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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料,他沒有再追上來……
明明預想到這個結果,心頭處卻仍舊無法遏制住疼痛。?。
或許,她太高估他了,她一直以爲,縱使他不在乎她,他卻在乎這個孩子,然而此刻,她身後所傳來的清晰離去的腳步聲,似乎在提醒她某個事實。
她轉身的時候,那道倨傲尊貴的男性身影已經不見蹤跡。
心底的疼痛猶如破碎的泡沫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
這一瞬間,沒有了方纔的清高與驕傲,她單薄的身子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無力,她只能依靠着她手邊的牆壁支撐。
似乎,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因爲不愛她,他可以眼睜睜地看着她拿掉流着她骨血的孩子……
她捂着嘴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無力的身子沿着牆壁慢慢下滑。
均“媛。”
末冰的呼喚突然傳入喬媛的耳畔。
喬媛擡首看向自己的姐姐,慌亂地拭去眼角的淚痕,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姐。”
“你怎麼了?”末冰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喬媛,關心地握着喬媛冰冷的手,“你的身體好涼……”
喬媛努力調整好呼吸,淡淡地搖了搖首,“我沒事。”
“是不是亦封來過?”末冰試探性地問道。
烤喬媛沒有隱瞞地頷首。
末冰在喬媛低垂的眼眸內看到隱隱約約的水霧閃爍,她刻意揚起責備的語調道,“我就說嘛……亦封一定不會讓你拿掉孩子的,其實沒事的,我一定會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對待這個孩子的,你就聽亦封的!”
末冰的話好似尖銳的利刀直插-入喬媛的心臟,窒息的疼痛自心間散開,她嘲諷地笑了笑,“他已經走了……我和醫生預約的時間已經到了。”
“啊?”末冰有意張大嘴,眼眸瞪大,甚是驚詫道,“亦封他沒有阻止你?”
即便是在傷口撒鹽,亦不足以形容喬媛此刻內心的疼痛。
沒有允許自己繼續懦弱下去,她挺直身軀掩飾住痛楚,轉移話題,“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你能不能將你的那枚粉鑽戒指借我用一晚?”似乎意識到有些唐突,末冰連忙解釋道,“我和亦封今晚要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宴會,這些天,記者總在偷拍我和亦封是否恩愛如昔,媒體記者發現我沒有戴着婚戒,有些不好的猜測開始圍繞在你我他之間,記者們認爲亦封和你日久生情……我知道這枚戒指是亦封送給你的,我只想借去用一晚,我想那些記者看見這枚戒指,也就不會再做無聊的猜測了。”
喬媛沒有說話,只是本能地將手指撫上右手無名指上的金屬環。
末冰絕美的臉龐上呈現無奈,歉意道,“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向你談這個,如果令你感到爲難,我向你道歉。”
喬媛幾乎沒有猶豫地擡眸望向末冰,淡然道,“我沒有爲難……它本來就不屬於我。”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想要將它佔爲己有。
喬媛又一次試圖扳開無名指上的戒指,奈何,戒指依舊牢牢地鎖着她纖細的手指。
她記得,她和他的婚禮上,他是那麼輕易便能套入她的手指,可是之後,她便再也無法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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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冰注意到喬媛無名指上因奮力扳動而顯示的通紅,忽地,末冰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
末冰擡起喬媛的無名指,仔細端視了戒指一番,倏地,她的手在粉鑽下方的戒託處輕輕一按。
咔嚓。
細小的打開聲傳來。
戒指分成兩半,自喬媛的無名指脫落,落入末冰的手中,末冰頓時釋然一笑,“我沒有想到,亦封真的實現了。”
喬媛怔怔地望着末冰手中的戒指,僅僅一秒,她默然地收回自己的無名指。
末冰在喬媛的臉上看見疑惑,姣好的臉龐迅速揚起一抹笑意,末冰自顧自地將戒指套入手指,“好多年以前,亦封就向我求過婚,當時,他沒有抱鮮花,也沒有準備好戒指……我記得那一天,我故意在他面前生氣,我說,我要一枚能夠套進去便永遠都摘不下的戒指,上面還必須鑲着我最喜歡的粉鑽,除非他幫我準備一枚令我滿意的戒指,否則,他休想娶我!”
回憶起往昔的甜蜜,末冰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滿足的幸福。這件事的確是真實發生過的,這枚戒指亦讓末冰此刻充滿動力,末冰始終相信,步亦封的心底仍舊只有她一個。
無名指突然失去了禁錮,沒有想象中的釋然,她的心好似突然落空了一般。
她曾經無數次觀察過這枚戒指,她熟悉這枚戒指上的每一寸,不是沒有注意到戒託處隱隱凸起的一個小圓鈕,而是害怕無知的她會不小心弄壞戒指……
她只是沒有想過,這枚戒指竟蘊含着一份真摯的愛情故事,難怪姐姐能夠一眼看穿戒指的玄機。
“喬小姐,你怎麼站在這裡?我送你回病房,走廊上的風大。”無意間路過的林醫生關心地移至喬媛身畔,輕聲道。
末冰友善地朝醫生微笑,林醫生亦禮貌地回以頷首。
喬媛沒有允許醫生將她扶回病房,語調透着堅定,“醫生,我已經準備好了。”
醫生頗爲詫異,“可是步總不是已經……”他以爲步總已經和喬小姐談好。
這時候,末冰朝醫生搖了搖首,恍似提醒醫生別再刺激喬媛。
醫生不明所以,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末冰卻在此刻轉向喬媛,認真道,“如果你真的決定這麼做,這便是你所認爲的最好選擇……我不會再勸你,只是希望你能活得開心一些。”這時候,末冰又將視線轉向醫生,“尊重她的選擇,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