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馳的動作跟一道無聲的清風似的,讓人根本措手不及。
溫玖涯是直接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影根本就還沒能反應過來。
至於野狼,雖然保持着表面上的鎮定,但眼睛的瞳孔明顯在瞬間放大了不少。
“兄弟,我說您這一進來就用這樣的方式打招呼,會不會太不禮貌了點。”野狼調侃着的開口說着,手卻已經緊張的握成了拳頭。
身旁陌生的男子雖然一句話也沒有開口,但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的殺意,還有那種濃重的血腥味,讓野狼一下便猜測到來者一定是同行。
而且……還是比較厲害的那種同行。
他居然連別人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落到了別人的匕首下。
想到這裡野狼不禁悠悠然的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他野狼那第一僱傭兵的名頭,還如何在江湖上混。
“你是什麼人!放開野狼。”
溫玖涯終於緩過神來,看着那架在野狼脖子上泛着寒光的匕首,立刻冰冷着聲音的開口命令道。
只是如果滿心擔心的溫玖涯,估計在知道野狼擔心的重點之後,也就只能是哭笑不得了。
那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男人,冷冷的擡起了頭,一雙碧色的眼睛泛着寒光,在大大的帽沿之下閃閃發亮。
本就很明顯的殺意,在目光觸及到溫玖涯的時候明顯又濃烈了不少,似乎有一種隨時想要將刀鋒一轉,將其碎屍萬段的味道。
野狼明顯的察覺到了男子身上氣息的變化,連忙伸手示意讓溫玖涯別理會。
“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總得好好說清楚不是?就算要死,也得讓我知道我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您不是?”
野狼含笑的開口說着,笑意卻不及眼底。
“所羅門,還請野狼先生跟我走一趟。”男子冰冷的報出了自己的來歷。
只是那開口的話,卻讓溫玖涯跟野狼都不禁輕佻了一下眉毛。
沒有人會懷疑男子的身份,畢竟能將神出鬼沒做到這一步的,也就只有所羅門裡的人了。
“所羅門?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有做過任何一個得罪所羅門的事情。”野狼開口着,聲音莫名的輕鬆了不少。
所羅門雖然強大,但卻不是那種蠻橫之徒,濫殺無辜這樣的事情他們可是不會幹的。
“有沒有做過,這得去了才知道。”
男子的聲音冷得就好像是從冷庫之中發出來似的,沒有任何的感情。
“如果我不想去呢?”野狼出聲問道。
“你可以試試。”
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瞬間又冷下去了好幾個度,身上那種濃重的殺意,也在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強大的氣壓壓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野狼立刻姍姍的笑了起來,連連擺手道:“我這不就是開一個玩笑嘛,既然是所羅門的邀請,那我自然是要去的。”
野狼說着緩緩的站了起來,看着他的動作,男子身上的殺意這才又壓了下去。
“不過……這東西是不是稍微可以收一下了?畢竟刀劍無眼,誤傷到可就不好了。”野狼伸手指了指那柄還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瑞士軍刀。
男子擡眼瞧了他一眼,卻完全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放心吧,既然答應了跟你走,我就不會不自量力的逃跑,畢竟跟所羅門斗我可還沒這個膽。”
聽着野狼的話,男子雖然眼帶狐疑之色,但還是將匕首收了回去。
“等我跟兄弟說一聲,一分鐘的時間也不會耽擱。”
野狼向那陌生男子說了一句之後,這纔回過頭朝着溫玖涯開口道:“玖涯我出一趟,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什麼都不需要擔心也不需要做什麼。”
看着野狼那嚴肅的神色溫玖涯只是緊緊的皺着眉頭,並沒有要應下的意思。
對於溫玖涯的反應,野狼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個無可奈何的味道。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溫玖涯就已經先一步的站了起來,看着那個黑袍男人,薄脣冰冷着聲音的身開了口。
“Somnus想要幹什麼?”
溫玖涯的聲音冷如寒冰,但在他開口之後,那個男子身上的殺意再次爆發了出來。
一雙碧色的眸子滿是殺意的瞥了他一眼,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感覺。
“你,不配提門主的名字。”
簡單的幾個字,卻在一字一句間都充斥上了濃濃的恨意還有殺意。
恨之入骨。
知曉來人是所羅門的人之後,野狼也能夠稍稍的明白,這股恨意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幾乎都相當於是溫玖涯害死的狄繆景,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給他什麼臉色的是。
野狼也不可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兄弟自己上前去找死,連忙上前打斷了那男子與溫玖涯對視的視線。
“那個兄弟,我們不是要走嗎?就別在這裡所磨磨唧唧瞭如何?”野狼上揚着脣角,拉扯出的笑容單純而無害。
那陌生男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之後,再瞧了溫玖涯一眼這才莫不吱聲的帶着野狼轉身從窗戶的位置離開了。
碩大的客廳,在瞬間也就只剩下了溫玖涯一人,空氣中似乎都還隱隱約約的散發着那名男子身上刺骨的殺意跟恨意。
看着突然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客廳,溫玖涯一下跌坐在沙發之上。
他以爲這三年來,他已經足夠有了能保護身邊人的能力,但是剛纔看着所羅門的人將野狼帶走,他似乎還是跟三年前的那次意外一樣,那時是蕭璨鬱也是這樣的站在了他的身前,他想要保護她卻無能爲力。
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似乎也是這樣。
強大的挫敗感讓溫玖涯緊緊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下一秒拳頭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精緻的玻璃茶几上。
“砰——”
清脆的一聲聲響,伴隨着玻璃炸開的聲音,那一瞬間玻璃渣也深深的陷入了他的拳頭上,鮮紅色的血液順着一點點的順着玻璃裂痕蔓延開來,像是在茶几上盛開出了一朵朵鮮豔的花朵。
深深的痛意刺激着大腦的神經,讓那種挫敗感稍稍退去。
深呼吸了又開口之後,溫玖涯這才擡起頭,將自己的拳頭收了回來。
也來不及去顧忌手背上的那些交錯的傷口,拿起一旁的手機後,撥下了那個人的電話。
幾聲的嘟聲後,電話被女聲接起。
“喂?”
