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冰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臉上就硬生生捱了這麼一巴掌,疼得她直咬牙。
“孟芷彤,你丫是不是有病?我特麼招你惹你了,你上來就打我?”藍冰覺得自己肯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否則怎麼會最近這個月,動不動臉上就挨巴掌,好像是要把她此前將近三十年沒被打過臉的記錄,一次又一次推翻。
“你還委屈?藍冰你這個女人比誰都壞,骨子裡比誰都賤,你還委屈?好,既然你覺得你是無辜的,你沒招我也沒惹我,上來就捱了這一巴掌,那我問你,喬羽沫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照片,是不是你給唐總的?”喬羽沫的那雙眼睛瞪圓了好似要噴火,明明捱打的人是藍冰,可她的表現卻好像是剛剛被人欺負過一樣的憤怒。
藍冰用手掌揉着臉,上面火燒火燎得發脹,如果可以她想先趕緊找個冰袋將臉冰敷一下,畢竟這年頭,她還是需要靠臉吃飯的。
無論是唐梓彥還是成千璟,總不想看見她頂着一張腫的如同豬頭的臉,再陪她恩愛下去。
但是此刻喬羽沫在這兒堵着,肯定是不可能讓她穩穩當當地走出去找什麼冰袋敷臉了,她無奈,卻還是得跟她把話說清楚。
該罵就罵,該打就打,她藍冰也不是什麼怕事的人。
對喬羽沫她許是還會念及喬氏地產這個背景而手下留情,所以她對喬羽沫,大多時候玩暗的不敢玩明的。
可是對待孟芷彤就不一樣了,孟芷彤又沒有一個腰纏萬貫的老爸做靠山,也沒有一個能夠在關鍵時刻爲了她挺身而出的男人,所以真動起手來,藍冰也不怕她。
柿子都挑軟的捏,這就是孟芷彤站在喬羽沫身邊跟藍冰作對的理由,也是藍冰此刻仰着腦袋對孟芷彤毫無委屈的理由。
“是我給的,但是有錯嗎?那張照片既不是我P的,也不是我故意栽贓陷害,做人麼,就得敢作敢當。她喬羽沫既然的確背叛了梓彥,那爲什麼不能說?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着我心愛的男人娶了一個早就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女人,而放棄我?孟芷彤,你但凡長了腦子,就不能好好想想,這可能嗎?”藍冰盯着孟芷彤的眼睛,冷笑着。
現在看來,這孟芷彤的的確確成爲了喬羽沫的走狗,主子受了一點委屈,她這個奴才就看不下去了。
真是的,她當年的眼睛是有多瞎,纔會把這種女人當做此生不換的好朋友?
藍冰地嘴角扯着,一直在冷笑,既是在嘲笑今日的孟芷彤,也是在嘲笑當年的自己。
“好,你有膽子承認還算你有種。那你知道你一旦拿出這張沒有任何根據的照片,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喬羽沫必須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即使這個孩子有50%的可能是唐總的,她還是得打掉他。”孟芷彤的語氣特別痛心,好像對於喬羽沫的境遇她心疼極了。
藍冰看着她的表情,忽然特別嫉妒。
她很想問問孟芷彤,當初她孩子引產的時候,孟芷彤替她難過了沒有?當初她變成植物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昏睡了三年,孟芷彤爲她心疼過沒有?當她在無人知曉的地方,被唐梓彥活活從橋上撞到河裡,傳回死訊的時候,孟芷彤替她流過一滴眼淚沒有?
不是她藍冰不懂感情,也不是她不懷念曾經在一起的時光。只是當初的熟悉不見了,當初的默契不見了,當初的陪伴與同甘共苦也不見了,一直以來站在原地念念不忘的人,至始至終只有藍冰自己!
“朵朵,如果將來我們都生了孩子,要不要結成親家?”
“親家,芷彤咱們連男朋友都沒有,你想的也未必太遠了一點吧?”
“不遠不遠,將來你一定要比我早生孩子,最好是個男孩,因爲我很想生一個小姑娘。這樣,等我女兒長大了,就能嫁給你兒子做媳婦了。你性格那麼好,將來做了婆婆也肯定很善良,我女兒嫁到你家,我也能放心。”
“那我要是先生了個女孩呢?”
