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塞爾。
暖陽裹着毛毯坐在當地警察局的辦公室裡,手裡端着冒着熱氣的咖啡,雙手下意識抖動,顯然還未從片刻前的意外裡回過神來。
她有一場戲在某座星級酒店地下停車場被一幫追殺她的壞人強姦未遂,關鍵時刻男主角趕到救了她,緊跟着下一場戲就是火辣的牀戲。
劇組爲了拍攝逼真,拍攝時間定爲凌晨,找來的臨時演員都是其貌不揚、凶神惡煞的那種。暖陽滿心投入拍攝中,孰料其中兩個臨時演員不按照導演安排的戲份來,真的對她動手動腳,而且眼神兇狠得要死,一般來說攝影機拍不到的地方,臨時演員眼神不會那麼專業,她大聲驚呼,可是劇組的人都把她當成在演戲,要不是她的小助理反應快,眼疾手快之下把對方一人一招斃命,她說不定就要被那人隱藏在袖子裡的刀給刺傷。
接下來一片混亂,她被何強第一時間用毯子裹住,她滿場尋找魏長生,只見到他親手料理了其餘兩個幫兇,之後快速奔向她,抱她緊緊摟在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我在這裡。”
暖陽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也沒心神管後續拍攝事宜,無意識地跟在魏長生身邊,直到一羣人進了警局,劇組的人對當地警方解釋了來龍去脈,她因爲被嚇到,所以免去問話,其餘人等都被挨個叫進審訊室問話。
大概過了好久,天快要亮時,魏長生從審問室裡走出來,走近她把她打橫抱起來,“沒事了,小陽,我們可以回去了。”
“小王有沒有事?”溫暖的懷抱讓暖陽回過神來,她緊緊抓住他的衣領,頗爲擔心地看着她。
她不懂當地的法律,何況她當時沒有受傷,小王反應迅速,先下手爲強,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作自衛傷人。
劇組的人也陸續走了出來,魏長生抱着她坐到停在外面的車裡,爲了不讓她擔心,他言簡意賅地解釋,“我們找了人擔保她,她不會有事,那些企圖傷你的人本身就有前科,殺人放火販毒一個不少,只是爲了某些原因,小王不能再跟隨在你身邊,我會派人送她回國,等我們離開這裡,再讓她跟過來。”
“哦,這樣也好。”暖陽這纔有心思喝咖啡,奈何咖啡已經冷掉,她喝了一口就擱到了扶手上的凹槽裡。
“何強與導演商量把你的這場戲份改到明天再拍,更換地點,這次不找臨時演員,就讓劇組的燈光師和道具師臨時串場,你有沒有問題?”
魏長生私心裡是不想讓她再拍,但是電影已經拍攝過半,現在退出就不是違約的問題,而且在他看來,她不會因爲這一次的意外就放棄拍攝。
暖陽深呼吸,定下心神,擡頭看向魏長生,目光透出一股堅定,“沒有問題,早點拍完早點和你回家。”
早點拍完早點和你回家。
魏長生心神一動,握緊了她的手,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重複她的話,“好,我們早點拍完早點回家。”
回到酒店後,暖陽就止不住地犯困,魏長生抱着她進衛生間給她簡單洗漱一遍,再出來後,她已經在他懷裡睡着了。
小女人被嚇得不清。
魏長生放慢動作,把懷裡的人溫柔地放到牀上,掀起被子替她蓋上,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定定地凝視她好一會兒,才起身走到一邊。
他從茶几上那裡拿起手機,給國內的朋友打電話,低聲報出三個人命,拜託朋友幫忙調查這三人的詳細背景。通完電話,他看了一眼時間,返身回到牀邊,躺在暖陽旁邊,靜靜地看着她。
瓦勒。
暖冬盤腿坐在木桌旁,都顧不上吃麪條了,不停打量臉蛋曬成高原紅的喬如飛,“你和琥珀去西部地區玩了?”
原本多麼小白臉的一個帥氣男孩啊,自從認識了諸葛琥珀,這臉就再也沒有白回來,上次在全州見面,他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這次在瓦勒見面,他竟然曬成了高原紅!這兩個熊孩子可真能耐!
