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明顯的不配合,以及對他的逃避,讓傅簿洲這幾日一直繃緊的神經‘啪!’的一聲斷裂了,他一把奪過榮幀的被子,掀開,將她露出來,眼底被陰霾佔據,沉聲問:“你就準備這樣躲着我一輩子麼?”
這樣赤-裸-裸的躲避,真是讓人不爽,特別是讓傅簿洲的心裡極度不爽。
他剛剛算了算,這些日子,榮幀和家裡的所有人都說上話了,就是唯獨不和他說一句話,每次面對他的時候,都是像剛纔一樣,無言的唱着反調。
一次兩次三次,他都忍了過來,但現在看這情況,榮幀似乎是打定主意,一輩子都不和他說話了一樣,讓傅簿洲火冒三丈。
一想到那樣的景況,他的心中就一陣惶恐,這樣的擁有,比失去,更讓他的心難受。
榮幀果然是他的剋星,從以前到現在,永遠都知道用怎樣的方法來讓自己不痛快。
只是,比起以前的怒火,現在這樣的惶恐和心痛,更讓傅簿洲的心裡難受,以及不安。
這個時候,爲了照顧榮幀,房間裡的空調早就已經停了,她這樣猝不及防的被傅簿洲將被子掀開,頓時就冷的瑟縮了一下,一雙清亮的眸子看着傅簿洲,沒有半點的退縮,但就是不願意說話。
“榮幀!說話!”
傅簿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她說話,但壓根沒有一點的作用。
他本來就有些捨不得太用力,怕傷到榮幀,這樣當然就不能,起到震懾榮幀的效果,她壓根就沒有感覺到什麼痛楚,只是兩人逐漸靠近的距離,讓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防備。
她這異樣的情緒,被傅簿洲精準的捕捉到了,垂眼就能夠看到榮幀瑩潤的紅脣微張,像是在對他發出邀請一樣。
“榮幀!要是你再不說話,我就吻你了!”腦中靈光一閃,嘴角微微勾起,突然被他想到一個點子,說完,真的低頭準備吻上去。
“傅簿洲,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榮幀終於憋不下去,撇開臉,躲開他的吻,冷聲呵斥他。
本來就已經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不要管彼此有怎樣的生活,他現在又這樣死皮賴臉的貼上來,管自己說不說話做什麼?
榮幀原本真的打定了主意不和他說話的,萬萬想不到最後還是破功了,這讓她的心裡有些微微懊惱。
傅簿洲的臉在離她只有兩釐米的時候停了下來,看着榮幀的臉,惡狠狠的說:“原來你還是會說話的!”
“你這是廢話!我當然會說話,我哪天不說話了?”
榮幀的雙手抵在傅簿洲的胸膛,用力的推開他,將被子奪回來,重新裹住自己,將自己縮成一團,直到被窩裡面再次溫暖起來後,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面對這樣有些無理取鬧的傅簿洲,她有些頭疼,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樣子面對他纔好。
榮幀覺得此時的傅簿洲,像是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需要人去哄,可她偏偏最沒有的就是耐心了。
而且,她在這個人身上栽
過幾次,她再也不想去碰了。
就現在這樣,其實挺好。
“你特麼哪天和我說過半句話了?”
榮幀不說還好,一說,這句話就戳痛了傅簿洲的痛處。
榮幀是真的完全將他當成是空氣來對待,是真的一句話都不和他說,今天要不是用那樣下作的手段去威脅榮幀,她可能還會彆扭很久,依舊一句話都不說,最後活生生將兩人過成陌生人。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該說的,之前都已經說完了。”
榮幀前段時間的感冒一直沒怎麼好,吃了藥也不見好,剛纔被他那一凍,現在又有些鼻塞了,說話也甕聲甕氣的。
“你說什麼了我們就說完了?榮幀,你這是單方面宣佈決裂!經過我同意了嗎?”他氣的發狂。
“我早就說過,當你和榮暖和好的時候,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我絕對不會阻礙你和榮暖,你看……我現在做的很好,反倒是你,我不懂你現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已經儘量的給你最大的自由了,連榮暖直接住到家裡來,我都已經能夠視而不見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你現在這個樣子不依不饒的,有想要做什麼呢?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做出讓步的了。”
榮幀長嘆了一口氣。
她現在擁有的,也就只有傅簿洲的妻子,這樣能夠相讓的身份了,但是隻有這一個,是她絕對死守,絕對不會輕易讓出的。
至少……
在自己的目的達到之前,她絕對不會放手!絕對不會讓榮暖,有任何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事情發生。
“不是我邀請她住在家裡的,是我媽,她今天要和榮暖一起置辦年貨,所以臨時住在這裡而已。”
傅簿洲悶着聲音給榮幀解釋,不想連這樣的事情都讓她誤會。
但是一想到那兩人是去置辦年貨,這樣的事情原本應該,榮幀和他,媽一起完成,現在卻換成了榮暖和他,媽,這看起來,似乎確實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這並不重要,過程是怎樣,我一點也不關心,我只關心結果,我現在已經都給你們絕對的自由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來煩我了?”
