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阮青青是如坐鍼氈,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她想出去看看,可是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張媽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怎麼樣了”
一看見她,阮青青連聲問道,一顆心都高高的提到了嗓子眼上。
“太太,她的孩子……沒了。”
猶豫了一下,張媽還是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
一瞬間,就看見阮青青的身子搖搖欲墜,那張本就蒼白的小臉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見狀,張媽連忙一把扶住了她,將她攙到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莫顏的孩子沒了?
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直到這時,她仍是像沒有完全消化好這個信息。
“我來的時候先生也過去了,看起來不太好。”
末了,張媽又加了這麼一句。
“是嗎?”
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阮青青隨口應了一聲。
莫顏的孩子沒了,這個消息一直在她的腦海中迴旋,以前沒有孩子的時候,並不太明白一個孩子之於母親到底有怎樣的存在,可是現在她懷孕了,將來有一天,也會有一個孩子喊她媽媽,這樣想的時候,心就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莫顏是怎麼摔倒的,她不知道,只是知道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莫顏已經倒在了地上,那血染紅了她大半的褲腿。
“太太,你沒事吧?”
看着她,張媽小心翼翼的問道,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沒事,我有點累了,張媽,你扶我到牀上躺一會吧。”
看着她,阮青青輕聲說道,這一刻,她竟然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
聞言,張媽將她小心的扶了起來,走到牀邊看她躺下,然後蓋上了被子。
無聲的呼出一口氣,阮青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頂着一身寒氣,謝震霆走了進來,那臉色說不上來好,也說不上來不好,似乎和平日裡並沒有什麼區別。
“你出去”
看着張媽,他沉聲說道,眸子裡無波無瀾。
擡頭看向他,張了張嘴,最終張媽還是選擇默然離去。
畢竟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個外人能說了算的。
聽到他的聲音,阮青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着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謝震霆這樣問她,那張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
“不是”
阮青青給了他這樣一個回答,看向他的眸子坦坦蕩蕩,沒有絲毫的躲閃。
“好,我相信你。”
說完這句話,謝震霆轉身向門口走去。
沒有苛責,沒有埋怨,似乎他來這裡只不過就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
“謝謝你”
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身後傳來了阮青青的聲音。
這件事不是她做的,可是這件事卻發生在她的病房裡,就算有一百張嘴她也是說不清楚的,但他卻選擇相信了她。
腳步一頓,謝震霆什麼也沒說,只是徑自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裡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靜的都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半晌,在一道長長的嘆息過後,她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這端的病房裡,或許是藥物的緣故,莫顏仍在沉沉的睡着,只是眉心微蹙,明顯的睡得不安寧。
看着她,謝震霆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想不明白莫顏爲什麼要這麼做,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啊。可是沒有人給他答案,或許這個答案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以爲是護士來換藥,謝震霆並沒有擡頭,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到底是誰?誰幹的?”
下一刻,伴隨着“咯噔咯噔……”的聲音,一道尖厲的嗓音隨即響起。
“媽,你怎麼來了?”
眉心微蹙,謝震霆一臉狐疑的問道。
“我爲什麼不能來?我要是不來的話又怎麼知道我的孫子沒了,我問你,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無緣無故的她怎麼可能會摔倒?”
湯燕一迭聲的問道,估計是從宴會上趕過來的,她身上還穿着很正式的晚禮服,只是明顯的臉色不好。
“媽,這件事我們回家再說。”
謝震霆沉聲說道,他現在已經夠亂了,不想再亂上加亂。
“爲什麼要回家說?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我的孫子給弄沒了?”
湯燕依然不依不饒的,氣的臉色都發青了。
“伯母,你就別逼他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要怪你就怪我吧。”
莫顏虛弱的聲音從牀上幽幽的傳來,用盡全力想要撐起身子,可最終仍是徒勞。
“好了好了,你就躺那裡吧,小月子也是月子,好好養着,我已經吩咐他們給你熬了雞湯一會就該送過來了。”
湯燕連聲說道,雖然語氣依然不好,可神色卻明顯的緩和了許多。
“謝謝伯母關心”
微微頜首,莫顏的聲音近似呢喃。
“你告訴我,你摔倒的時候和誰在一起?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你知道嗎?我有多盼望這個孩子的到來,如今……”
說到這裡,湯燕一下子頓住了,眼眶微微泛紅,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伯母,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要怪只能怪這個孩子福薄……”
可是莫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湯燕給打斷了,“說,你是和誰在一起的?”
“阮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