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聽說提前上班一天就跟平日裡十倍的工資,自然也都興高采烈地回來上班。反正大多數人在家也沒什麼事,就算是有事情,看在十本工資的份上,也都變得不是事了。
其中要數吳媽最積極,吳媽本來就一個人,自己的孩子都去了國外,她一個人在家裡也沒意思。聽到唐先生讓自己回來上班,別說十倍的工資,就算是不給,她也願意的。
因爲光是想念麟兒,這幾天她就想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見到麟兒,纔不管什麼工資不工資。
只是,等她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後,一看到麟兒就立刻心疼的不得了,對鄭念喬說:“夫人,小少爺怎麼瘦了這麼多。怎麼好端端的,就發燒了。”
“醫生說是嚇到了,給開了藥,沒多大問題,等燒退下去後就好了。吳媽,辛苦你了,假期還沒結束就讓你過來。”鄭念喬不禁歉疚地對吳媽說。
吳媽連忙手一擺,說:“夫人,瞧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唐先生對我有恩,要不是唐先生,我都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勁。能爲唐先生做些事,我也是十分高興的。再說,我是真心喜歡小少爺,想念他想念的很,讓我提前過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兩天我也是着急上火的不行,現在吳媽來了,我就能稍微輕鬆一點了。”鄭念喬不禁感激地道。
這時候麟兒醒了,小傢伙睜開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媽媽。嘴巴癟了癟,嘴裡又連番地叫出了:“嘛,嘛的單詞來。”
吳媽一聽,不禁高興地說:“我們家的小少爺會開口叫人了?”
鄭念喬笑着說:“應該不是吧!只是從今天開始纔會發這樣的音。也是之前嚇到的緣故,還不能算開口叫人呢。”
“已經很厲害了,這樣發音,就是想要說話的意思。沒想到我們家小少爺這麼聰明,這麼厲害,才六個月就會叫媽媽了。來,小少爺還認不認識我呢,我來抱抱小少爺。”吳媽說着,將自己的手伸過去,將麟兒抱過來。
麟兒看到一隻手伸過來,先是嚇得一顫。
不過當看到是她後,居然還認識,就將自己的身子往她這邊探了。
吳媽高興的不得了,沒想到麟兒還會認識自己,不禁又連番誇讚道:“麟兒真聰明,小少爺可真聰明啊,還認識我呢。”
“吳媽,我們來給麟兒喂點水喝吧!”鄭念喬連忙用奶瓶兌了一些溫水過來,打算讓麟兒喝點水。
他的燒已經退下去一些了,醫生說一定要多喝水,千萬不能再缺了水分。
吳媽將奶瓶接過來,也沒讓鄭念喬幫忙,自己就抱着他餵了。
麟兒這點倒是挺好,乖巧的不得了。或許知道自己生病了,鄭念喬又跟他說過好多次,生病了就要多喝水,不然的話就要吃苦苦的藥。
雖然他還不懂什麼是苦苦的藥,也不懂什麼是生病。
但是覺得自己不舒服,喝水會舒服一些。所以,每次給他喂水,他都是十分配合的。
因爲給他喂水一點都不麻煩,所以吳媽也就一邊給他喂水喝,一邊跟鄭念喬聊天。
對於麟兒被嚇得發燒的事,吳媽也是十分好奇的,便問鄭念喬這是怎麼回事。
鄭念喬的臉色尷尬了一下,關於婆婆住過來的事她還沒有跟傭人們說呢。聽到吳媽這麼問,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幸好,正在這時唐雲禮急匆匆地走進來了。
一進來就跟鄭念喬急切地說:“阿喬,找到了。”
鄭念喬猛地站起來,連忙驚喜地道:“真的,真的找到了?人在哪裡?”