喬如飛手裡的筷子一頓,接着憨笑地撓了撓頭,“嗯,陪琥珀把我們的西部地區都逛了一遍,要不是趕着回來給她哥過生日,我們說不定還會在那地方停留一段時間。”
“吃麪,冷掉了就不好吃了。”
暖冬正要開口說話,腦袋瓜子冷不丁被爵霖川輕輕一拍,她撇了撇嘴,把自己點的這份炒麪推到爵霖川面前,把他的湯麪給奪過來,低頭大口喝湯。
啊!還是湯麪好吃!
爵霖川寵溺地搖頭,不願意浪費糧食,也不嫌棄她吃了一半的炒麪,好脾氣地動筷。
喬如飛坐在他們的對面,被他們不經意的恩愛秀了一臉,心裡不斷搖頭,幸虧他當初沒有釀成大禍,幸虧他及時抽身而退,要不然此刻面對他們,估計心裡鐵定憋屈。
“如飛,我聽諸葛琉璃的意思,他似乎還不是很認同你當他的妹婿。”
吃完晚飯,暖冬打着飽嗝,站到露天陽臺那裡,背靠着木屋,一邊吹風一邊與喬如飛閒聊。
喬如飛看了看在衛生間裡洗衣服的爵霖川,只覺得三觀皆毀,他的小舅自從有了小舅媽後,頓時從一個牛逼的大家族的家主淪落爲洗衣煮飯的居家過日子男人。
“琉璃大哥一直想讓琥珀嫁給賀湛的弟弟,誰知道半路跑出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我,所以他到現在對我還是不冷不熱,不過看在
是不冷不熱,不過看在小舅的面子上,倒是沒有太爲難我。”
暖冬順着喬如飛的目光看向衛生間,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在她看來,認真爲自己的老婆洗內衣的男人最帥!
她咯咯一笑,“賀湛的弟弟?我懂了,要是換成我是諸葛琉璃,寧願選擇賀湛的弟弟也不願意選擇爵霖川的外甥,哪個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喬如飛被暖冬的話噎住,他苦笑,都說旁觀者清,所有人都能看出的道理,琥珀那丫頭死活不願意,一門心思擱在他身上,讓他又是歡喜又是於心難安。
“不過你也不要氣餒,旁人的看法始終是旁人的看法,你只要抓住琥珀的心就行了,只要那丫頭向着你,其餘一切都可以擺平,時間早晚而已。”
“如飛受教了,多謝小舅媽。”
“幫你是應該的,誰讓你現在真的成爲我的外甥了呢?”
“……”
諸葛琥珀一回到寨子裡就直奔客院,先去欣賞了一下客院裡的一衆美人,然後才乖乖回到父母所在的院子裡。她先被父母拷問了一遍都去哪裡玩耍了,她都老實地交代了一遍,還分給一衆親戚若干旅遊紀念品。
“阿爸、阿媽,你們這次真的要給哥哥選親啦?”諸葛琥珀環視一圈,一衆親戚長輩都在,唯獨缺了她大哥和木瓜。木瓜不在,肯定在幹正經事;大哥不在,肯定是不願意過來被一衆長輩催婚。
諸葛棠夫婦聞言笑着點頭,諸葛夫人更是笑眯眯地握着諸葛琥珀的手,“等你哥的婚事定下來,爸媽就可以考慮你的終身大事了。”
諸葛琥珀聞言,立馬找了藉口溜走了。
這丫頭一走,衆人紛紛開口閒聊。
“琥珀這丫頭每次出去玩耍一回,精氣神就比待在寨子裡好很多,看來還是外面的世界吸引人。”
“呵呵,這丫頭從小就坐不住,性子頑皮,我一直擔心她找不到婆家,喬家那小子雖然不是太優秀,但是勝在性格好,能夠壓得住琥珀,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我都還沒發話,她就嚇得像只驚弓之鳥,生怕我們不同意。”
“大姐,你的想法沒錯,孩子們自己互相喜歡,只要人品沒有問題,其餘一切都好商量,喬如飛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與爵家沾親帶故,就衝這一點,您大可以放心。”
“要不是看在爵家的面子上,我確實不會同意,琉璃推薦的賀家小子可比喬如飛優秀多了。”
“大嫂,兒孫自有兒孫福,琥珀是女孩子,她的終身大事,我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琉璃的可不行,他是諸葛一族的寄託,可不能容他亂來,這小子胡來了那麼多年,我們夠對他格外開恩的,不趁現在給他收心,也不知道他要混到什麼時候考慮婚姻大事。”
“我倒是覺得聯姻不聯姻無所謂,幾個小輩相處得都不錯,也不需要聯姻奠定我們諸葛一門的根基,木瓜那丫頭就不錯,如果琉璃能夠接受木瓜,那麼倒不失一個好人選。”
