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海趕到盛世集團的時候,會議已經圓滿結束,單家拿出的錢財,厲傅曜沒有動用半分,他一邊着手讓公司的業務走向正規,用他向來在商場上的鐵血手腕,穩定住老的客戶,也趁着這一次的曝光,拿到了不少的新客戶。
長孫兄弟已經接受了厲傅曜遺忘蘇琉璃的事實,唯獨沈牧南不信這些邪,跑到厲家老宅裡面,把整間屋子翻了一個天翻地覆,想要找到厲傅曜和蘇琉璃的離婚證拿給厲傅曜去看,結果,沈牧南把花園的邊邊角角挖地三尺,也沒有看見那離婚證。
厲家現在少了一個厲姍姍,走了一個簡心梅,清淨了不少,長孫兄弟一邊找人打探着蘇琉璃的下落,一邊把自己的私人用品慢慢地往厲家的別墅裡面挪,美其名曰幫助照顧厲傅曜領養的兩個熊孩子,實際上卻是三天兩頭的,時不時就從嘴裡蹦出一兩句蘇琉璃,聽得厲傅曜頭大。
不僅趕不走兩兄弟,而且似乎每個人都已經習慣把厲家大宅當做了根據地,一來就是兩三天,直到被家裡傭人嫌棄了,纔不情不願的回一次,第二天大清早又提着早餐你好你好薩瓦迪卡!
唯一正常一點的人,也就只有單海了,每天早上按時來問過好,和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尋找蘇琉璃的計劃,以及確認正在尋找之中的進度,用過晚餐之後,立刻就離開,最近也很少看見他在公共活動之中露面。
這天單海離開的時候,正好宋佳瑩被她市長爹一個電話叫回去,不情不願的上了單海的車,兩人家住的近,順路。
“你送我到路口就行,我自個兒打車回去,省的你麻煩。”和本市出了名的慈善少爺說話,宋佳瑩還是比較本分,畢竟家雖然住的近,但是不太熟,平常接觸也不如和沈牧南多,說話也就膈應了一些。
“沒事,我送你到家。”單海微微一笑,神情溫和。
宋佳瑩也不好再拒絕,再拒絕就是矯情了,於是點點頭,無聊都靠在窗戶上面,一雙眼睛在單海的車內飄來飄去,視線飄在腳下的墊子上面,宋佳瑩突然眼睛眨了眨,她向來都是八卦小天后,此時此刻,既然被她看見了,哪裡有不八卦的道理。
“單海,你經常開車送女生回家嗎?”宋佳瑩看了看自己的平底鞋,再看看那地毯上面的兩個高跟鞋印子,不動聲色問道。
“怎麼會,我孤家寡人一個,哪裡像你和長孫,整天濃情蜜意。”
“嘖嘖,不老實了啊,”宋佳瑩挑挑眉:“地毯都踩出印子來了,還說沒有送女生回家。”
宋佳瑩擠眉弄眼的戳了戳單海正在開車的手:“說說看,是誰家的千金小姐,我告訴你,不是我誇下海口,本市的大家閨秀們,一個個的底子,我都摸得一清二楚,誰看上去端端正正的,實際上每天泡夜店,釣凱子,誰人前冷冷清清,人後卻是瘋瘋癲癲,真的,你說說看我認識不,說不定我還能給你把把關。”
單海隨着宋佳瑩的話,視線下移,看見地毯上面的確有兩個高跟鞋印子,他笑了笑,聲音醇厚溫和:“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開車送我姐上班。”
宋佳瑩突然記起來,單海好像是還有一個姐姐,點點頭,興致有些訕訕,“果然還是我太八卦了。”
“哪裡,”單海好脾氣的微笑,竟然主動說道:“你身邊若是有好的女生,可以介紹我認識認識。”
“真的?”宋佳瑩興奮地只差跳了起來,當媒人是她從小到大的願望,只可惜後來陰錯陽差的考了警察,相隔十萬八千里。
“嗯。”單海點點頭,看了看地方,正是宋家的別院:“你到了。”
“謝謝謝謝!”宋佳瑩忙不迭的道謝,倒不是因爲單海送她回來,而是因爲人家拜託她介紹女生,拎了包包下車,還不忘記揮揮手:“等我消息!”