簡單的一個字淡淡濃濃喃呢味,似接電話的人完全還在睡夢之中。
“Somnus,今天在宋家發生的事情,如果你有什麼意見,大可直接找我溫玖涯的麻煩,沒必要跟我兄弟過不去!”
“如果野狼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溫玖涯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非跟你所羅門拼個死活不可!”
冰冷着聲音的撂下了幾句話之後,溫玖涯直接伸手便掛斷了電話。
同城F市的一處典雅的別墅之中,本來還在牀上半夢半醒的蕭璨鬱,直到聽到手機中只剩下那冰冷的嘟聲後,這才稍稍的緩過神來。
幽暗的燈光中,原本閉着的雙眼猛的睜了開來,解鎖手機,翻看了來電的通訊錄,確定不是自己的夢境之後,直接一下便從牀上彈了起來。
來不及換下身上的吊帶睡裙,暗黑的燈光之下連鞋都來不及找,直接抓着手機冷着臉龐的便走出了房間。
走廊上一邊按下聯繫人中的那個號碼之後,待一聲嘟聲之後電話便被接了起來。
不待那邊的人開口,蕭璨鬱便先一步冰冷着聲音的開口問道。
“你們現在在哪裡?”
電話另一端的人愣了一下之後,老老實實的報出了一個地址,便是之前關押着張碧婷的那個地方。
“都老實點,誰特麼也別給我輕舉妄動。”
蕭璨鬱冷冷的拋下一句威脅之後,直接摁掉了電話,腳步從未停歇反而加快了不少。
直接赤着腳的走進車庫,駕駛上一輛車之後,蕭璨鬱直接踩緊了油門驅車前往之。
……
F市位於郊區一棟類似於爛尾樓的建築物之中,亮着燈光看似不起眼的建築,在今夜卻幾乎是聚集了整個在F市或者是這段時間出現過F市身手敏捷的人。
黑白兩道齊匯聚,雖是以各界的殺手之類的比較多,但也不乏一些白道上人們口中的精英跟未來之輩。
而這些人則都是被所羅門的人在一夜之間以各種方式“邀請”來的,來自不同的地方跟組織,這一刻卻全都匯聚在了這裡。
因爲沒有人會愚蠢到敢拒絕所羅門的邀請。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明白的是,這所羅門的人將他們全都聚在了這裡,但卻始終沒有出現更沒有人跟他們解釋到底是爲什麼將他們給帶過來,這讓不少人都有些懵神。
“特麼的所羅門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半夜把人叫過來,也都不給個所以然,還真當老子們是隨便捏的軟柿子嗎!”
有些脾氣暴的在經過長時間的等待之後,已經忍不住的罵咧出聲。
“黑豹,你特麼這麼屌的話,剛纔怎麼不在所羅門的人面前說出口,盡會在別人不在的時候衝霸王。”有人毫不客氣的便將男子的話給揭穿了。
被喚做黑豹的粗狂男子暗黑色的臉龐之上微微一紅,愣了半天之後硬是一句話也沒能吱出來。
鬨堂的笑聲,倒是在這瞬間將房間中那種死靜的味道緩解了不少。
“不過說真的,你們誰知道這次所羅門的人把我們聚在這裡到底爲的是什麼事?”有人提出疑問,滿臉的不解。
因爲這些人都是單獨被請過來的,平日也都自認爲自己沒得罪過所羅門的人,本來一路還很是忐忑,但進來看見這麼多同行之後,忐忑就只剩下疑惑了。
完全不明白爲什麼所羅門要將他們這些人全都聚集在這裡,要說是想要收編的話,也完全不像,因爲去邀請他們的方式並不友善。
但要說其他的……他們還真不知道這麼多人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所羅門的人。
“一個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難道你們就不知道所羅門最近死了人的消息嗎?”
一個斜躺在沙發上的白色襯衫男子淡淡的開口着,薄薄的脣角拉扯出了一個滿是嘲諷的弧度,半眯着眼睛的開口道:“我看他們是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動手的人,所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