“好提議,木瓜那丫頭知根知底,算是從小在我們寨子里長大,身手與能力皆很優秀,放眼整個寨子裡,除了琉璃,大家最服的就是木瓜,把木瓜嫁出去,估計你們誰都捨不得,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留給琉璃得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諸葛棠夫婦相視一眼,諸葛棠淡定喝茶,諸葛夫人笑言,“你們以爲我不中意木瓜?可是關鍵還是在琉璃身上,他們倆從小就混在一起,要是有什麼名堂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現在?我的兒子我清楚,隨他父親,不是十分出挑的女人不會要,當年要不是爺爺奶奶壓着他娶我,今天坐在你們面前的也就不是我了。”
諸葛棠一把年紀還被自己老伴編排,頓時哭笑不得,連忙給老伴斟茶,“夫人,對不住您了,這麼多年讓您跟着我,受委屈了。”
諸葛夫人睨了一眼自家的丈夫,笑呵呵地接下了他斟的茶。
被討論的兩個人物正待在一起喝酒。
諸葛琉璃直接對着啤酒瓶啜飲,光着一雙腳,晃悠在吊牀上。木瓜背靠大樹,目視前方,有一搭沒一搭喝着手裡的罐裝啤酒,全程漠視諸葛琉璃的吊兒郎當。
“喂,飛機場,你就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擺在這,你不幫我,說得過去嗎?”
木瓜伸手掏了掏耳朵,自動過濾那不中聽的三個字,沒吭聲。
諸葛琉璃癟了癟嘴,一腳蹬在樹幹上,止住了晃悠的吊牀,“我錯了,瓜姐,我以後再也不亂稱呼你了,野百合也有春天,一定會有人喜歡你這款型號的,瓜姐,你幫幫我,我爸媽以及一衆長輩都那麼喜歡你,你說的話比我還管用。”
果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即使改了稱呼,還不忘諷刺她一下。
木瓜仰首一口氣喝完啤酒,捏扁瓶子,用力一拋,準確無誤拋到了遠處的垃圾桶裡,“這個真沒法幫,你不妨定下心來去客院看一看,不要總想着以貌取人,我是認爲客院裡的女客人比你以往交往的那些波霸們好太多。”
“操!她們哪裡好了?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只會裝斯文,我還真看不上這些裝逼的女人!我還就喜歡身材火辣、天使面孔的波霸!”
“那你去和棠叔說,你想要娶維密模特當老婆,不就得了?”
“嘿——”
諸葛琉璃
諸葛琉璃氣得差點七竅生煙,正要從吊牀下來,就被遠處的一聲‘哥’給打斷動作,他扭頭一看,琥珀像只雀躍的百靈鳥,像他飛過來了。
諸葛琉璃面色一變,堆砌笑臉,從吊牀上一躍而下,伸手迎接衝過來的妹妹,“死丫頭,終於捨得回來了?”
諸葛琥珀衝擊諸葛琉璃的懷抱,狠狠地抱了抱諸葛琉璃,仰頭笑嘻嘻地看着他,“老哥的生日不能缺席,當然我是想要回來看一看你的後宮的,質量確實上乘,據我目測,有幾個還是不錯的。”
諸葛琉璃不由分說賞了小妹一個爆慄,“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從小就拆我的臺,長大後這毛病一直改不掉,也不知道這性子像誰!”
木瓜對諸葛琥珀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擡腳離開含沙射影的諸葛琉璃,懶得再聽他胡扯,把空間讓給這對兄妹,“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兩位晚安。”
“瓜姐,等等我——”
諸葛琥珀想要和木瓜說說話,轉身就要走,卻被諸葛琉璃勾住脖頸,她扭頭瞪向他,“大哥,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三歲不同席,你做什麼摟着我不放?”
“滾,別和你哥胡攪蠻纏!”諸葛琉璃拽住她不放,“我有話要和你說,你給我留下。”
諸葛琥珀頓覺頭大,她知道她哥要和自己說什麼,唉,她能不能選擇暫時性失聰?
