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傍晚時分,蘇溪倒在角落裡,到那裡的人很少,並沒有誰發現。
蒼原集團辦公室裡,莫宇的臉沉了又沉,蘇溪的表現讓他既憤懣又無奈,他的桌子上,第一次文件散亂地擺放,黑色的水筆在他的手中被折斷。
門沒敲就被打開,榮江詢走了進來,看到莫宇陰沉的臉,問:“莫宇,你今天又是怎麼了?蘇溪有怎麼惹你了?”
“不關你事,誰讓你走進來的?”莫宇沒好氣地說道。
只聽榮江詢輕輕一笑,閒散地坐在沙發上,看着莫宇:“不是走進來的,難道還是爬進來的?對了莫宇,聽說今天蘇溪來找你了,有什麼事?”
自從莫宇碰見了蘇溪,他覺得蒼原集團時不時地就要不正常一次,今天他一進蒼原集團,就知道氣氛怪怪的。
“問這個做什麼?”莫宇冷冷地問着卻終是沒有將榮江詢給趕出去。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兩人都愣了愣,這個點兒上,大家應該都已經下班了,會是誰在這裡?
“進來。”莫宇淡淡地說道。
門應聲而開,來人居然是李紫萱。看着門口站着的人,榮江詢臉上一抹玩味,莫宇不是一向不喜歡女人來這裡嗎?這個人還真是膽量夠大。
“總裁,蘇溪昏倒了。”
看着莫宇,她的神色堅定。她是一個不太合羣的人,走的時候習慣性地走小路,卻發現了蘇溪倒在地上,情急之餘,她將蘇溪扶到凳子上,卻因爲忘帶了手機,只好前來告訴莫宇。
“什麼?”莫宇立刻站起來,雙脣緊抿,看着李紫萱說道:“快帶我去。”
在李紫萱的帶領下,莫宇迅速地下了樓,榮江詢在他們身後,臉色複雜地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莫宇,還敢說你已經不在乎蘇溪了?”說罷,他也下了樓。
私人醫生立刻趕到,辦公室裡,醫生似乎不敢大聲說話,專心致志地給蘇溪做了個全身的檢查。
“怎麼回事,她爲什麼會暈倒?”莫宇緊張地問道。
只見那醫生站起來,嘆了一口氣對莫宇說道:“少爺,她的身體倒沒有什麼巨大的狀況,是因爲產後調理不好,有嚴重的營養不良,所以纔會昏倒,等會兒我給他輸些葡萄糖,就會醒過來。”
“嗯,速度快一點。”莫宇說道。
昏倒的蘇溪在莫宇面前沒有任何的防備,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色,讓莫宇既憤怒又心疼,陸庭究竟是怎麼照顧他的。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兩個小時,窗外夜色深沉,外面的燈光冰冷妖嬈,窗簾並沒有被完全拉上,看得見迷人的夜色。
眼看着點滴就要結束,莫宇霍然站起來,讓榮江詢吃了一驚:“莫宇,你要幹嘛?”
莫宇的腳步停了下來,淡淡地說道:“她快要醒了,我走了,你照顧好她。”
說着,邁腿離開,榮江詢看的一頭霧水,這究竟是哪一齣,莫宇是把自己當萵苣姑娘還是雷鋒同志,做好事不留名。
“莫宇——”他叫着,莫宇已經不見了蹤影。
上海市從來都是不夜城。
七彩的燈光妖嬈,看似繁華,卻讓人覺得冰冷。
純黑色勞斯萊斯里,莫宇趴在方向盤上,神色冰冷,他的心不規則地起伏着,明明兩個人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關心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張寧的公寓裡,見蘇溪還沒有回來,她將天天從託兒所中接回來,小心地哄着,突然門
鈴聲卻響了。
她將天天放下,迅速地開了門:“蘇溪?”驚喜的聲音過後,是淡淡的疑惑,而後又轉爲了狂喜。
“陸庭,你回來了。”她激動地握住了陸庭的手,其中的喜悅溢於言表。
看到張寧臉上淡淡的黑眼圈,不知怎麼,陸庭覺得心中怪怪的,有些難受。
“嗯,我沒事了。”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準備吃的。”不等陸庭回答,她就走了出去,剩下陸庭眼睛中淡淡驚愕,還有種莫名的情緒。
不過半個小時,一碗麪上了桌,陸庭狼吞虎嚥地吃着,動作第一次失去了優雅,張寧知道,他肯定是餓壞了。
抱着天天輕輕地晃着,眼睛中有幾分滿足。
看到陸庭平安無事,最好了。
“對了,陸庭,你今天怎麼來了這裡?”張寧忽然問道。
陸庭將最後一口飯扒完,然後說道:“怕家裡人擔心,對了,我失蹤的事,你沒有告訴爸媽吧?”
張寧立刻搖搖頭:“沒有,我也怕你家裡人擔心,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被什麼人叫去了,怕打草驚蛇。”
但每分每秒,都在爲他的安危而擔心着,但這些,不必說,陸庭回來就好。
“謝謝你。”陸庭淡淡地說道,雖然他不喜歡張寧,卻知道,她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人。
“謝什麼,我們都是......朋友了。”她本想說別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
他凝視了張寧良久,然後看到他懷中的天天,頓覺懷疑,如果是蘇溪在,怎麼會讓天天跟着張寧?