單海無奈地搖搖頭笑了,想到家裡的那個女人,嘴角泛起甜蜜如絲的笑意,低頭再看副駕駛座下面,地毯上的高跟鞋印的時候,又笑了笑。
單醫生從來不會穿高跟鞋上車,這鞋印,是蘇琉璃留下的。
從宋家的別院離開,單海回到距離市中心不遠處的一棟公寓裡面,這裡的地段雖然比不得外郊的別墅區,但是交通方便,一般的白領都會在這裡居住,每天晚上從厲家離開之後的單海,回到這裡,扮演的正是一個正常的白領。
出了電梯口,單海拿出鑰匙,熟稔的開門。
“你回來了?”聽到門口的動靜,廚房裡面傳來一聲溫潤的女聲。
“今晚吃什麼,真香!”單海放下車鑰匙,脫下西裝掛在玄關處的衣架子上,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有親自做過,但是現在做起來,卻覺得得心應手,算一算,蘇琉璃自從清醒那一日,到現在,已經足足有了半個月。
她臉上的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只剩下胸口的傷,恢復地比較慢,在知道單海只是普通的白領之後,蘇琉璃強烈要求出院,在家你養傷,而且,每一次單海提出要帶着她出去用餐,她都毅然拒絕。
讓人家替她出治療費用,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裡還敢吃別人的,住別人的,總要付出一點勞動來換回。
所幸蘇琉璃被海水泡得失憶了,但是還記得做菜。
單海走到廚房門口,看見蘇琉璃圍着圍裙,一隻手上套着隔熱手套,另外一隻手上鍋鏟不停在鍋裡面翻動,嘴角翹起弧度,笑了笑:“香,真香,原以爲我救起來了一個麻煩,沒有想到卻還是個賢惠的田螺姑娘。”
蘇琉璃被誇得臉皮發紅,轉眼看單海,白色的襯衣領子襯托着一張溫潤帥氣的臉,這男人的雙目之中,永遠都有暖意流淌,讓蘇琉璃看一眼就覺得溫暖,“馬上就好了,趕緊去洗手,準備吃飯。”
“遵命,我的田螺姑娘。”
公寓的房間不算很大,兩個人坐在靠近廚房的餐桌上吃飯,蘇琉璃舀了一勺湯給單海,“我今天看電視,說這個季節,喝這種湯下火,於是下樓去買了材料,你嚐嚐。”
“你一個人出去了?”單海手中的筷子一頓,臉色也隨之一變。
蘇琉璃點點頭,想到單海交代她注意安全,不要獨自外出,笑了笑,伸手
拍了拍單海的肩膀:“沒事的啦,我還不至於有這麼脆弱,再說了,超市就在樓下,也不遠。”
“你傷口還沒有痊癒,最好還是不要出去……”
“知道啦知道啦……”蘇琉璃歪着頭眯着眼睛笑,一頭烏黑的頭髮披在身後,穿着家居服,笑眯眯地看着單海:“快喝湯喝湯,降降火降降火……”
“哦,對了。”吃到一半蘇琉璃又想起來了什麼一樣,說道:“今天有人打電話來了……”
單海立刻繃緊神經,擡頭問道:“誰?”
蘇琉璃正在舀湯,沒有注意到單海的表情,伸着腦袋,撅着嘴吹湯,回答道:“是醫院的醫生,說讓我明天去做一個複查,要是可以的話,明天就可以拆線了。”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單海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縱然是單傢俬人醫院,他還是不放心。
“咦,”蘇琉璃擡頭望了望日曆:“明天是禮拜三,你不用上班嗎?”
“我向公司請了假。”
“噢……”蘇琉璃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單海這才意識到自己回答的有些過於迅速,連忙又補了一句:“醫生也跟我打了電話,說是讓病人家屬一起陪同。”
晚上,蘇琉璃洗完澡,穿着睡衣從浴室裡面出來,經過客廳的時候,看見單海正在陽臺上面打電話,陽臺露天,沒有窗戶,晚上的風掛起來,還有些涼意,蘇琉璃從沙發上面拿了一條薄毯子,打開陽臺的門。
“嗯……明天有事情,來不了了,嗯,你們到時候電話聯繫我……”
蘇琉璃只聽見電話那邊有人說道:“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這邊有我們,長孫他們又擴大了尋找的範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是蕭楠一直肯定她還活着,所以我們沒有出動海上搜尋隊……”
單海聽得認真,蘇琉璃不想打擾他,張開手臂,將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卻沒有料到,這個動作讓單海驚慌失措,手上的手機險些掉下樓去。
“你……你怎麼出來了……”單海第一反應便是捂住電話。
“我看你在外面,晚上風有點涼……”蘇琉璃指了指她手裡的手機,眼睛睜大了一些:“是不是沒有沒有請假,現在正在編理由呢?”
蘇琉璃又說,“其實我可以一個人去的,路我也認識,沒有關係,你就告訴你同事說你明天可以照常上班就可以了……”
“你先進去吧,”單海背後驚出了一聲冷汗,伸手推着蘇琉璃進去:“我打完電話,馬上就進來。”
蘇琉璃聳聳肩,不再打擾他,回房睡覺。
電話那段,沈牧南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隱約有女人的聲音,他最初覺得那聲音有些熟悉,後來想了想,覺得實在是沒有可能,於是調侃道:“好了,單大少爺,大晚上的,不打擾你金屋藏嬌的興致了,等有消息,我再跟你聯繫。”
單海應付了幾聲,轉身進屋,看見蘇琉璃的房門已經關上,他站在門口良久,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