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秋落霜一再追問,上官卓冶卻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靜靜的想醫院前進。
寧靜的氛圍中,一種不祥的預感將秋落霜重重包圍,那種最壞的結果是秋落霜最不敢想象的。
車子在醫院的門口停下,驅散了卻沒有像預料中的那樣急匆匆的跳下車衝進醫院,反而是有些猶豫不決。
上官卓冶的態度讓秋落霜隱約的感覺到了什麼,這種感覺讓秋落霜不敢去面對。
上官卓冶打開車門,看着猶豫不決的秋落霜搖搖頭,眼神中帶着一絲失望,似乎這樣的秋落霜就是一個冒牌貨一樣。
一把拉起秋落霜的手腕,幾乎是將她從車上拖了下來。
“你幹什麼。”
秋落霜甩開上官卓冶,腳步卻不肯向前移動,太陽落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而此時,黑暗已經將世界吞噬。
“如果你想一直在這裡呆着,我也沒有意見,只要你認爲有些事情只要不去面對,就可以逃避一輩子,那我絕對不會勉強你進去。”
秋落霜暗暗地握緊拳頭,心中已經掀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進去還是不進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終,秋落霜還是邁開了腳步,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上官卓冶跟在秋落霜的後面,無聲的嘆氣。
“我媽在什麼地方?”
秋落霜的語氣中帶着一絲顫抖,讓上官卓冶很是意外,而此時,秋落霜的這個問題則是更加的難以回答。
沉默地走在前面爲秋落霜帶路,心中的忐忑,身上的傷口,讓秋落霜每向前走一步都變得艱難無比。
腳步漸漸放慢,伸手扶着秋落霜緩慢的前
進,驚訝的發現,她的身體竟然如此冰涼,半點兒溫度都沒有。
緊閉的大門前,秋落霜覺得自己的呼吸變的異常的壓抑,這扇門的背後等待着自己的將是什麼?
上官卓冶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輕的推開大門,另一隻手卻從未放開秋落霜。
帶着秋落霜走近一片寧靜的房間,整潔的病牀上,蘇離靜靜的躺在那裡,秋落霜卻第一次不敢前進半步。
因爲……蘇離身邊的各種儀器上都顯示出了一個共同的結果,眼前的蘇離,早就已經停止了心跳呼吸。
平生第一次,秋落霜的腳步開始後退,眼神中一片懷疑,不斷地搖頭,嘴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弄錯了,一定弄錯了……
不久之前自己纔剛剛見過母親,那個時候,蘇離還平安無事,轉眼不過一個多月,再見到母親,竟然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遺體。
“不,不是,這不是我媽……不是……”
撕心裂肺的否定聲卻無法改變眼前這毫無預兆的殘酷事實。
秋落霜轉身衝向門外,身上的癢痛早已被跑到九霄雲外,滿心,秋落霜只有一個念頭,弄錯了,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的母親,絕對不是。
“落霜……”
上官卓冶將秋落霜攔住,儘管他知道,這樣的突變太過殘忍,然而事實必須面對,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你弄錯了,一定是你弄錯了,那個人不是我媽,不是……”
秋落霜眼神中的悲傷,無助那樣的強烈,那一瞬間,上官卓冶也動搖了,他也想告訴秋落霜,是的,是我弄錯了,遺憾的是他不能這樣說。
“落霜,無論事實有多麼殘忍,終究是無法改變的。”
短短一句話,似乎抽走了秋落霜全部的精神,全身無力的倒下,如果不是上官卓冶扶着她,也許這個時候的秋落霜,連站穩都已經做不到了。
拖着腳步再度回到她想要逃離的病房,心像是被撕裂一樣的疼痛,每走一步讓秋落霜覺得呼吸心跳都是痛。
將秋落霜送到蘇離的病牀邊,看着眼前的母親,秋落霜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母親已經永遠的離開了自己,從此自己將要永遠失去母親的疼愛。
“媽,我是落霜啊,我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媽……”
秋落霜趴在母親的遺體上,淚水在無聲之中蔓延,心,早已鮮血淋漓。
一切變化來得太過突然,沒有任何的預兆,昨天自己還留在未來的憧憬之中,留在對母親依賴的回憶中,然而眼前的一切,卻這樣無情的粉碎了自己的全部希望。
當初爲了不讓母親因爲秋氏的危機而整日以憂愁度日,秋落霜不惜拋開一切,壓上自己的一生做爲賭注,嫁給冷若冰以換取幫助,然而現在,秋氏的危機已經渡過了,可是母親卻離開了自己,而且是那樣的突然,沒有給自己留下一句話,甚至沒有見到最後一面。
擡頭看着母親早已蒼白冰冷的臉,淚水滴滴落下,秋落霜卻強忍着沒有發出任何的呻吟,因爲她知道,母親最不喜歡看到自己哭,蘇離總說,女孩子要學會堅強,不要動不動就流眼淚。
蘇離的這句話,秋落霜時時刻刻都記在心裡,時時刻刻都在保持着堅強,但是現在,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