半夜時分,暖冬被尿憋醒,室內開着微弱的燈光,她磨蹭地從爵霖川的懷裡爬起來,慢吞吞地摸進衛生間,出來後,爵霖川不在牀上,跑到了窗戶口那裡。
暖冬好奇地走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他,賴洋洋地靠在他身上,“看什麼呢?”
“賀湛他們過來了。”爵霖川看了一會兒就轉身抱起暖冬,兩人很快又躺到牀上。
明天就是諸葛琉璃的生日,賀湛一衆人等確實有說會晚點到,沒想到竟然在半夜到訪。暖冬翻身趴到爵霖川身上,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就兩眼一閉,接着睡覺了。
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睡着了,爵霖川卻被她的無意識動作給弄得睡不着了,他慢慢撫摸她光滑的後背,聊以慰藉。
翌日。
暖冬一睜眼就對上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娃,小男娃的模樣極爲帥氣與可愛,烏黑的眼珠一閃一閃地看着你,睫毛又長又翹,還穿着萌死人不償命的小地主服裝,瞬間讓她的心都化了。
“霖川……”暖冬高聲尋找爵霖川,哪裡跑過來的小男娃,一大早太挑戰她的視覺底線了,要不是她明確自己沒有穿越,否則她會以爲這天降麒麟是她的兒子。
與人站在露天陽臺說話的爵霖川聽到房間內的叫聲,笑着轉身走進來,當看到賀湛的兒子坐到了牀上時,他的心徹底融化了,這要是他們的孩子該多好。
暖冬見到爵霖川,連忙從被窩裡爬起來,小心翼翼扶着眼前還不會說話的小正太,“霖川,這是誰家的孩子?”
“賀湛的兒子。”爵霖川彎腰一把抱起小正太,笑着解釋,“他媽媽還在睡覺,這小子早早醒了,賀湛就帶他過來找我玩,我們在外面說話,把他扔在地板上玩,沒想到他自己爬上了牀,估計把你當成他的媽媽了。”
原來如此。
暖冬搖頭失笑,從牀上下來,又忍不住摸了摸小正太的臉蛋,還親了親他,“真是可愛的孩子,太好玩了。”
“那我們也生一個?”爵霖川乘勝追擊,他原以爲她會反感現在就生孩子,此刻見到她這幅歡喜的模樣,頓時放鬆下來。
暖冬偏頭凝視爵霖川,他的黑眸一片真誠,不像開玩笑,再聯想他最近一兩個月的頻繁恩愛,她忽然就笑了,“好啊,有了就生唄。”
“一言爲定。”爵霖川用手捂住小正太的眼睛,俯身親了親她的小嘴,“快去洗漱,待會一起吃早飯。”
暖冬羞澀地捂着嘴,瞪了他一眼,老不正經。
爵霖川開懷地抱着小正太轉身走出去,暖冬目送一大一小離開,突然就覺得有一個孩子也挺好,爵霖川應該會是一個好爸爸,一家三口在一起穿親子裝的樣子一定很好玩。
賀湛一家三口到訪外,賀湛的弟弟也過來了。賀坤不愧是被諸葛琉璃看中的妹婿人選,他的長相、他的氣質、他待人接物的禮節等都沒得挑剔,完美得不像男人。
暖冬的早餐是與賀家人以及諸葛琉璃兄妹倆一起用的,一羣人圍着一條長餐桌落座,餐桌上擺滿了各式早點,內陸的豆漿油條、燒麥包子、白粥蒸餃;瓦勒改良版的麪條和餛飩以及蛋炒飯等。
喬如飛坐在暖冬右手邊,暖冬偏頭小聲與喬如飛嘀咕,“我幫你研究了一下,一個男人這麼愛乾淨,不是僞娘就是彎彎,賀坤不是你的對手,你放心吧。”
喬如飛尷尬地想要找地洞鑽進去,“小舅媽,賀坤是處女座。”
處女座?!