“是警察幫忙找到的,剛纔志遠給我打電話,說現在正送回來呢。不過阿喬,等一下你不用出去了,她可能還在生着氣,這件事我來處理就行。”唐雲禮又連忙說。
其實他是心疼鄭念喬,不想再讓鄭念喬和母親直接衝突。
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母親,真的發生衝突了,他夾在中間也是很爲難的。而且,萬一母親再做出過激的行爲來,他也害怕會傷到愛妻。
“好,你放心吧!只要能找到她就好,等一會我是不會出去的。”鄭念喬聽了他的話,還以爲是他怕自己出去了會再刺激到她,便連忙點了點頭說。
唐雲禮又看了看麟兒,這才走出去。
吳媽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連忙看着鄭念喬又好奇地問。
鄭念喬知道李媚找回來了,傭人們早晚也會知道的。便苦笑一聲,將婆婆李媚住在這裡的事告訴她。
吳媽一聽,不禁咋起舌來,說:“唐先生的母親都住院住了那麼久了,怎麼突然就好起來了。嘖嘖嘖,她住過來了,這以後可就不得清淨了。”
“吳媽,這話別瞎說,婆婆生病生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好了是好事。”鄭念喬一聽吳媽的話,連忙臉色一沉提醒她說。
吳媽連忙點頭,訕笑起來,說:“那是,那是,能康復自然是好事。夫人這麼好性情的人,也一定會和婆婆相處的好的。”
“但願吧!”聽了吳媽的話,鄭念喬也就勾了勾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李媚是被警察在橋洞那裡找到的,聽說凍得臉都發青了。不過還好,不知道從哪裡撿了個破被子披在身上,倒也沒有凍出大礙來。
人是司機過去領的,自然是被警察批評教育了一番。
一開始司機也沒當回事,不過當看到李媚後,一張臉纔不禁難看起來。眉頭也皺的很深,不過卻也沒說什麼,直接將人送了回去。
唐雲禮早就在門口迎接,看到母親身上批了一件外套,是司機的衣服,也沒當回事。連忙迎上去,扶住母親的手臂說:“媽,這麼天寒地凍的,你怎麼就跑出去了。知不知道兒子很擔心你,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回來好好地說嗎?”
“我倒是想好好地說,可是,我也要有命等你回來。要不是我跑出去,恐怕連命都沒了。”李媚說着,不禁擡起自己的頭,露出自己被打的紅腫的半張臉。
唐雲禮不禁驚訝地皺起眉頭,看着母親傷痕累累的半張臉,不禁立刻怒聲質問道:“媽,這是誰打的?誰動手打你了?”
“還能有誰,”李媚立刻哭道:“不就是你的老婆嘛,除了她之外,還會有誰動手打我呀!”
“阿喬?不可能,阿喬怎麼可能會動手打你呢。”唐雲禮一聽不禁驚訝起來,不過立刻就堅決地否認道。
李媚不禁冷笑一聲,看着唐雲禮說:“怎麼不是她打的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一走她對我完全就變了個態度,我只是跟她說,我不吃雞肉。城兒是屬雞的,即便是雞肉,我心裡也是難過的。她非但不體諒我的一份心,還對我出言羞辱,說我死了兒子,難道連雞肉都吃不得了。硬是把那隻雞給做了菜,還非逼着我吃。我當然是不肯的,她就動手打了我的耳光,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纔將菜掃到地上,跑了出去的。我要是不跑出去,恐怕都要被她給打死了。”
李媚先是氣憤地敘說之前的事,說着說着又忍不住委屈地大哭起來。
這時候家裡的傭人們都已經到了,此刻有人聽到她的哭訴,不禁露出詫異地表情來。
他們都是在唐家做了那麼久的,對鄭念喬也很熟悉,倒是完全沒想到,鄭念喬也會有這麼厲害的時候。
不過聽到的人,有的人覺得夫人一定不會這個樣子的,多半是被誣陷。不過也有人不禁暗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裡看着柔柔弱弱,沒想到對自己的婆婆,居然下手這麼狠。
而唐雲禮聽了母親的哭訴,則是眉頭皺的更深。
不過聽到周圍傭人們的竊竊私語,也並沒有馬上再跟母親分辨到底是不是她說的這些是不是事實。而是扶着母親,低沉着聲音說:“您先回房休息吧!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
“雲禮,我知道你對這個女人深愛的很。你可以不相信媽媽說的這些話,媽媽也沒指望你會把她怎麼樣。媽媽只是希望,能有個安穩的晚年生活。還有,到底是她對不起城兒,至少要對城兒抱有一點點的愧疚之心。”
李媚被唐雲禮扶着進去,倒是也沒有強烈要求唐雲禮一定要把鄭念喬怎麼樣。
只是,卻又哭着對唐雲禮哭訴着要求道。
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她這幅樣子,倒是讓在場的一些傭人對她產生了強烈地同情心。
她到底是唐雲禮的親生母親,可是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也讓人不禁萬分唏噓。島農肝亡。
唐雲禮臉色難看地將她扶着回房間休息,看到她瑟瑟發抖,也實在是凍壞了的樣子,然後又讓一名傭人過去照顧她。
而自己則是回到自己的臥室去,鄭念喬聽了他的話沒有出門。不過她不出門,這個消息還是傳到了她耳中。
早就有跟她關係親近地傭人跑回來告訴她了,說康太太在門口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