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允震驚的愣住,她真的沒想到魏昕會這麼體貼。
他打一個電話過來關懷她,已經讓她很感動了,竟然還大晚上的去超市給自己買東西。
這個傢伙……
楚芳菲從牀上拿下內衣,準備換衣服出門。
樂允回過神,趕緊攔住她:“還是我去吧。”
這種事怎麼好麻煩楚芳菲?
楚芳菲想了想,見證魏昕的深情款款,還是樂允本人去比較好啊。
所以,她沒阻攔樂允。
樂允簡單收拾了下,拿過外套,這才下了樓。
樂允走出宿舍樓,還沒步下臺階,魏昕就從樹下的陰影裡走出。
夜裡有些冷,他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長風衣,脖子上圍着一條黑色的圍巾,手裡提着一個裝得鼓鼓的塑料袋子,果然是剛出去採買過的樣子。
“怎麼是你下來了?”他盯着她的臉看了二秒,繼而上下掃視了她一圈,眉頭微微一緊。
和他比較而言,她就穿得很單薄了,還是白天那身。
他原以爲她心情不好,不一定想在這個時候見他,所以才特意讓楚芳菲下來。
顯然,楚芳菲沒有get到他的心思。
“還穿這麼少,小心凍感冒。”他心疼的說着,想也不想的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作勢要圍到她脖子上。
樂允連連擺手,推辭道:“不用啦,我跟你說幾句話就回去。還是你圍着吧,從女生宿舍到男生宿舍還有段距離,你才該注意些呢。”
她的語氣柔柔的,若不是眼底還殘留着憂鬱之色,他還真無法想象,不久前,她還在傷心的哭泣。
“行,有什麼明天再說,你快進去吧。”魏昕把擱在地上的袋子抓起來,塞到她手裡,開玩笑的道:“想吃就吃,不要想着減肥,就算你胖了,我也不嫌棄。”
樂允剛想拒絕,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這纔是真正的理由吧?”
嬌軀猛地一顫,她僵住。
那個人還沒走嗎?
離剛纔吵完架,明明都已經過去了好久啊。他爲什麼還沒有走?
剛剛平復的心,瞬間又亂了。
她不敢回頭。
不遠處,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
他盯着她纖細柔弱的背影,盯着她短短的略顯冷亂的頭髮,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一點點的,緊緊的握住。
她背對着他站在臺階上,擋住了那個男生的身影,然而,兩人曖昧的互動,他一點都沒落下,全部收入在眼底。
深更半夜的,男生特意來給她送吃的,關心她的冷暖,她同樣關心他的冷暖,說話時,語氣都是柔柔的,透漏出十足的關切。
還有兩個人曖昧的對話……
任誰來看,都會認定,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
在他離開的這二個月中,她結識了新的男生,所以,日漸對他冷淡,所以,還和他劃清界限?
還是,他們本來就很熟?
他想起了四個月多前,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喊出的“學長”,她曾經說過的,喜歡的人……
難道,這個男生,就是那個學長?
她不是說,不喜歡他嗎?
難道,是騙他的?
那他算什麼?
憤怒、嫉妒、不甘、酸楚……
景銘翀已經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面前的女人背對着他,紋絲不動。
他艱難的從牙縫衝擠出幾個字,又問了一遍:“這就是真正的理由?”
握緊的拳頭,指甲在掌心裡摳出了一個個紅色的月牙。
樂允還是沒有任何反映。
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映。
反倒是魏昕,聽到她身後傳來的男人的聲音——冰冷尖銳且帶着質問的口氣像是老公撞見自己妻子出軌似的,心間不禁騰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樂允,怎麼了?你身後的是誰啊……”
他一邊好奇的詢問,一邊擡起大長腿邁上臺階,側頭朝她身後看過去。
與此同時,景銘翀也上前一步。
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有本事,從他身邊搶走了樂允。
二組探尋的視線在空中相碰,一剎那之後,兩人都在彼此的眼裡看到震驚的神色。
夜色雖暗,他們還是看清了對方是誰!
是他?
竟然是他?
兩人久久的死死的盯着對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景銘翀最先斂回飄遠的心神,握緊拳頭,努力剋制着身體裡不斷亂竄的怒火。
深邃的黑眸,殺氣騰騰。
樂允正對着魏昕,在察覺出他的異樣後,回過魂。
魏昕的樣子,和平時很不一樣。
平時的他,總是面帶各種笑容,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認識這麼久以來,她就沒見過他對誰發過火,生過氣,板過臉。
可,此時此刻,他神色冰冷,幽深的眼底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寒芒,視線越過她,射向她的身後,似乎在看一個殺父仇人般。
她的身後,應該是早該離去的景銘翀。
爲什麼,他會用這種眼神看景銘翀?
樂允僵硬的轉了下頭,同樣的,她在景銘翀的臉上和眼裡,也看到一片冰寒。
更冷,殺氣更儂的冰寒。
他們都狠狠的盯着對方,那眼神,好像恨不得在對方身上挖幾個大窟窿似的。
這回輪到樂允不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們認識嗎?之間發生過什麼事,這麼深仇大恨的?
她滿腹疑慮,卻沒有開口問。
突然的,兩人開了口,異口同聲的問:“樂允,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樂允不安的看看景銘翀,又要抓頭看向魏昕。
就在這時,魏昕突然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她纖細的皓腕,一個用力,搶先一步的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泛着寒光的雙眼,卻是一直盯着景銘翀的,充滿戒備和警惕。
他厲聲質問:“你怎麼在這?”
景銘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完全當他不存在般,又看向樂允,死死的盯着她,似乎不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答案,他誓不會罷休。
女生宿舍門口,站着二大帥哥,針鋒相對,怎麼可能不引人矚目?
一向秉着低調做人的樂允最不喜歡出風頭了。
此時,她的心裡,騰起一團煩躁的火焰。
是景銘翀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