暖冬吃的是炒飯,一下子被噎在當場,旁邊的爵霖川眼疾手快把他的白粥端到她嘴邊,逼她喝了幾口,還給她輕輕拍打後背順氣。
暖冬能夠察覺到一桌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尷尬地不敢擡頭,繼續低頭吃早飯。
爵霖川伸手把她的炒飯端過來,把他的白粥換給了她,“別吃炒飯了,你都上火了,多吃點清淡的。”
來了瓦勒後,暖冬的鼻子就乾乾的,早起醒鼻子的時候,裡面還有血絲。不是
血絲。不是她不愛吃水果,而是這裡的飯菜香料太重,確實又很好吃,再加上氣候使然,所以上火了。
暖冬依依不捨地看着炒飯被端走,見到爵霖川堅定的眼神,她只好低頭喝粥。
其餘人等又被這對男女秀了一臉恩愛,賀湛把兒子從老婆懷裡抱過來,一副有兒萬事足的模樣,“來,寶貝兒子,爸爸餵你吃早飯。”
爵霖川擡眼掃了一眼賀湛懷裡的小正太,決定今晚繼續努力,爭取早日讓暖冬懷上孩子,一口氣多生幾個,日後可以在賀湛面前顯擺。
“幼稚!”
諸葛琉璃看了看爵霖川,又看了看賀湛,只覺得這兩個歲數比他大很多的男人太幼稚了,一個秀恩愛,一個秀兒子,簡直在虐他們單身狗!
沒人搭理諸葛琉璃的抱怨,喬如飛與諸葛琥珀在說笑話,賀坤眼觀鼻、鼻觀心地安靜用早餐,賀湛夫婦忙着喂他們的寶貝兒子,暖冬的注意力被爵霖川吸走,正在偏頭聽他說話。
諸葛琉璃見沒人搭理他,一氣之下多吃了兩個包子,暗搓搓地想着等到今天晚上,可就是他的主場了,環肥燕瘦在抱,你們就羨慕嫉妒恨吧!
飯後,暖冬照舊去練功房和木瓜學習女子防身術,一同陪她前去的還有諸葛琥珀以及賀湛的妻子和兒子,男人們都去談事了,就連喬如飛也被爵霖川叫走了。暖冬認真練習了一上午,一開始與木瓜練習,後來諸葛琥珀替換木瓜,別看諸葛琥珀身材嬌小,但是出手一點都不比木瓜弱,暖冬自然是被操練的那個。
“小舅媽,看招!”
“小舅媽,你要學會這招猴子偷桃!不要手軟,下手要狠!能夠捏爆臭男人的子孫袋就最厲害了!”
“小舅媽,你看我這招如何?”
暖冬汗顏,木瓜教她的都是正經招式,諸葛琥珀卻偏向又黃又暴力的那種,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中途休息時,賀湛的兒子鬧着要睡覺,賀湛的老婆就把孩子帶走了,暖冬趁機與諸葛琥珀聊一聊賀坤的八卦。
“琥珀,賀坤看起來不錯啊,你當初爲什麼看不上他?”
諸葛琥珀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嘻嘻地回答,“不是我看不上他,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確實有點心動,也非常滿意我哥的安排,只是某次我發現他對我不是很上心,他似乎有點排斥女人,更喜歡與男人待在一起,我就滅了我那還沒得到成長的小火苗,後來,但凡我看到長相稍微不錯的男人,我就先懷疑對方是不是直男,直到遇到了如飛,我還第一次見到這種集憂鬱與陽光的男孩子,不知不覺就被他吸引,與他相處久了,慢慢就有了喜歡的感覺,沒錯,是我主動追求如飛的。”
信息量太大,暖冬花了十幾分鍾才消化完畢。原來賀坤這種完美的男人真的很有可能性取向有問題啊!暖冬不知道如飛有沒有把她的事告訴琥珀,她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多嘴,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沒必要拉出來老生常談。
想來想去,暖冬還是誇了一下自己人,“如飛是個好男孩,他值得你喜歡。”
“嗯,我早就看出來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主動追求他。”諸葛琥珀嘻嘻一笑,仰首大口灌水。
暖冬與諸葛琥珀閒談的時候,木瓜就坐在她們旁邊靜靜聆聽,幾乎沒有存在感。暖冬很想八卦木瓜的感情生活,一想到木瓜的性子,估計她還沒有談過戀愛。再說諸葛琥珀也沒有八卦木瓜,暖冬也就打消了八卦之心。
待到午飯時分,男人們談事還沒出現,暖冬餓着肚子先回去洗了澡,出來後又與賀湛的兒子玩耍了半小時,才終於等到男人們談事結束。一行人又聚在一起吃午飯,除了諸葛琉璃不在。
下午諸葛家族的人要爲晚上的生日宴忙碌,木瓜是寨子裡的二當家,要負責進出人員的安全問題,諸葛琥珀也被抓去幫忙了,她還帶走了喬如飛,因此,暖冬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裡補覺。
今天早晨之際,她被爵霖川弄醒,被他變着花樣狠狠折磨了一番,這男人洗過澡後神清氣爽去跑步,她困得要死,只好睡回籠覺,沒睡多久就被賀湛家的小正太給逗醒。暖冬把爵霖川打發走了,一個人爽快地睡了午覺,直到下午四點才醒來。
醒來時,爵霖川已經回來,他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報紙,他見到她醒來,放下報紙朝她走來,親了親她迷糊的眼,柔聲哄她起牀,“該起牀梳妝打扮了,你的晚禮服到了,要不要看一看?”
