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洗手間的隔間門,就看到了一席長髮配白衣的搭配,任誰都會被嚇一跳的。
“是你啊。”
看清來人是張碧婷那張小巧而精緻的五官,蕭璨鬱這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準備彎腰撿起自己手機的時候,一直白皙的手已經先一步的幫她將手機撿了起來。
“抱歉,嚇到小鬱姐姐了吧。”張碧婷撿起手機遞給她,聲音中是滿滿的歉意。
“只是小事情了,別太放在心上”蕭璨鬱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
“小鬱姐姐正是好人呢。”張碧婷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一種充斥着天真跟陽光的笑容,似乎完全沒受到任何事的影響。
看着這樣的笑容,蕭璨鬱莫名有些欣慰。
這樣的人,如今倒真的是很少見到了。
“啊,剛纔娜兒的事,我代替她向你道歉。”蕭璨鬱突然想起什麼,略有些尷尬的開口道:“只是……以前的那些事,並不是那麼容易放下而已。”
“恩,這點我非常能理解,所以我不會建議的。”張碧婷笑着猛點頭,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讓蕭璨鬱的好感加深不少。
如果顧墨真的不願跟娜兒在一起,若是商業聯姻之下,能娶到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大致也能幸福不少吧。
蕭璨鬱跟張碧婷有說有笑的一起回到包廂中的時候,包廂內剩下的三人表情各異。
但都只是一閃而過的情緒,讓人不易察覺。
接下來的氣氛,卻是越發怪異,至於什麼地方不對勁,蕭璨鬱也說不上來。
但似乎除開張碧婷之外,不管是顧墨還是溫娜兒,亦或者是林酒消,整個過程的沉默,已經不是反常二字就能說得通了。
不過好在,飯局很快就結束了。
畢竟……都不是適合湊在一桌的人,自然也沒了中國人飯後最愛的閒話家常,落下甜品叉,餐巾請拭脣角本不存在的污漬後,起身各散。
門口處,各家的司機早就已經開車候着了,各自告別後,便都上了自家的車。
只是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顧墨跟張碧婷所乘坐的車,卻在半路被顧墨叫停。
“你先回去吧。”車停下後,顧墨冷着聲音的朝司機開口。
“是,總裁。”
訓練有素的司機,半秒都沒耽擱,應了一聲後,立即開門下了車。
車上,在片刻間就只剩下了顧墨跟張碧婷二人。
只是二人之間的氣氛,與旁邊公園內,人羣飯後漫步的歡樂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車廂內已經沒有其他人,張碧婷也不再裝那副小白兔的無害模樣,單手支撐着腦袋,斜靠在車窗上,一臉調侃的看着顧墨。
“怎麼?讓司機退下去,難不成是想跟我表白嗎?”
“你是因爲知道今天鬱兒在那裡,所以故意拉我過來的。”顧墨懶得理會她的調侃,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啊,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
張碧婷含笑毫不猶豫的便承認了,只是這句話卻沒能讓他的表情有半分好轉,反而是完全徹底冷了下去。
“你不是說過,不會到她嗎?!”顧墨質問着,聲音之中帶着滿滿的怒氣。
“好像……是有過這麼一回事來着,但是……”張碧婷露出了思考的樣子,似乎想了好一會後,這才含笑的看着顧墨,薄脣輕啓道:“你覺得現在人的承諾,有多少是能做數的呢?”
她淡淡的反問着,看顧墨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一個白癡似的。
見顧墨退去溫和,變得完全陰沉下去的臉色,她倒是一點懼色也沒有,反而的笑笑着的繼續反問道:“顧墨先生,您應該也不是這麼天真的人啊,在這個人人都在自我的時候,你居然跟我談承諾?哈哈哈。”
笑聲截然而止。
因爲顧墨的大手,突然一把緊緊的掐住了張碧婷的脖子,衝出眼眶的恨意,幾乎巴不得要將她掐死的樣子。
“你耍我。”顧墨的聲音早已退去溫和,冰冷得好似是從地低冒出來似的。
張碧婷冷着眼的看着顧墨,就算是無法呼吸,但她別說是掙扎,眼中更是連半分懼意都不曾有過,冷漠得像是置身事外。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顧墨眼中閃爍着怒意,聲音更是完全冰冷了下去。
“你以爲,我會怕死,還是以爲你殺了我,溫玖涯娶的那女人就沒事了?”張碧婷冷嘲着的反問道。
冰冷的聲音,成功讓顧墨的手一頓,力道也鬆了不少。
張碧婷可不管那麼多,在他手稍鬆的剎那,直接伸手一把就將他的手給扯開了。
“顧墨,很明顯我們都屬於同一種人,所以你也少在我面前裝什麼情聖。”張碧婷冷着眼的看着他。
“像你這樣的人,又怎麼懂什麼是愛情。”顧墨直接吼了回去。
“愛情?呵。”張碧婷聞言,就跟聽了一個笑話似的,只是眼睛卻冷得可怕:“一個爲了所謂的愛情,能放棄多年摯友的人,我還真好奇,你能爲了什麼而放棄你那所謂的愛情。”
帶着嘲諷的一聲質問,卻是讓顧墨愣着脣,瞬間啞口無言。
張碧婷伸出白皙的手指,食指的指腹輕撫着顧墨的臉頰,紅脣緩緩輕啓。
“顧墨,承認吧。你跟我,天生就是同一種人,我們纔是真正屬於同一個世界的存在,那個世界,自私而無情。”
最後幾個字,雖然很輕,卻重重的擊在了顧墨的心頭。
懼。
一種或被揭穿的恐懼。
讓他揚手直接就將張碧婷的手給甩開了:“滾!你知道什麼,別把你那骯髒的世界加在我身上,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
他大聲的反駁着,故意揚高的聲調,與其說是在反駁張碧婷,倒不如說他想要安撫自己。
看着神情激動的顧墨,張碧婷卻輕啓着脣角,笑了,笑得明媚。
“看,你怕了。”
“我……”
“如果不屬於那個世界,沒有接觸過那些令人恐懼的東西,那你如今是在恐懼什麼?”張碧婷笑得嘲諷。
“……”
顧墨再度失言,閉着眸,掩掉那滿目的過去。
“誰都有過去,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去拆穿什麼,但你必須記住的一點就是……”
張碧婷話到此處,故意頓住,緩緩的將脣靠近在顧墨的耳畔,一字一句道:“別在我面前假裝自己有多高尚,你……不配!”