“沒事兒,你要是先生了個女孩,我就等兩年再懷一個兒子。女大三,抱金磚嘛。”
藍冰的記憶裡忽然回到了好多年前,她們兩個坐在奶茶店裡,擠在同一張沙發上,說着這些簡直聽來會讓人覺得冒傻氣的話,卻樂此不疲。
那時候,藍冰還不認識唐梓彥,孟芷彤肯定也不認識孫逸哲,她們的世界裡只有彼此,並且好到此後餘生裡,似乎也只會有彼此的影子。
孟芷彤的個子其實比藍冰要高,又總是喜歡把頭髮留得很長,染上顏色。
藍冰就說她,應該做個冰美人,這樣比較招人追。
可是那時候的孟芷彤偏偏是個開朗的性子,見到誰都能聊上幾句。
那時候的藍冰是個鵝蛋臉,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又很可愛,孟芷彤總說她這樣的就該是個萌妹子,有很多男人寵着纔對,可偏偏藍冰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感情方面少根筋,直到遇見了唐梓彥。
當年多好,可怎麼就會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藍冰緊緊咬着下脣,強忍着讓自己不要再去回憶當初的一切,然後擡頭對孟芷彤道:“那又怎麼樣?她如果問心無愧,大可以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然後去做親子鑑定就好了。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梓彥的,那他不會不承認。”
“你知道什麼?藍冰你什麼都不知道卻總是裝作一副看透世事的樣子,這樣子特別噁心你知道嗎?”孟芷彤翻了個白眼,看着藍冰一臉厭惡道:“喬羽沫曾經在幾年前,有過一個未婚夫,她待他特別好,所有人也都以爲他們會是一對神仙眷侶。可是很可惜,那個男人背叛了她,跟着另一個金髮碧眼的洋妞,打算出國。臨走的時候,喬羽沫肚子裡已經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可是那個男人很確定,他不要她了,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讓喬羽沫把這個孩子打掉,
否則他也不會認的。爲了哄她做掉這個孩子,不要讓這個孩子成爲男人自己的絆腳石,男人就對喬羽沫說,如果她能乖乖把孩子做了,那他出國深造兩年,會回來接她結婚。喬羽沫信了,她還真就去把孩子做了。”
孟芷彤說到這兒,見藍冰的眼裡沒有任何同情憐憫的神色,反而雙臂環胸如同在聽故事,不由得心裡更加厭惡她,於是繼續說道:“你也知道喬羽沫的家庭是什麼樣的,爲了不給家族抹黑,所以她懷孕的事情沒對任何人說,而是自己選擇了一家小診所,直接做了流產。因爲手術的過程中,殺菌處理不得當,造成子宮感染,當時出了不小的事兒。也正因如此,喬羽沫這輩子懷孕的機率非常低。可以說,能夠懷上這個孩子,對於喬羽沫而言就是老天賜給她意外的驚喜。藍冰,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如果喬羽沫再打掉這個孩子,那她極有可能這輩子都沒法懷孕了。一個女人,失去孩子,那會是什麼滋味你知道麼?你還委屈,我扇你一巴掌是輕的。”
失去孩子的滋味?她體驗過兩次了,每一次都是被迫,她當然知道。
可問題是,孟芷彤是以什麼身份,什麼資格在這兒跟她這麼說話的?她又有什麼資格替喬羽沫來聲討她?
“說完了麼?你如果說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說了?我想說的其實也不多,就四個字。”說到這兒,藍冰伸出四根手指面對着孟芷彤,每說出一個字就放下了一根手指。
她說的四個字是,“關我屁事?”
“你!”聽到藍冰這麼油鹽不進,冷血無情,孟芷彤咬着牙又要衝上去扇她巴掌,這次藍冰早有準備,便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今天還真是沒完沒了?”藍冰鬆開她手腕的一瞬間,想也不想直接擡手也在孟芷彤的左臉上扇了一巴掌,那力道之狠,不亞於剛纔孟芷彤的手勁兒,疼的孟芷彤當場尖叫了一聲。
地下停車場很空,她這一聲尖叫回蕩在這空蕩蕩的地下室裡,久久沒有散去。
“我打人呢,不像你那麼有正義感。我既不是在替別人教訓你,也不是爲了匡扶什麼可笑至極的正義。我打你,就是因爲你欠揍,不該出手的時候,扇了我一巴掌,我得還回去。孟芷彤我告訴你,可能你以前不是很瞭解我,但是沒關係,從現在開始,我會讓你徹頭徹尾重新瞭解我這個人。我不善於記恩,但我善於記仇,誰傷過我什麼,害過我什麼,都在我腦子裡記得一清二楚。不還手不是我沒有還手的本事,是我還覺得沒忍到時候。可是顯而易見,我現在覺得是時候,該還回去了。你要是心裡不服氣,儘管來挑戰我的底限,我當初怎麼讓蘇姍滾蛋的,今天就會怎麼讓你滾蛋。不相信,可以儘管來試試。”說完這句話,藍冰轉身就要走,沒走幾步,卻突然停下來,回頭看着孟芷彤又道:“哦,對了,你還希望孫逸哲活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