諸葛琉璃的生日宴是大事,今晚暖冬和爵霖川都要盛裝出席,不能再穿的很舒服很隨便,暖冬此行過來並沒有帶禮服和首飾,爵霖川昨天讓阿全駕車去幾百公里之外的旅遊度假勝地的名品店裡現買的。
“好啊,好啊。”
暖冬從牀上爬起來,往爵霖川后背上一趴,讓他揹着她。爵霖川揹着她走到衣架那裡,暖冬看到一件淡白色的蕾絲長裙,長裙分爲上下,中間要露出小蠻腰,這件裙子非常漂亮,有綠色的花草點綴,該遮的地方遮,該露的地方露,穿在身上一定很仙!
暖冬迫不及待地從爵霖川的身上跳下來,伸手去碰了碰裙子的質地,嗯,很涼爽的料子,也很結實,只要注意蕾絲部分不被勾破就行。
“太漂亮了!我很喜歡!老公,你的眼光越來越棒了!”
“我的眼光一直很棒。”
爵霖川一語雙關,惹得暖冬俏臉一紅,轉身大方地贈與了他一個纏綿悱惻的長吻,只吻得兩人氣喘吁吁,差點又要引爆一場戰火。
五點鐘,暖冬換上了裙子,自己動手給自己化了淡妝,又簡單盤了發,出來的效果很美膩,爵霖川的黑眸眼也不眨地鎖住她。
暖冬在爵霖川面前得瑟地轉圈,“我這個打扮應該不丟人吧?能夠配得起你這個爵氏家主的身份吧?”
“應該這麼說,我能夠配得上你。”爵霖川伸手挽住她的纖腰,目光從她的胸口一直瀏覽到她的小蠻腰,心頭一熱,恨不能現在撕了這件裙子,哪也不去,就與她在房間裡繾倦纏綿。
暖冬伸手捂住他的黑眸,看出來他的不懷好意,“別亂想,趕緊的,生日宴要開始了。”
爵霖川低聲一笑,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惹得暖冬的臉紅霞滿天。
諸葛琉璃生日宴的舉辦地點在寨子裡一處最寬闊的庭院裡,院裡有假山有流水,要不是知道這裡是瓦勒,暖冬還以爲她來到了某處江南水鄉。
與諸葛家族來往的世家大族基本上都到齊,穆成遠夫婦沒有到訪,不過穆家派了其他人過來作爲代表,一位舉足輕重的中年長輩。賀湛與爵霖川同時受到了諸葛家族一衆長輩的熱烈歡迎,暖冬安靜地陪在爵霖川身邊,陪他一起與各式人等寒暄打交道。她只負責美麗與笑就行,至於這些人是誰無關緊要,反正她記不得。
七點鐘,生日宴正式開始,諸葛琉璃在一衆人等翹首以盼的目光下翩翩而來,他穿着一身奢華的手工定製白襯衫與黑西褲,髮型更是打理得一絲不苟,再加上他的笑容與手上耀眼奪目的鑽戒,一時間吸引了不少出席的未婚女子。
暖冬今晚纔有幸看到客院的那一羣據說質量還算上乘的名門世家千金,諸葛琥珀評價得很到位,這些千金總體來說都還不錯,其中有幾個甚是出挑,確實能夠與諸葛琉璃匹配。只不過今晚諸葛琉璃似乎沒有心思招待那些女客,一直與男士們在交談,還是被諸葛棠夫婦主動拉過去牽線搭橋,諸葛琉璃才與那些女客們逐一聊天。
暖冬環視一圈,沒有看到木瓜,諸葛琥珀倒是穿着輕便的小禮服挽着喬如飛在人羣裡穿梭,暖冬想到木瓜的責任,估摸木瓜在外圍負責巡邏的任務去了。
當諸葛棠夫婦舉起酒杯發言後,舞會開始。
暖冬的舞伴自然是爵霖川,隨後也與喬如飛跳了一次,再然後還被諸葛琉璃拉過去跳了一次,要不是她是爵霖川的女人,暖冬估計客院的那幫女客人會把她看成篩糠。
“諸葛先生,你有沒有看中哪位千金?”跳舞過程中,暖冬沒忘與諸葛琉璃八卦。
諸葛琉璃擁着她輕輕一旋,復又握住她的腰,“一個也沒看中,她們一個都不及小舅媽漂亮,只可惜小舅媽名花已有主,我卻不能鬆土。”
女人被男人奉承,無論是在什麼樣的場合,女人都是高興的,虛榮心作祟嘛!
