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年,對不起。”洛安寧擡頭,直視祁易年,對他的愧疚不曾消減。
“說這些做什麼,我希望你好,與其看着你不快樂,不如成全你,這樣在你軟弱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人陪在你身邊,時間不早了,早些睡吧,明天估計會有新的新聞發佈會等着你,畢竟,我的婚姻也是一樁大新聞。”
“嗯。”洛安寧點頭,關上了門,神色卻不復剛纔的從容。
東山別墅。
一進門就聞到濃烈的酒氣,是烈酒威士忌的味道。
地面上東倒西歪地放着各種的酒瓶子,傅少權冷漠着神色,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地上摔壞的,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杯子。
不過,東山別墅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上來阻攔,因爲在來之前,傅少權就已經支走了所有的人。
註定,這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東山別墅的牆壁上,掛着一張非常小的照片,藏在巨大的飄窗旁邊,露出了一角,那是他自認爲的,洛安寧最美的樣子。
但今天,他看到那個照片,卻覺得諷刺無比。
那個女人,他視若珍寶,但她對他的愛卻總是不屑一顧,他也曾經以爲是命運捉弄,洛安寧與他纔會總是分離,但現在,他忽然覺得,之前種種,就像是鬧劇,他用力堅持,洛安寧卻急着逃脫。
“現在,你開心了嗎?”傅少權醉的時候,臉色卻是正常的,此時,他的目光中帶着嘲諷,看着那張小小的照片,洛安寧的裙子,美得溫婉動人。
只是,並沒有人回答他。
酒店的夜,很安靜,因爲祁易年已經包下了一整個酒店,白天的時候宴請賓客,現在大家都走了,酒店裡顯得格外寂靜。
所以,外面的一切聲響,都可以聽得清楚。
門外有腳步聲,洛安寧睡眠本來就很淺,此時很快醒了過來,聽到聲音,她覺得有些害怕。
但那聲音在不遠處停下,洛安寧鬆了一口氣,卻在幾分鐘之後,感覺到腳步停在了自己的門口,洛安寧心中十分害怕。
她緊張地不知道如何去應對,等了片刻之後,洛安寧從裡面往外面看,並沒有什麼人,但她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但考慮到祁易年不在,她只能屏息等待着,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後,隨着輕微的聲響離去,外面重新恢復了平靜。
而洛安寧也鬆了一口氣,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不到一絲光亮,洛安寧拉開窗簾,才發現外面已經很亮了。
想到還有工作要做,洛安寧起牀出去,酒店依舊很安靜,大約是因爲早晨的緣故。
洛安寧走下樓梯,卻與傅少權不期而遇。
“傅少權,你怎麼在這裡?”洛安寧看到,心中先是一慌,而後恢復平靜,淡然道。
“怎麼,看見我很驚訝?洛安寧,你想見到孩子嗎?”傅少權冷笑。
但洛安寧卻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灰燼的顏色。
“煦煦現在怎樣了,傅少權,你讓我看看他。”想到煦煦還在傅少權的手裡,洛安寧整個人都很激動,但傅少權的眼神中卻盡是冷漠。
“你想見他,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傅少權道。
一旦想到洛安寧與祁易年在一起,在他的身邊極盡溫柔的時候,傅少權就嫉妒的發狂。
這是他沒有辦法掌握在手心的女人,卻在她的身上喪失了驕傲,成爲沒有原則的人。
“什麼條件?”洛安寧思考了片刻說道。
“離開祁易年。”傅少權一字一句,說的極其認真,也同時盯着洛安寧的表情,卻看到洛安寧的猶豫,此時,傅少權的眼神冰冷。
“傅少權,你不要太過分!”洛安寧道。
她很清楚,離開祁易年之後自己會成爲什麼樣子,傅少權誠心想讓她一無所有,但她絕對不會輕易屈服,不管是爲了孩子,還是爲了自己。
“隨你,只是,你如果選擇與祁易年在一起,就永遠都看不到孩子了。”傅少權冷冰冰地丟下這句話,洛安寧愣了。
不過很快地,她就說道:“我要先看到孩子再做決定。”
“可以。”傅少權背對着洛安寧,聲音淡漠。
東山別墅。
酒瓶子被收起來,裡面也點上了薰香,昨夜的頹廢氣息絲毫沒有展現。
洛安寧站在這個房子裡,表情沒有絲毫暖意,只覺得諷刺。
“煦煦在哪裡?”洛安寧道。
如果不是爲了孩子,也許與傅少權說句話洛安寧就覺得接受不了。
有些人,一旦成爲過去,就應該快到斬亂麻,只是,洛安寧不知道的事,現在有孩子是一個藉口,如果沒有孩子,就會有另外一個藉口,所以說,也許有時候,某些決定也代表了她的意願,只是她不知道也猜不透罷了。
卻見傅少權諷刺一笑:“急什麼,既然剛剛嫁給了祁易年,他不是應該有耐心不是嗎,你來這裡,就算他知道了忍不住,那又怎樣?”
