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的聲音讓蕭璨鬱終於醒悟,卻也慌了神。
顧墨……這是開玩笑吧?
她很想這麼問,但顧墨滿臉的堅定卻讓她這句話如何也開不了口。
想起溫娜兒向她說的話,其實顧墨所愛另有其人,便是這一句話,讓她怕了。
她之所以能在顧墨的面前如此親密無間,是因爲完全將顧墨當成了跟親哥哥一般的存在。
聽到這樣關係的轉變,她怎能不懼。
下意識的,她掙脫開顧墨的手,腳步退了幾步。
“鬱兒……”
顧墨回過頭一臉訝異的看着她,眼中是說不出的悲傷。
“蕭璨鬱。”
溫玖涯開口喚出她的全名,她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她擡頭看了顧墨一眼,最終還是擡腳準備朝着溫玖涯的方向走去。
才邁開腳,她的手突然就被顧墨給抓住了。
他說:“鬱兒,別過去。”
聲音依舊溫柔,卻夾雜着一股哀求之意。
她卻還是將手從顧墨的手中抽離了出來,徑直走到了溫玖涯的身側。
表面雖是平靜,心卻亂如麻。
她一直將顧墨當成親哥哥般的存在,所以這個男人怎麼可能對她有這樣的感情!
“顧墨,今天的事情我是不會告訴娜兒的,所以你自己考慮清楚後再來找我。”
溫玖涯語氣冰冷的扔下一句話後,重新關上了車門,蕭璨鬱立刻跟上去,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顧墨就站在原地,看着跑車離開的身影,神色悲傷。
“那女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讓我們的顧少如此神迷,居然不惜跟自己的大舅子下戰帖,而且還能坐上溫玖涯的副駕駛座。”
夏懷琴走至顧墨的身前,笑笑着的打趣問道。
她可記得,溫玖涯向來的規矩就是,副駕駛坐任何人都不能碰,她即便今天是受邀約而來,都只能自己開車過來。
卻沒想到剛到餐廳門口,就遇上了這麼一出好戲。
“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就好。”
顧墨心情煩躁的拉開了車門,神情冰冷,連想應付夏懷琴的心情都沒有。
但他還沒進車門,一雙芊芊玉手就替他將車門關掉了。
“顧大少,請我吃飯的人被你的人拐跑了,您是不是得賠我一餐呢?”夏懷琴笑得嫵媚而皎潔,一雙上揚的丹鳳眼滿含笑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顧墨上前一步,直視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
“沒能力留住他,是你自己的事。”
語畢,將夏懷琴按着車門的手拿開後,徑直上車離開。
“一個個不懂得紳士風度的男人!本小姐這麼大一個美女站在這裡,難道你們就看不到嗎?!”夏懷琴有些惱怒的跺了跺腳。
回答她的只有轎車離開後留下的一縷青煙。
……
而彼此同時,鮮紅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車中,蕭璨鬱跟溫玖涯沉默相對着,耳邊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蕭璨鬱低着腦袋,胸前黃玫瑰的別針閃爍着碎鑽的光芒,耀眼而閃爍。
想起記憶中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她忍不住回頭遙遙的看了一眼,雖然能看到的只有身後的車水馬龍,但卻還是隱不掉那雙眸中的擔憂。
她今天,怕是真的傷了顧墨的心。
“怎麼?捨不得。”溫玖涯的聲音響起,帶着一抹諷意。
“放心,我沒忘記我的身份。”
她張了張嘴,一句話不受控制的從嘴巴里冒了出來,淡淡的卻很是傷。
車突然停下,巨大的慣力讓蕭璨鬱的身體前傾,如果不是安全帶的話,她的腦袋就已經撞到了。
她忍不住猛的擡起頭,目光直視着事件的始作俑者。
車後催促的喇叭聲,叫罵聲不絕於耳,抗議着溫玖涯突然將車停到半路便不前的行爲。
溫玖涯就像什麼都沒聽到般,一雙眼睛狠狠的看着她。
“所以你是因爲你的身份才留下的嗎?”他質問。
蕭璨鬱避開了他質問的眼,轉移話題的罵道:“開車發什麼瘋!”
話纔出口,溫玖涯直接一把就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視着他的眼:“我問你,你只是因爲你的身份才留下來的嗎?”
“這難道不也是你的想法嗎?”蕭璨鬱反問,已經放棄瞭解釋這種無用的東西。
溫玖涯捏着她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氣,就好像是要將她的下巴給捏碎般。
“好!”
她幾乎是從牙縫從擠出了這個字,冷冷的將蕭璨鬱臉甩開,俊美的臉龐陰沉得可怕。
“蕭璨鬱,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後悔!”
