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傾他們離開的那天,天還沒有亮,巴黎的天空在霓虹燈的照射下十分的漂亮。
南風傾知道餘子安不會待在巴黎,只是這次來就是要將墨寶還給餘子安,終究是他們兩人的孩子。
該了的事情也總該了了,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拖着。
南風傾悄悄地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進去墨寶的房間,她睡的很香。
南風傾不忍心就這樣將墨寶一個人放在巴黎,可是沒有辦法。
他們連夜坐飛機回國,就是爲了不讓墨寶知道,知道了,怕是自己會心軟,到時候恐怕很難收場。
摸了摸墨寶的頭,握着小人兒的手說:“墨寶,媽咪馬上就要走了,你一直叫我媽咪,可我也僅僅只做了你幾年的媽咪。”
南風傾吸了吸鼻子,從林墨濃當年去美國找她,親手將剛滿月的墨寶交給她的時候,南風傾就一直將墨寶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時,有得她一口吃的,就有孩子一口吃的。
墨寶黏人,從小就喜歡黏在她身邊,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墨寶,媽咪走後千萬不要想我哦,不然你會傷心的,我知道這次狠心將你一個人丟在這裡是媽咪的不對,可是你有自己的親生父母,我不希望將來你長大的時候恨墨濃將你拋棄。”
其實這也算不上拋棄吧,只是那個時候墨濃根本沒有能力養活她,爲了讓墨寶活下去,她瘦的不成人樣,用節省下來的錢將墨寶送到美國。
這樣的一份情,墨寶必須要一輩子都記得。
溫柔的吻了吻墨寶的額頭,墨寶嘴角掛着恬靜憨憨的笑容。
“媽咪~”
南風傾身子一僵,看了看,孩子眼眸緊閉,睡得正香,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說夢話了。
南風傾心裡不捨,霍天亦是,南風傾知道自己不能太久的停留,眼眶心酸的發紅,可就忍着眼淚不掉下來。
南風傾一身,再次爲墨寶捏好被角,轉身就看見玦兒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看着他,一雙小手握的緊緊的。
南風傾微微一笑說:“玦兒,要和妹妹道個別嗎?”
南風玦倔強的扭過頭:“不要,我又不是要和她永別,幹嘛要道別!”
南風玦很小便已經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有時候連南風傾都會摸不清南風玦的心思。
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可是那雙眸子卻總是不由自主的往這邊瞅。
“既然不想道別那就走吧!”南風傾輕聲說着,待的時間越久,心裡就愈加難以割捨。
南風玦也算是個小男子漢了,走的時候連頭都沒有回一次。
南風傾知道兩個小人兒從小感情就很好,雖然經常打鬧。
可南風傾自小懂事,知道讓這墨寶,也懂得包容。
這一離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
餘子安和林墨濃將南風傾三人送到門外,南風傾不就讓兩人回去了。
車子離開的時候,誰都沒有看到二樓那個窗戶,小小的身形站在窗前看着他們離開。
餘子安帶着林墨濃回去的時候,墨寶光着一雙腳丫子紅着眼睛站在大廳。
看到兩人回來,只是吧嗒的留着眼淚,死活不肯哭出聲來。
餘子安有片刻的詫異,隨及抱起墨寶說:“你怎麼一個人跑下來了?”
知道墨寶肯定是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眼眶紅的像只兔子似的,身上還穿着海綿寶寶的睡衣。
“餘叔叔,我媽咪是不要我了嗎?”
墨寶哭着問餘子安,即使知道餘子安纔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小人兒現在很傷心,哪裡想得到那麼多。
“沒有,你媽咪沒有不要你,他們只是出去了。”
“那他們爲什麼要悄悄離開,還不讓寶寶知道!”
墨寶終於哭了,心裡很委屈,也很傷心,哭的聲音也大,驚醒了年長的婆子,連忙出來,就看見墨寶在餘子安懷裡哭的跟淚人兒似的。
“哎喲,大少爺,小小姐這是怎麼啦,是不是餓啦?要不要我去做一點好吃的哄哄小小姐?”
年長的傭人憂心的說,這把年紀的人,看見墨寶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心裡都是喜歡的緊。
“沒事,你不用擔心,還是先下去休息吧!”現在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餘子安心想小人兒哭着哭着哭累了就會睡着的吧。
“嗯,大少爺,要是有什麼吩咐儘管我叫我。”
“好的。”餘子安輕輕點頭,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餘子安也不會高冷。
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心疼誰還會心疼?