置辦年貨什麼的,以前她肯定還會介意,但是在聽到過傅簿洲那樣的一席話之後,她完全的心死了,覺得自己一點介意和嫉妒的必要都沒有。
何必呢?爲了一個只把自己當做遊戲玩具的男人,何必介意?
“你覺得我煩?”傅簿洲眯着眼,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不然呢?難道不是嗎?你現在這樣死纏爛打有什麼意思呢?難不成你以爲我大度到,能夠和榮暖二女共侍一夫嗎?別說現在的國情不允許了,就算換做是古代那樣的環境,也絕對不可能!所以你現在就不要再來煩我,不要多費口舌了,我覺得就這樣挺好,也沒有想過再做改變了。”
她弄不懂傅簿洲這樣有什麼意思。
傅簿洲感到自己的眉心突突直跳,心臟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讓他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恍惚,突然就覺得面前的女人非常陌生
,陌生到他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
她說的話,每個字什麼意思,他都懂,但是組合在一起,卻讓傅簿洲有些懵了。
“死纏爛打?!”傅簿洲咬牙切齒,雙目噴火的看着榮幀,冷笑了一聲,陰翳的說:“榮幀,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真以爲除了你之外,我傅簿洲就找不到別的女人了嗎?居然能夠勞你用上這樣的詞!你可真清高,除了炎恆,誰都看不上!怎麼?在你眼裡,炎恆就可以隨便靠近你,想怎樣怎樣,別的人,那就叫死纏爛打是不是?你不要忘了,我纔是你老公!”
“還說什麼給了我絕對的自由?不加干涉?我看你壓根就是,自己想要出去和炎恆鬼混罷了!找出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真是難爲你了!炎恆他算什麼?說白了,不過就是你在外面養的小白臉而已!你真蹬鼻子上臉了!以爲我不敢將你們兩人怎樣是不是?”
傅簿洲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間全部消失,暴跳如雷的看着榮幀,此時的他,恨不得讓炎恆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纔好!
在他看來,榮幀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因爲炎恆的原因,說什麼給他和榮暖讓路,不過就是讓自己和炎恆苟,且的更加沒有心理負擔罷了!
“啪!!”
重重的一巴掌,將傅簿洲的臉扇向一邊,榮幀的手指都還在微微的顫抖。
她沒有想到,傅簿洲竟然會說出這樣難聽,侮辱人的話出來,她的憤怒一瞬間控制不住,惱怒的她直接就扇了傅簿洲一巴掌。
扇了之後,她就有些後悔了,懼怕的往後退了一些,擔心惱羞成怒的傅簿洲,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現在已經進入一種癲狂的狀態,榮幀覺得太危險了,默默嚥了咽口水,她的眼底一片防備,準備稍微有不對的立方,立馬逃竄纔對。
“榮幀!!”
傅簿洲發出一聲低吼,在他開始有動作之前,榮幀先一步跳下了牀,很沒有出息的躲進了浴室裡面。
這個時候,出息是什麼她已經完全顧不上了,先保命要緊,要是繼續留下來,她覺得傅簿洲可能,會忍不住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榮幀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衝動,竟然會動手打了他,到現在,手掌都還在微微發抖。
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榮幀不斷的深呼吸,然後靠在牆上,如同瀕死的魚一般,覆手蓋住自己的眼睛,遮掩住裡面的一片悲傷。
外面還坐在牀上的傅簿洲,在榮幀逃開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般,再也找不到支點一樣,躺在牀上,心裡突地涌起一陣無力感。
他都不知道自己剛纔在說些什麼,突然就被刺激到,惱羞成怒,口不擇言的說了一堆東西,將自己以前心裡想的,不斷折磨着他的東西全部都吼了出來。
他只是見不得榮幀那份厭惡,恨不得這輩子和他完全保持距離的厭惡。
他之前多日的惶恐和擔憂,果然都成爲了現實,榮幀真的開始離他越來越遠了。
這不是感覺……而已經真實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