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的時候,阮青青臉上的表情仍是怔怔的,片刻過後,揉揉酸澀不已的肩膀,她還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北風呼嘯着吹來,在她踏出大廳門的那一刻,一股腦的灌進了她的領子裡,不自覺的她打了個寒顫,雙手握緊領口,她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一路疾馳,出租車停靠在了緋色酒吧的門口,看着那五光十色的金字招牌,脣角微勾,她淡淡的笑了。
傳說中,這裡是男人的銷金窩,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裡找不到的,也因此,這裡成了這座城市的標誌,如果你沒來過緋色,千萬不要說你來過這座城市。
沿着司空浩所說的地方,她一路來到了二樓,中間面對着那些前來搭訕的色迷迷的眼睛,她的臉上始終掛着一抹清冷的神情,凜然不可侵犯。
來到二樓的包廂門口,她突然頓住了,高高舉起的手在碰觸到門板時陡然停在了那裡。
她爲什麼要來這裡?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難道只是因爲那句他一直都念着她的名字嗎?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她輕輕地叩響了那扇門,可是半晌都沒有聽到一點動靜,抑或者說,是外面太過於嘈雜,蓋住了裡面的聲音。
手試探性的擰了擰把手,竟然沒上鎖,這樣想的時候,門被她推開了。
一室的昏暗,只是從那扇窗子裡透過一道道斑駁陸離的光,偶有明亮的光束打過來,室內在短暫的明亮過後重回黑暗。
等到眼睛逐漸適應那光線,才赫然發現就在距離窗子不遠處的沙發裡,此時正蜷縮着一個人,看那樣子,似乎是睡着了。
“謝震霆”
她輕輕地喚了一聲,不敢確定那斜躺在沙發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沒有人迴應。
“謝震霆”
她又喚了一聲,然後退後幾步看了一眼房號,是司空浩說的那個號碼,想到這裡,她慢慢的向沙發旁走去,在她的身後,包廂的門緩緩合攏。
還沒走到跟前,迎面便有一陣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就在這時,腳下突然觸碰到一個硬物,渾身一顫,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低下頭時才發現那竟是一隻空了的酒瓶。
“謝震霆,是你,對不對?”
終於,她在沙發前站定,看着那身熟悉的衣服,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肯定,可也只是肯定,她並沒有再向前邁出一步,就那麼看着他,看着昏暗的光線下他憔悴的臉。
半晌,在一道無聲的嘆息過後,她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了下來,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此時,窗外爆發了一陣雷鳴般的鼓掌聲,或許是被那掌聲所吸引,謝震霆慢慢的擡起了頭,醉眼朦朧間,看到了坐在對面的那道似曾相識的影子,微微一愣,隨即他用力的晃了晃頭。
真是神經了,他竟然出現了幻覺,這個女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想到這裡,摸過桌上的酒瓶,他直接對準嘴灌了下去,可是豎了半天也沒有一滴酒落下,將酒瓶扔掉,他隨即又摸過了第二個酒瓶,依然是沒有一滴酒,緊跟着是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將桌上所有的酒瓶都試了一遍,他纔將視線轉向她。
“你……再去給我要瓶酒。”
手指沒有方向的指向她,他的嗓音裡有着一絲喑啞,偶爾還夾雜着幾道劇烈的咳嗽聲。
“夠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阮青青輕聲說道,當然了,她不會自戀的認爲這個男人真的是因爲她在喝酒買醉。
人該有自知之明,而她一向是個中高手。
“你這是什麼話?去,給我把司空浩找來。”
謝震霆沒好氣的說道,被酒精麻醉的大腦此時已有些混沌不清,可是該死的,剛纔他竟然覺得自己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哼,呵呵……
冷哼一聲,下一刻,他又笑了起來。
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會來管他的死活?或許人家現在正在享受生活也說不定,哪像他啊?有家不能回。
“回去吧”
說話間,阮青青站了起來,既然他已經醒了,她也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等等,去哪裡?”
下意識的,謝震霆跟着她站了起來,腳步幾個踉蹌,然後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喂,包你一夜多少錢啊?”
“謝震霆,你給我滾開。”
想也沒想,阮青青直接一把推開他,腳步一個不穩,謝震霆登時倒向了後面,而她也在那樣猛烈地力道下,整個人跌到了他的懷裡。
雖然說柔軟的地毯承受了他們絕大部分的重量,可是當身體真正接觸到地面的時候,謝震霆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後,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勢,阮青青跌到了他的身上。
又是一道悶哼聲,謝震霆已經開始齜牙咧嘴起來。
“寶貝,好重,你該減肥了。”
目光迷離的看着她,他這樣說道,醉眼朦朧中,總覺得這張臉很熟悉,可是被酒精麻醉的大腦已經完全死機了。
“你投懷送抱的方式真特別,我喜歡,放心吧,我會好好疼你的。”
一邊說着,那強而有力的雙臂已經將她的脖子拉了下來,在她憤怒的目光對視中,性感的薄脣襲上了她誘人的脣瓣。
熟悉的味道,竟然還帶着那個女人特有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