顧墨沉着聲,沒開口。
半響的沉默後,張碧婷朝顧墨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顧先生,送我回家吧,您這麼有紳士風度,應該不至於把我丟在半路吧?”
顧墨換到了駕駛坐後,之前停靠在路邊的車,再度啓動。
除了當事人之外,誰都不會知道,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
別人的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很難讓其他人理解的東西,因爲沒有一個人能夠完完全全的參與你的一切,所以自然不懂他在未來道路上的選擇。
而現在的人,誰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所做出的每一個選擇,未來都得一一爲其買單。
……
不管有再大的夢想,小小的賴牀是對週末這個設定最大的尊重。
睡覺前就將鬧鐘跟手機都關了的蕭璨鬱,蒙着腦袋,放任自己在牀上睡得昏天地暗。
還未睜眼,臉上傳拿來一陣柔軟的私磨,便讓她不滿的皺起了眉。
“小玖兒,別鬧。”
嘟囔了一聲,揮揮手敷衍的威脅着,試圖將那不知道是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東西給嚇開。
突然,一個問吻落在脣間,由淺加深。
直到後面完全剝奪了她的呼吸,嬌喘加重,還在睡夢中的蕭璨鬱就這樣被一個吻給活生生的吻醒了。
睜開眼,看着面前這三日不見的人,蕭璨鬱眼底的不滿瞬間變幻爲喜悅。
“小玖兒,不是下午纔到嗎?”蕭璨鬱驚喜的伸手挽上了溫玖涯的脖子,滿心雀悅。
“怎麼?提前回來檢查家裡有沒有其他野男人,不是身爲一個丈夫應盡的職責嗎?”溫玖涯輕挑着眉,微微上揚的鳳眼閃爍着暖流。
蕭璨鬱被他這一本正經的口氣,給逗得笑了起來:“那檢查結果還滿意嗎?”
“嗯……”溫玖涯露出一副思量的樣子,修長的指腹輕輕撫過蕭璨鬱的脣,饒有深意道:“這裡雖然檢查過了,但更深的地方我還得仔細檢查檢查才行。”
溫玖涯說着,另一隻大手便要朝着蕭璨鬱身上摸去。
“臭流氓。”
蕭璨鬱嬌罵着,卻被溫玖涯輕手輕腳的動作給弄得笑得前仰後合。
扭來扭去,眼看竟已經擦槍走火,蕭璨鬱連忙停止住了自己的動作,一本正經的將溫玖涯推開。
“別鬧,你這纔回來呢,連澡都沒洗,髒死了。”
“嘖嘖,瞧瞧這世道,爲夫都還沒想妻醜,家裡的醜妻就開始嫌爲夫髒了。”溫玖涯捂着胸口,心痛的樣子維持了半秒後,又笑開了花:“不過這個好解決,爲夫就帶着醜妻一起沐浴好了。”
說罷。
不待蕭璨鬱的腦袋轉過彎來,便伸手一把將她從牀上橫抱着撈了出來,直奔浴室的方向而去。
“溫玖涯,大清早的你幹嘛!”
身體突然脫離重心,蕭璨鬱自是嚇到不行,只能死死抱緊了溫玖涯的脖子。
“早上是起來,當然是得好好運動一下。”溫玖涯笑得意味頗深的就要將蕭璨鬱打橫着抱進浴室。
纔剛到浴室門口,還未踏進。
“轟——”
突然一聲巨響劃破長空,溫玖涯進來時提前反鎖上的房間大門,突然猛的一把被人從外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