林墨濃想要去抱抱墨寶,可是想到墨寶和南風傾感情那麼好,現在墨寶一個人,十分害怕墨寶會排斥自己。
思襯良多,也只好不着痕跡的放下自己的手,沉默的坐在餘子安身邊,默默的看着墨寶哭泣的臉,心一揪一揪的疼。
“墨寶乖,不哭了哦,你放心,總有一天你會見到他們的。”餘子安耐心的哄着,墨寶到底是孩子。
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即便是睡着了,嘴邊都嘟囔讓媽咪和哥哥。
小小的身子在餘子安的懷裡輕輕的抽噎着,餘子安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個孩子,等過了一段時間,總歸會好的。
只是餘子安不知道,即使只有那麼幾年的時間??,可是在孩子的心裡,那卻是刻進了骨頭裡,一輩子也忘不掉。
就像某些人,即使離了,那種思念,就是藕絲一樣,斷不掉。
南風傾他們回了國,日子好像是飛一般的快,霍天彌補了一場盛世婚禮,從此和美無憾。
轉瞬,又是一個五年過去了。
南風傾曾在美國耗過了五年的時間,回國後,林林總總的時間加起來,也有兩年。
而如今,已經是十二年了。
十二年,哪些人能夠耗得起十二年卻依舊過的誠惶誠恐。
五年時間了,齊琛曾經試圖想要發瘋的去忘掉阿沈,可是卻總是不自覺的派人去國外打聽阿沈的消息。
他知道阿沈一個女人,在國外沒有地位,沒有文化,也沒有學歷,靠什麼去立足?
只是又不敢靠的太近,今天齊琛一早就開了車到機場等着了。
大冬天的,灰濛濛的天空還飄着雪,齊琛就站在外面,雪飄到他身上也不拂去
。
灰色的天空,下着雪,眸光深邃偉岸挺拔的男人站在機場外面等人,僅僅只是隨意的站着,也引得很多人回頭側目而視。
齊琛早就接到消息了,阿沈親自給她打的電話,說是要回來了,她該照顧的那個人也已經壽終正寢了,她的使命也結束了吧!
這是五年來,阿沈第一次給他打的第一個電話,齊琛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就呆呆地拿着電話沒有反應。
直到那邊阿沈說,五年了,她很想他,齊琛纔回過神。
連忙吩咐人把阿沈以前住的房間打掃乾淨,又去置辦了好多阿沈以前喜歡穿的衣服和一些零嘴的吃食。
過了那麼久齊琛才發現,阿沈離開了五年,原來自己卻始終沒能忘記阿沈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而現在齊琛唯一不能肯定的就是,不知道阿沈到底愛不愛他,哪怕只有一點點喜歡也好。
五年的時間,也將這個男人磨的愈加有魅力了,氣質沉穩,想來齊琛也快要四十了,四十歲的人,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齊琛足足站了兩個小時,身形一直沒有動過,即使雙腿站到發麻了,齊琛的眼睛也未曾動過絲毫,只怕會錯過了阿沈。
可是,齊琛從早上一直站到中午,從雪停了很厚到雪融化了,齊琛都沒有見到自己日思夜唸的那個人。
斜陽已經徹底了沒落了下去,A市的下午,很是荒涼,機場裡的人都詫異的看着齊琛。
有服務生上去詢問:“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許是見齊琛在這裡站得太久,眼裡有些同情。
站了一天了,沒吃飯,沒喝水,嗓子有些沙啞,卻也愈發的有磁性了。
“我在等人。”
“先生能告訴我是一次航班號和您要等的那個人的姓名嗎?”
齊琛搖頭,並不想多說什麼,多年的沉澱使得這個男人十分的平和,即使面無表情,可是無論從哪兒看,齊琛無疑都是完美的。
見齊琛拒絕,服務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退了下去。
齊家那邊,已經是九點了,齊琛還沒有回家,齊小白很着急,怕齊琛出什麼意外。
畢竟是地下圈子的人,平時做的生意都是見不得光的,難免會得罪人。
今天齊琛又是一個人出去的,保不齊會被什麼仇家盯上。
齊小白左思右想,覺得自己應該去機場看看,齊小白見到齊琛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那個男人還固執的站在那裡。
堅挺的背影看上去很心疼,像大樹一樣,小時候,齊琛就是這樣站在齊小白麪前,爲他擋去一切血腥和殺戮。
直到小白長大了,明白自己應該去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個時候,他開始脫離了齊琛的保護圈,走上了喋血的路。
索性齊小白福大命大,一直囂張到現在。
“大哥,回去吧,或許今天阿沈有事誤機了所以纔沒能趕上航班回來。”
齊琛身子有些僵硬,齊小白拉起齊琛的手,十分冰涼。
齊琛回頭,眸子裡的光晦暗幽深:“小白,阿沈其實是不想回來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