“陸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見陸庭盯着她懷中抱的孩子,她遲疑地問道。
“蘇溪在哪裡,怎麼是你帶着天天,都這個點兒了,蘇溪還沒有回來嗎?”說着,陸庭看了一下腕上的表,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而凌非集團加班也不會超過七點,所以說,蘇溪應該早就回來了纔對。
聽到陸庭這麼說,張寧也覺得懷疑,想了想,她說道:“她今天去找你了,早上根本就沒有去上班呀。”
“什麼——”陸庭緊緊地抓緊了她的手腕,一雙眼睛寒意四射:“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說完,猛地將張寧的手放下來,奪門而出。
天天因爲看到如此緊張的場面,嚇得哭了起來,張寧的一隻手腕被握得紅紅的,看到天天,強忍下淚水,慢慢地哄着她:“天天不要哭了,不哭了啊。”
出了公寓,陸庭開着車一路往白歆然將她綁架的地方走去。
越走越偏僻,雜草叢生,車門悠悠地停下,在廢棄的工廠裡,早就不見了人影。
周圍漆黑一片,法拉利發出來的燈光雖然刺目,但不足以照亮整個視野。
這裡根本就沒有蘇溪,想到最後,今天救自己的人叫劉洋,他是莫宇的人,他從口袋裡將劉洋的名片掏出來,撥通了電話。
嘟了兩聲之後,電話被接通:“什麼事?”
聽到這句話,他的心中有些激動:“劉洋,你知不知道蘇溪在哪裡?”
這個名字讓還在混沌中的劉洋立刻精神:“太太怎麼了?”
話說出口,方覺身份不對,現在蘇溪已經不是蒼原集團總裁的太太,這麼稱呼,不合適。
“蘇溪已經一整天沒有回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走投無路,他只能問劉洋,連白歆然把他綁到了那裡都知道。
這樣的人,肯定跟白歆然不是一夥兒的,但他又是莫宇的人,
如果不是蘇溪請求,他又怎麼會幫自己呢?
“你不要着急,蘇溪也許在總裁那裡,如果你想要見她的話,我可以聯繫。”劉洋淡淡地說道。
因爲知道蘇溪與莫宇已經沒有關係,他改了口,同時,也覺得蘇溪與陸庭真的有什麼的話,蘇溪再與總裁在一起,也不恰當,所以,就下意識地開口幫忙。
“不,不用了,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聽到蘇溪在莫宇那裡這句話,他的心驟然一沉,然後容色清淡地拒絕了他。
車子發動,往回走,即便再不甘願,但他知道蘇溪與莫宇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雖然蘇溪現在迫切地想要跟莫宇撇清關係,但不論如何,天天需要兩個人的共同照顧。
蘇溪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九點,醒來時,手背上有微微的疼痛傳來,轉眼一看,竟然打上了吊瓶。
“我怎麼,會在這裡?”蘇溪有些驚訝地看着懸掛在頭頂的吊瓶。
“快完了,我去叫醫生,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個飯。”說着,他衝着蘇溪淡淡地笑了一下。
“哦。”蘇溪本想拒絕,但肚子傳來的飢餓感讓她點了點頭。
不多時,私人醫生過來,給她撤下了點滴。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榮江詢擔心地問道,某個人拖自己照顧蘇溪,照顧好了沒有一點的好處,照顧不好可要負全部的責任,想想就覺得憋屈不已。
“已經很好了,但是,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我,會在這裡?”環顧四周,這應該是莫宇的辦公室,曾經這個地方就像兩個人的小家一樣,怎麼會不記得?
榮江詢苦笑一聲,兩個人還真是一根筋,莫宇硬生生地把蘇溪退給自己,就是要隱瞞對蘇溪的關心,而蘇溪的口氣,他又怎麼不明白,極力地想跟莫宇撇清關係。
不過,兩個人明明相互關心,卻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他們累不累?
看不下去他們兩個人誤會重重的模樣,他立刻將答應莫宇的事情跑得遠遠的:“如你所見,這裡是莫宇的辦公室,你之所以會在這裡,是因爲莫宇救了你。”
蘇溪一滯,心中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
明明不喜歡她,爲什麼還要救自己?
“替我謝謝他,時候不早,榮江詢,我先走了。”說着,蘇溪起身,頭部依舊眩暈。
“唉,你們真是,不管怎麼樣,你必須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說完之後,你要是再這樣,我無話可說。”榮江詢攤了攤手,表示束手無策。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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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江酒店,87樓,高高的視野,看得見屬於上海的夜景。
這個充斥着迷亂多情偏偏又富有高貴的城市讓她的心說不出的傷感。
桌子上擺着精緻的糕點喝粥,以及在瓷罐中保着溫的燕窩。
“江詢,不過就是吃頓飯,你這麼正式做什麼?”蘇溪看着面前的粥,進這個酒店的人,都非富即貴,雖然榮江詢斷不會有讓她掏錢的舉動,但不管兩個人是怎樣好的朋友,這都不合適。
朋友之間,其實更注重禮尚往來,榮江詢的情,她換不起。
“那有什麼,你身體不好,應該多補補。”看着蘇溪憔悴的臉,他的眼睛中閃現一摸心疼。
“那也不行,江詢,你直接說吧,有什麼話都可以。”蘇溪一臉嚴肅地說道。
只見榮江詢一隻手在桌子上輕輕敲擊着,眼睛卻十分鄭重地看着蘇溪:“蘇溪,你與莫宇分手,是因爲他錢包裡照片的事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