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仁筠這是氣話,但聽在沈芙和顧落落的耳中卻猶如噩耗一般。以前他們好歹還有個沈安林可以傍身,但現在沈安林已經很明確的說要退婚了。那結果只能是……
“不!仁筠!求求你!再給落落一次機會吧。落落以前一直做的很好。最近……她只是因爲安林對她冷淡的緣故,所以她才……仁筠,求求你了……再給落落一次機會了。我求求你了……”
“你現在來求我,那當初你幹什麼去了?自己的女兒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你這個做母親的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你說你……是不是廢物!”顧仁筠冷哼了哼,又涼薄道,“你真是扶不起的爛泥啊!我發現我找了你,真是掉價!”
沈芙被顧仁筠吼了幾聲,也忍不住的掉起淚來,她“噗通”一下就給顧仁筠跪下來,“仁筠,求你了,饒過落落吧……求你了……”
顧仁筠嫌棄的擰了擰眉頭,又訓斥道,“哭!哭!兩母女一個德行,就知道哭!犯了事情,不想辦法,就知道哭!你們兩個沒用的人……”顧仁筠罵完後,就又揮着拳頭去揍顧落落,而且這次的力道比剛纔的的都要重。顧落落尖叫着跑開,顧仁筠在身後追。
沈芙也從地上爬起來去扯顧仁筠,顧落落往樓梯上跑,顧仁筠往樓上追,沈芙磕磋碰碰的去扯顧仁筠的手臂。顧仁筠雙手突然一甩,沈芙重心不穗,整個身子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顧落落看到這一幕,又情不自禁的尖叫了起來。
顧仁筠也鄙夷的低頭看過去,卻突然發現沈芙的雙腿處逶迤的流出一道血痕來。沈芙立刻就抱着肚子抽搐起來,“仁筠,肚子……”
顧仁筠微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趕緊讓傭人喊救護車。救護車沒過多久就來了。
醫院裡,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顧仁筠趕緊湊上前,“醫生她怎樣了?”
醫生說道,“她現在已經沒事了。幸好送來及時,她肚子裡的孩子算是保住了。不過病人以後還是要小心些的。”
“孩子?”顧仁筠皺眉道。
“是啊,病人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醫生回答道。
一邊的顧落落聽到這件事情,眼睛一亮,立刻趕在顧仁筠的前面衝進病房裡,看到沈芙病怏怏的躺在病牀上,她連忙歡喜道,“媽咪,太好了。你竟然又懷孕了。”顧仁筠的孩子並不多,顧仁筠又喜歡孩子。這次沈芙懷了孩子,顧仁筠愛屋及烏,肯定不會再找她們算賬了。
所以,這次,這個孩子來的大及時了。顧落落心裡暗想着。
沈芙躺在牀上,聽到顧落落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伸手輕輕的扶了扶自己的肚子,眼裡滿是得意。
蘇蔓在醫院住了幾天,腳上的傷倒是很快的痊癒了。
這天,她收拾好東西等着季莫北來接她出院。不想,喬斯夫人卻先季莫北一步到了她的病房。在她生病住院的這段日子裡,喬斯夫人經常後煲好燙到醫院來看她,有時候還會把她撫上輪椅,推着她到外面去曬大陽。
她曾問過喬斯夫人,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喬斯夫人每次都是笑了笑,回答她說,她是把她當做親侄女來看待了。
她還想繼續問下去。可喬斯夫人每次都言辭閃爍,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這樣幾次後,她便也不再多問了。畢競每個人都是有過去的。喬斯夫人既然不說,她硬是套出來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看來你今天的精神很好啊!”喬斯夫人溫和的笑着,然後將手裡拿着的那束百合花遞給了蘇蔓。蘇蔓感激的接過她送來的那束百合花,道了聲“謝謝”。
喬斯夫人親切的上前牽住蘇蔓的手,寵溺道,“明天晚上,我要在家裡舉行一次宴會,你跟季莫北一起來吧。”
喬斯夫人身後的住手也在這個時候將一份做工精良的邀請函送上來。蘇蔓從助手手裡接過那邀請函,又點頭跟喬斯夫人道了聲謝。
其實像這種宴會,她真的不想參加。不過在醫院的這些日子,讓她想了許多。她不是要報仇嗎?如果再把自己每天龜縮在狹窄的空間裡,那她的仇永遠都報不了。
這個社會很殘酷,不想被淘汰,只能去適應規則。
喬斯夫人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明晚我也請了通哥來,你到時可以多跟他聊聊啊。”
蘇蔓不知道她好端端的爲什麼突然提起通哥來。她剛想開口問道,喬斯夫人卻又恍惚道,“我和通哥算是一起長大了,小時候我們的處境很艱難。在我們那裡,女孩子是不用讀什麼書的。本來我父親和後母是不想讓我讀書的。倒是通哥第一個站出來說要負擔我的學費。他初中畢業就掇學了。後來他一直供着我讀到大學。”喬斯夫人幽幽的輕嘆了口氣,又緩緩道,“如果沒有他,我這輩子也可能庸庸碌碌一輩子。”
“夫人和……通哥……是兄妹關係吧?”雖然喬斯夫人沒有直接說出她和通哥的關係,但蘇蔓心裡就覺得他們倆應該是兄妹。
喬斯夫人微微一笑,彎了彎嘴角,“沒錯。他是我的哥哥。”
蘇蔓沒有想到喬斯夫人就這麼直白的回答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似是看出了蘇蔓的訝異,喬斯夫人又用溫綿的聲音道,“不是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別看他現在臉上有許多疤痕,但是他年輕時長得也非常的英俊。”
蘇蔓聽着喬斯夫人的話,聯想着通哥現在那張佈滿疤痕的臉,心裡忍不住就唏噓起來。
喬斯夫人又幽幽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年輕時愛過一個女人。可惜他去了美國幾年回來後,那個女人便已經不在了。”
“是搬離了A市嗎?”
“不是。”喬斯夫人眼神一黯,嘴角微微的往下垂。
“對不起啊。”蘇蔓瞧見她臉上的神情,尷尬的道歉。
喬斯夫人拉着她手的那隻手忍不住的一用力,啓脣,輕輕一笑,“沒關係。你也是不知道才這樣問的。我跟你說了這麼多通哥的話,其實也希望你能和他成爲朋友。”
她這話說的讓人摸不着北,但是病房外的季莫北卻不小心聽到了倆人的一些談話。他鳳眸狐疑的眯起,如果說喬斯夫人和通哥是兄妹關係。而喬斯夫人又一直對外宣稱蘇蔓是她的侄女。
那蘇蔓會不會是通哥的女兒?
季莫北被自己這個大膽的假設給嚇到了。
蘇蔓爹地在世時和他爺爺也有交情。當年蘇蔓出生時,他爺爺也是親眼來醫院看過許婉秋的。所以蘇蔓應該就不是許婉秋夫婦抱養的。
可如果不是抱養的,那蘇蔓又怎麼會是通哥的女兒?
反之,蘇蔓要不是通哥的女兒,那喬斯夫人和通哥也不會這麼的照拂她啊。
這中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季莫北眉頭忍不住的一絞,看來他有必要再派人查下許婉秋的底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