暖冬咯咯一笑,伸腿一轉,與他拉開一些距離,在音樂的節奏下又回到他身邊,“我看這羣千金之中有你喜歡的天使的面龐和魔鬼的身材,哦,最重要的是也有波霸。”
諸葛琉璃搖了搖頭,一副你不懂我的表情,“維密那麼多模特里也分上中下,這些人充其量只算得中游,還不是我所期待的上品。”
音樂快要進入結尾,暖冬不再和他多費脣舌,“那你慢慢挑吧。”挑來挑去,說不定最後連波霸都沒有。
優美的華爾茲音樂遠遠地傳了出去,在寨子四周巡邏的人都能想象到生日宴的衣香鬢影,眼裡一個個都流出羨慕的神采,唯獨木瓜獨自坐在高空的看臺上,不時用紅外線望遠鏡查看四周的動靜。
看臺下有腳步聲傳來,木瓜眸色一凜,勾頭向下看去,見到來人是誰後,她微微蹙眉,復又坐直身體,繼續遠眺漆黑的曠野。
底下的人三步並作兩步攀爬上這座看臺,來人走到木瓜身後,席地而坐,也不開口,與她一起看向遠處的夜景。
木瓜起初不願意搭理來人,可是掛在耳邊的麥裡傳來底下兄弟們的鼓譟聲,“瓜姐,我來替你看守一陣子,你好好談戀愛。”
木瓜扁了扁嘴,摘掉脖頸間的袖珍型話筒,關掉電源,耳裡的麥沒有拿下,一心二用地看着來人,“你來這裡做什麼?”
賀坤見她終於肯理睬自己,展顏一笑,“陪你一起巡邏。”
木瓜立即板起面孔,不悅地看向他,“賀坤,一年前,我就明確表示過自己無心戀愛結婚,我這輩子打定主意單身到老,我不是隨口敷衍你,不信你去問問我們家主還有下面的這幫兄弟,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賀坤早就習以爲常她的冷臉和拒絕,諸葛家的木瓜一向被人稱作爲冷血女王,對覬覦她的男人沒有好臉色,對於她稱兄道弟的下屬們,她熱情相迎。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她,更加讓他動心。
賀坤轉首看向野外,悠悠地開口,“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你不回我的短信電話,我從來不會過多糾纏你,這次難得名正言順來瓦勒,我希望能有更多的時間和你相處,希望你能給我機會讓你多加了解我,我不是僞娘也不是彎彎,我是性取向非常正常的男人,我只是執着於自己喜歡的那個女孩。”
換作其他女生,被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異性表白,一定會激動開心。然而木瓜就是木瓜,她從小所處的家庭告訴了她,婚姻並不都是完美的,結婚不是結局,而是開始,甚至有可能是悲劇的開始。所以她排斥結婚,連帶着排斥與人戀愛。
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
他的話都說到這份上,木瓜決定一如既往地不予理會,只要她沒有迴應,她不相信,長此以往下去,他還會堅持。
於是乎,高臺上的兩個人就在這種沉默與詭異的氣氛裡相對無言。
當諸葛琉璃藉口尿遁溜出來找人時,仰首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當看清男人是賀坤時,他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賀坤與他的木瓜有一腿?
凌晨時分,參加生日宴的客人全部散去。木瓜一直守候到天明破曉才從看臺上爬下來,她理也不理身後跟着的男人,直接走向她的住所,把門一關,隔離了賀坤的目光。轉身走向衛生間打算衝把澡睡覺,眼角餘光掃到牀上的男人時,她驚得頓在原地。
“你不回你自己房間,跑我牀上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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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錯別字,姑娘們多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