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北簡單一句話就結束了這次通話,掛了電話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的樣子。通哥那邊就急不可耐的打來電話。季莫北和沈安林對看了一眼後,兩人心裡都暗自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季莫北拿起電話,“喂,對,我是季莫北。是的,她被喬斯家族的人抓走了……暫時還沒有消息……好,那我到時候會派人去接你的……再見!”
“怎麼樣?他的語氣是不是很急切?”通哥那邊掛掉電話,沈安林便開口問道。
“聲音倒是沒有聽出多急切的樣子,不過他說,他會坐明天早上的飛機趕到雅加達的。到時候再跟我們商量對策。”
沈安林勾勾嘴角,“這樣看來,蘇蔓肯定和他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了。”不然,他根本不需要親自飛來。
“不過,我突然又有個疑問,如果通哥真的是蘇蔓的爹地,那這些年……他怎麼都沒有出手幫助呢?”蘇蔓過了五年貧困而奔波的日子,通哥那時候也在A市,怎麼就不出手幫她呢?“
這個問題不僅是沈安林的問題,也是季莫北的想要知道的。他輕撇了撇嘴角,淡淡道,“這個問題,還是等着明天他來的時候,我們再讓他爲我們解惑吧。”
沈安林目光一絞,輕輕頷首。
第二天早上。通哥果然就坐着飛機早班飛機飛過來了。當然同行的還有喬斯夫人。季莫北和沈安林在飛機場接到了他們。
喬斯夫人一看見他們兩,臉上立刻就現出一抹不滿的神情來,“季總,你怎麼沒有多派幾個人保護蔓蔓呢。這下出事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對他怎麼樣?”
她的話說的急了,語氣上難免就帶上責怪的語氣。
通哥在身後輕咳了幾聲,提醒喬斯夫人注意。喬斯夫人這才發現自己說話說的急了些,連忙掩飾性的用別的話遮掩過去。可季莫北他們今天已經做好了從通哥那裡套話的準備,一行人到了酒店後,季莫北和沈安林便坐在套房的沙發上,臉上的神情極爲的凝重。
“通哥,我想在討論解救蔓蔓的事情之前,您能不能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啊。”季莫北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通哥緩緩的摘下墨鏡,臉上猙狩的疤痕一覽無遺,一張臉醜陋到極點,他的目光涼涼的從兩人的身上漫過,淡淡道,“你們想問什麼?”
“第一個問題,蘇蔓是你的女兒吧?”沈安林冷眸微微一眯,好像一個小勾子,能把人的心看穿了一樣。
“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通哥神情淡淡的,目光淡淡的,整個人似是瞬間被罩上了一層冷氣罩。
喬斯夫人卻是輕輕的扯了扯通哥的袖子,朝他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藉着這個機會就直接公開身世的真相吧。但通哥顯然不想這麼早的就公佈出真相來的。他緘默其口,脣瓣抿成一條直線。
季莫北見通哥穩如泰山般地坐着,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靜如水的臉上劃過讓人不易覺察的惆悵,繼而道,“既然通哥不想回答,那我們就繼續下一個問題。爲什麼通哥你這麼多年來都不來認蘇蔓啊?”
通哥擡頭,幽暗的雙眸變的很是陰鷙,口氣也瞬間變的凌厲如刀,“季總,我想你們可能搞錯了吧。蘇蔓她有父親,她的父親五年前走的。我並不是她的父親,我爲什麼要認她?”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嘴硬不承認。沈安林心裡冷笑,兩片薄脣抿成鋒利的刀片狀,“通哥,你說你跟蘇蔓沒有關係。那不如拿根你的頭髮和蘇蔓遺留在枕頭上的頭髮驗DNA。到時候我們把蘇蔓救回來,就把DNA報告給她,我想蘇蔓要是真的看到了DNA檢查報告,她肯定會大吃一驚的!”
