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用得力道其實並不大,可是沈亦晨卻鬆開了手。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鬱歡臉上有着這樣的表情,佈滿了不耐和厭煩,眼裡滿含牴觸,還夾雜着一絲嫌惡。
驀地,沈亦晨的心,就被鬱歡這樣的表情刺得有些疼。
手掌裡空蕩蕩的觸感,讓他的心有一絲的失落,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不經意間流逝。
沈亦晨握了握拳,看着鬱歡走到牀邊穿起自己的鞋子,這纔開口問她:“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
鬱歡正在穿鞋的手一頓,她竟從沈亦晨的話語中聽出來一絲心疼和責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她真是傻的可以,這種時候還能存有幻想。
她什麼樣子?他會在意嗎?他不是巴不得自己有個好歹出來,他才能沒有阻礙嗎?
看到鬱歡無視自己的問話,沈亦晨心裡竄上來一股無名火,大步邁到她面前,提高了聲音,“我在問你話!”
帶着慍怒的聲音從頭頂飄下,鬱歡穿好了鞋,才緩緩的擡頭看向他,嗓音漠然的反問:“你問我,我就必須回答你嗎?”
她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晶亮,眼裡的愛意卻少得可憐,沈亦晨緊緊地盯着她的黑眸,許久纔在她眼底的角落裡,找到了自己熟悉的神色。
像是有一塊石頭落了地,沈亦晨心裡鬆了口氣,“你傷到了哪裡?有沒有什麼大問題?”
鬱歡目光沉着的盯着沈亦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臉色有些黯然地自我譏嘲:“傷到腦子了。”
是,她一定是傷到了腦子,而且傷得不輕!否則也不會把自己置於這樣不堪的境地,任他羞辱。
她帶刺的話讓沈亦晨臉色一沉,思忖了一下,他忽然揚起一抹逗弄的笑,“腦子不好了,就該去看,反正也是在醫院,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檢查一下?”
鬱歡臉色一凜,對着他狠狠地剜了一眼,“沈亦晨,你有病!”
沈亦晨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嘴角含着笑意,挑起濃眉,順着她的話說:“我有病,那你有藥?”
沒想到沈亦晨非但不動怒,竟然還會和她鬥嘴,鬱歡頓時有些氣結,xiōng部起伏着,瞪着眼睛想了須臾,才罵出一句沒什麼分量的“神經病”。
鬱歡想罵人卻又罵不出來的樣子,讓沈亦晨覺得有些想笑,原來面前的女人,也是有點小脾氣和小性子的。
這樣的她,反而比之前看起來更真了。
沈亦晨探究一樣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鬱歡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穿好了鞋就要走。
左右沒什麼大事,她受不了醫院的來蘇水味,再待下去她就要窒息了。
鬱歡邁開步子正要走,可是第一步還沒踩實,雙腳忽然就離了地。
“啊!”鬱歡驚叫出聲,待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沈亦晨打橫抱起,牢牢地圈在了懷裡。
她的尖叫幾乎穿破了沈亦晨的耳膜,有些不悅的蹙起眉,沈亦晨對面前女人的反應很不滿。
被人這樣親暱的抱起來,難道不應該是很嬌羞的樣子嗎?這個女人怎麼總是讓他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