。因爲她深愛的男人正掙扎於生死邊緣。所以,她痛哭了,流淚了,傷心了……或許還有稍稍的後悔。因爲如果姬蓮景死了,那她的一切貪婪都將落空了。
那個看守的人員並沒有還手,也不敢還手。只是任由溫宜捶打着自己。當然,像溫宜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的捶打,對於一個肌肉精健的男人來說,是可以忍痛忽視的。
溫宜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又打又罵沒起到什麼作用,看守的人員依舊嚴嚴實實的把在門口。一氣之下,也顧不得淑女不淑女,溫宜脫下腳上的鞋,照準看守的頭就劈頭蓋臉的抽打過去,完全一副潑婦的自毀形象。
“住手!”一聲沉悶的嘶斥從不遠處傳來,溫梵華板着一張狠臉走進,“溫宜,看看你自己,簡直不像個女人!爲了一個不成器的男人,你不嫌自己臊得慌嗎?!”溫梵華的頸脖上還包纏着紗布,加上他的脖子原本就不長,看上去也有滑稽的很。
宮本武藏不遠不近的跟在溫梵華的身側一米左右,半低垂着頭,似乎正若有所思着什麼。
“爸……蓮他還沒有醒,我真的很擔心他……這都已經第三天了……”溫宜承受不住心頭的悲傷難受,隨之失聲痛哭起來。“要是他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陪他一起死!”
不求同生,只求同死。聽起來像似恩愛之極的臺詞。又或許那個正昏迷不醒中的人,並不會認同吧!即便是死,他也不會跟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一起死。
“傻話!一個破爛玩意兒,值得你爲他殉情麼?!他三天前可剛剛刺殺了你的親生父親!”溫梵華的聲音有些嘶啞,聽上去越發的詭異。
溫宜不再反駁父親什麼,因爲她瞭解父親的暴戾脾氣。可就是這樣一個暴戾的男人,卻十分的渴望親情。溫宜知道父親的弱點所在。她不再作聲,選擇了暫時的妥協退讓。但她已經想好了用絕食來反抗父親。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在房間裡給姬蓮景每日檢查的醫生給出了一個讓溫宜欣喜的消息:姬蓮景醒過來了!
(ps:明天好戲開始了……小武同學功不可沒。重推千千的完結文《暖妻:總裁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