語畢,他一腳狠狠的踩下了油門。
如賽車般的速度,就好像是要將她給甩出去般。
蕭璨鬱咬着牙,死死的抓着安全帶,看着暴怒中的男人,隻字不語。
因爲她比誰都瞭解溫玖涯的脾氣,只怕她這一刻的勸說,最終會變成火上澆油。
只差沒有風起來的跑車,最後終於在家門口剎車的那刻,蕭璨鬱提到嗓子口的心臟這才放了下去。
根本來不及平復那跳動得迅速的心臟,溫玖涯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強行將她從車上拉了下來。
只被憤怒而驅使的動作,差點讓蕭璨鬱在下車的時候摔倒。
但她看還沒來得急倒地,直接就被溫玖涯拉進了房。
“你們回……”
穆阿姨聽得到聲響本要上來迎接的,但卻被溫玖涯那張暴怒的臉給嚇得將話收回了喉嚨。
“阿姨,今天的飯你吃完就回去吧,不用管我們。”
溫玖涯音如寒冰的吩咐了一句後,直接拉着蕭璨鬱上樓進了房間。
才入房門,蕭璨鬱便被溫玖涯一把甩在了牀上。
關門、反鎖的動作更是一氣合成。
蕭璨鬱擡起頭,那張俊美的臉滿是因爲陰沉跟憤怒而變得極爲可怕。
溫玖涯的這個表情,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在她受到傷害的時候,她親眼看見過,溫玖涯就用這樣的眼神去折磨那些人的,只是讓她做夢也沒想到的是……
溫玖涯有一天居然會用這樣的表情對着她。
椎心泣血。
這個詞的含義,蕭璨鬱這一刻算是明白了。
“蕭璨鬱,你覺得我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他冷聲問着,將身上的西裝直接扔在了地上,修長的手指直接將身上的襯衣扯了下來,陰冷的面容中多了一絲狂野。
蕭璨鬱卻不敢靠近,更不敢欣賞。
一種叫做恐懼的心理趨勢着她,本能的移動着自己的位置,頻頻向後。
“不管你怎麼想,我跟顧墨之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纔將這解釋的話說出口。
“只差上牀了嗎?”溫玖涯冷笑着反問,眼睛也危險的眯了起來,厲聲呵道:“還是他已經碰過你了?”
“溫玖涯!你在胡說什麼!”
蕭璨鬱怒了,瞪着眼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的這個男人,心如刀絞。
難道在他的眼裡,她竟然是這般不堪的女子嗎!
已經被怒意迷了眼的溫玖涯怎麼可能看得見她眼中的傷心跟絕望,大步一跨便跳上牀,一下就將她壓在了身下。
蕭璨鬱下意識的想逃,卻被溫玖涯一把狠狠的捏住了臉。
力道大到像是要活生生的將她的下顎骨給卸下來般,痛到她眼眶熱熱的,卻叫不出聲。
而溫玖涯卻還能在那隻手中騰出大拇指,溫柔的輕撫着她的雙脣。
“這裡,他碰過嗎?還是更深呢?”
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溫柔廝摩,若不是他的力道未減,眼中的怒意未退,還真像是情人溫存後輕喃情言。
但蕭璨鬱卻清楚,這便是溫玖涯的風格。
即便是在殺人的時候,都是這般溺死人的溫柔,讓人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
事關顧墨,蕭璨鬱還是想解釋的,但什麼都還來不及說。
溫玖涯欺身而上。
不帶半分柔情。
蕭璨鬱不記得她在中途暈醒過幾次,只是在她醒來的時候身側的男人早已不見了,留下的只是滿室迷亂的味道,還有她一身的撕咬痕跡。
傷口上的血跡雖然都已經乾結成疤,但痛卻半分未消。
比起身上的傷口,心中的傷卻更甚。
腳踩在地上的時候是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兩條腿都是軟的,每行一步身上的某個位置都會傳來鑽心的疼痛。
支撐着這具殘敗的身軀,到衛生間放上一池熱水將自己埋進去後,眼淚潸然而落。
從浴室出來,她才已亦然發現此刻午休的時間都過得差不多了。
不敢去看自己身上所遍佈的滿身傷痕,快速的往自己的身上套了一件高領的真絲襯衣跟黑色西裝褲,也算是能完全遮蓋住身上的痕跡。
準備小跑出去時,她方纔看見在碎布中那一枚發着光的黃玫瑰胸針。
她頓了頓腳,卻還是伸手將其撿了起來,想着後面找人還給顧墨。
不管是這一枚胸針,亦或者是顧墨的感情……
她都配不上。
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後,蕭璨鬱便快速的朝着TF公司總部趕去。
才上班的第二天便曠工半天,再加上昨天那檔子事,估計到公司的時候怕是平靜不了了。
雖然進公司的時候她一路低着腦袋快速向前,順利的進了電梯,但一進設計部的時候,瞬間還是成了全辦公室的焦點。
特別是她脣上那無法遮掩的傷,更是引來不少人交頭接耳的說着悄悄話,絲毫不掩飾那眼中的鄙視跟臉上的幸災樂禍。
而且那些所謂的‘悄悄話’也將音量控制到了極致,即便她想選擇忽視,卻還是被流言浸泡於其中。
“昨天不過就只是贏了一下木玲,就以爲自己了不起了。”
“聽說昨天來接她的人可是一個開着豪車的胖子,看來昨天晚上還真是夠瘋狂的。”
“我怎麼聽說是一位帥到人神共憤的帥哥?”
“那一定是謠傳,你也不想想看,要是帥哥,能看上她這號人物?”
“嘖,私生活還真夠亂的。”
“原來還是靠身體往上爬的,真不知道昨是怎麼迷惑了咱們總監的。”
“還能是拿什麼……”
“一定是她勾引了總監!”
“……”
只有在這種時候,蘇璨月才覺得自己真的是生活在一個非常富有想象力的世界。
人類在對於謠言這方面總是有超乎尋常的天賦,借憑着一張嘴,跟憑空的想象,張口便道。
至於其他的,壓根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如果不是大學的時候沒少經歷這樣的事,光是這些流言蜚語,就足以培養出她的憂鬱症。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TF的設計部,我還以爲自己走到哪個編劇培訓班現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