“夠了!”首先發飆的是喬斯夫人。喬斯夫擡起臉,雙眸變的很是惱怒,口氣也瞬間變的不耐煩起來,她回頭對通哥道,“哥,我今天要是不說出來,我就要瘋了。”
“喬斯夫人,請你在說話間用你的腦袋想想再決定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話。”通哥厲聲道。
“哥,瞞,瞞,你就知道瞞着不說。現在蔓蔓都被人抓了,你那個秘密難道還要讓我們帶進棺材裡去說呢。”喬斯夫人一股怒氣漸升,直抵胸腔,臉色微微發青,眼眸內寒意漸起,“要麼怎麼說男人都是狠心的。”
通哥神情略帶煩躁的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雪茄來,點了火,便猛吸了起來。季莫北和沈安林蹇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通哥有說話的意思,兩人交換了下眼神,皆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季莫北剛想開口和通哥談怎麼營救蘇蔓的事情,通哥卻在這時候突然開口了。
他道,“對!你們說的沒錯。蘇蔓是我的……女兒!”他雙手夾着雪茄,說出這話時,臉上的神情也一下孜沮喪到極點。
“不過,我是一輩子都不準備同她相認的。”他又補充道。
喬斯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通哥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後,直接背過臉,眼眶裡似乎氤氳着霧氣。
突破口一打開,後面的想問起來就沒有剛纔的那麼難了。季莫北又小心翼翼的重複道,“那通哥你這些年怎麼不和蘇蔓相認?”
通哥長長的嘆了口氣,場上一下子變的沉靜下來。許久後,通哥纔再次開口道,“因爲蘇蔓的媽媽。我對不起她,也不想讓她的孩子知道她有我這樣的父親。她在蘇家過的很好,她就是蘇家人。”
“她的媽媽是許婉秋嗎?”沈安林皺眉問道。
通哥卻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他神情迷離,眼神滯凝,再開口回答問題時,聲音瞬間就染上了傷感,“我認識她媽媽的那一年,她媽媽只有十六歲,而我已經是二十三歲。我整整大了她七歲。那個時候,她是家裡的乖寶,學習成績好、性格溫和、長的還好看,她還有一個非常非常疼愛她的……哥哥。如果她沒有遇到我,她這輩子可能就會嫁個有錢的男人,相夫教子一輩子,日子雖然平靜,但怎麼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慘。
唉,有時候我真恨自己。恨自己當初爲什麼要去招惹她。如果我不去認識她,她現在……都是我害了她,她這輩子都毀在我的手上……”他說到這裡,便已經泣不成聲了。
季莫北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通哥,你也別難過了。”
“她十八歲那年,懷上了我的孩子。那時候她跑來找我,問我要怎麼辦。我當時就是個古惑仔,整天過着打打殺殺的日子。像我這種人怎麼可能要孩子呢。當時,我就讓她去打掉孩子,但她不肯。我們兩發生了很大的分歧,後來好長的一段時間裡,她像消失了一般,再沒有來找我。
有一次,我就主動跑到她家去,遇到了她的哥哥,他哥哥狂揍我一頓,罵我是畜生,毀了他妹妹的一生。雖然這樣,不過最後我還是見到了她。她那時候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她挺着肚子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那時候真覺得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個女人比她漂亮了。”
她後面生下一個女兒。誠如你們知道的那樣,那女孩就是蘇蔓了。可是她呢,我的仇家知道了她和我的關係。在孩子快滿月的時候綁架了她。那一次我帶着兄弟去要人時,我的仇家當着我的面玷污了她。後面我雖然將那個仇家殺了,可是她……她瘋了。
第二年秋天,她就自殺了。那一年她19歲,再過幾天就是她20歲的生
日。
通哥講了這麼多,季莫北也一下子猜到了蘇蔓的親生母親的身份。
原來,兜兜轉轉了一圈,蘇蔓是通哥和蘇蔓“姑姑”蘇秀的女兒。而許婉秋夫妻只不過是蘇蔓的舅舅和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