傅少權的聲音是倨傲的,他站在洛安寧的面前,聲音發冷,眼神也是冷的。
“本來我是想讓你回去的,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傅少權音調一轉,聲音清冷的好似冬天冰凌斷裂,嚴寒至極。
“你要做什麼?”洛安寧問道。
之前她一直都知道,傅少權的手段毒辣,只是當時他除了對自己冷漠以外,並沒有別的行爲,但現在,她覺得自己要見識到傅少權最狠毒的一面。
“我要讓你留在這裡,所有可以過來的車,都會被截斷,你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聯繫你,並且你不要想着逃出去,因爲沒有機會。”傅少權聲音帶着沙啞,讓洛安寧大吃一驚。
“你怎麼能這樣,我要出去,你這是要把我鎖在這裡嗎?”洛安寧質問道。
她的確沒有想到,傅少權居然會做出這麼瘋狂的決定。
“洛安寧,我會讓你見到孩子,你現在這裡等三天,看看祁易年會不會像我擔心你一樣,擔心你。”說完,傅少權冷笑一聲,離開了客廳,而洛安寧睜着眼睛,似乎在看傅少權的背影,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
丹尼爾酒店。
一干工作人員齊刷刷地站着,表情惶恐,昨天祁易年纔剛剛定下這裡,現在卻出了這種事,洛安寧不見了,而祁易年的神色着急。
“我讓你們在這裡工作,可不是讓你們把人弄丟的,如果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洛安寧的下落,你們都不用來上班了。”
祁易年的聲音很果決,這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害怕。昨天的訂婚儀式,比傅少權的訂婚還要華麗許多,所以大家對這個神秘的老闆很是恐懼。
“知道了,我們有人看見,傅總裁來過這裡。”人羣中有一個人擡頭說道。
這時,祁易年眉頭皺緊,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知道了。”說完這句,祁易年就離開了丹尼爾酒店,往傅少權在的地方去。
AN集團,傅少權雙腿交疊,閉着眼睛,手邊放着一杯咖啡,早就已經冷透,但濃烈的氣味還是沒有散去。
“總裁,祁易年在外面。”
“知道了。”祁易年揉了揉眼睛,知道祁易年一定會來這裡,卻沒有想到這麼快。
辦公室裡,兩個外表出衆的男子面對面坐着,目光相遇之處,彷彿在經歷一場激烈的交戰。
“你把洛安寧帶到哪裡了?”祁易年嚴肅地問道。
“看你的本事,祁易年,難道你不擔心,洛安寧變心嗎?”
跟洛安寧在一起,他發現,最難以抓住的,就是洛安寧的心。
卻見祁易年忽而一笑:“怎麼,傅少權,用一個失敗的例子就想嚇住我?安寧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就算你用一些事情困住她,她很快也能想通的。”
祁易年瞭解洛安寧,卻並不瞭解傅少權。
而祁易年的話激怒了傅少權:“但是,安寧的確是答應了我,留在那裡,順便看兒子。”
“這是你的事。”祁易年故作不經意地靠在沙發上。
卻見傅少權邪魅一笑:“那就走着瞧。”
傅少權離開之後,祁易年的神色凝重了許多,甚至還有些落寞,他之所以那麼肯定,只是因爲他知道,洛安寧從來都不喜歡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害怕什麼失去?
所以,傅少權很幸運。
祁易年手握得緊了緊。
夕陽將至,遠處的雲霞自由,招展在天空,給人一種肆意的感覺,而洛安寧看到這些場景,卻苦笑一聲。
傅少權的確是說到做到,爲了見孩子,她什麼都可以不顧,所以纔會讓傅少權知道自己的軟肋,橫加利用。
“洛小姐,吃點東西吧。”傭人貼心地說道。
但洛安寧似乎沒有聽到,看着遠處出神,心中卻在想着,傅少權什麼時候才能讓自己看到孩子。
外面的門被砰地一聲打開了。傅少權定定地看着洛安寧,表情是漠然的,眼睛裡不知道藏着什麼情緒。
“煦煦明天會來,洛安寧,陪我喝酒。”傅少權道。
“我不喝,傅少權,我跟你之間,並沒有什麼廢話可以說。”
但傅少權卻拉着她的手臂,道:“費什麼話,想見孩子就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