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肖若柔的眼睛裡竟然已經包上了淚水,聲音也哽咽起來:“芽兒是我妹妹,我不會真的罵她的,我不是有意要罵她,對不起,少川哥哥,我以後再也不罵芽兒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嘛!”
凌少川嘆了一口氣,揉揉她的頭:“沒事,柔兒,我沒有生你的氣,別哭了!”
“真的嗎?”肖若柔立刻抹掉眼淚笑起來,然後又噘着嘴說:“少川哥哥,我昨晚喝醉了,有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有沒有出醜?”
凌少川看着她,她一臉天真。
凌少川說:“你昨晚罵芽兒了。”
“啊?真的?我罵她什麼了?”肖若柔一臉後悔,不斷拍打自己的頭:“哎呀!我喝那麼多幹什麼?芽兒妹妹肯定生我的氣了對不對?不行,我去跟她道歉!”
“柔兒,”凌少川阻止了她:“她沒有生氣,我們先去吃飯吧!”
肖若柔馬上高高興興挽住凌少川的胳膊,笑逐顏開跟着他下了樓。
兩人吃過了,凌少川給柳芽兒帶回飯菜,肖若柔問:“她怎麼了?生病了?”
凌少川“嗯”了一聲。
肖若柔說:“那我給她送進去吧。”
凌少川說:“不用,你上樓去,我給她帶過去就是了。”
他不想讓肖若柔知道,他把柳芽兒鎖起來了。
肖若柔本來也不想給柳芽兒送飯,她現在越來越討厭柳芽兒了,巴不得不看見她纔好,聽見凌少川這樣說,她就轉身上樓了。
凌少川走到柳芽兒的房門外,打開門,說:“起來吃飯!”
柳芽兒一動也不動,從凌少川把她扔上牀後,她就沒有動過。
也就是說,她還是那樣,不僅沒有穿衣服,連棉被也沒有蓋!
初冬時節了,氣候已經有些冷了。
看着她就那樣睡在棉被上面,凌少川的心又揪緊了。
他走過來,說:“起來吃飯!”把剛給她買的新衣服遞過來。
柳芽兒閉着眼睛,充耳不聞。
凌少川放下飯盒,拉她起來給她穿衣服,發覺她的身上冰涼,他一陣心痛,卻不說什麼,先將棉被給她蓋上,然後上了牀,解開自己的衣服釦子,將她抱起來擁在胸前,爲她暖着身體。
剛捱上她,她冰涼的肌膚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更痛,她就這樣在棉被外躺了這麼久,她安心想生病吧!
他的手環過去,抱緊她,想讓她儘快暖和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感到她終於暖和了一點,他把飯盒拿過來,遞到她面前,說:“吃飯。”
柳芽兒不睜眼睛,也不接飯盒。
凌少川說:“嘴巴張開,我給你喂!”
他挑一片菜放在她的嘴邊,柳芽兒沒有動,然後眼睛忽然睜開,將手一揮,凌少川手上的飯盒飛到了牀下!
凌少川心裡的怒氣翻上又翻下,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
他怒不可遏將她一把推倒牀上,咬牙切齒地說:“柳芽兒!這是你自己不吃的,我看你能餓多久!”
他跳下牀,把地下的飯菜打掃了,甩門而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將門再次反鎖上。
晚上,凌少川沒有來。
他躺在他的牀上,卻久久都睡不着,他的心裡一直想着柳芽兒不蓋棉被的樣子,想着她冰冷的肌膚,他的心不斷揪痛,卻又強忍着不去管她。
她自己想感冒,想生病,她自找的!
第二天早上,凌少川在牀上躺了很久,爬起來去熬粥,晾涼了給柳芽兒送進來。
柳芽兒的臉向裡躺着,不看他,不過,她的身上蓋着棉被,凌少川的心放下來了一點。
“起來吃飯。”他說。
柳芽兒不動。
凌少川說:“我放在這裡,你自己吃!”
他走出去,照例反鎖了房門。
過了一會兒,凌少川進來看,那碗粥完全沒有動過。
凌少川的頭大了,柳芽兒真的要跟他離婚嗎?她已經下了決心嗎?她寧願餓死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了嗎?
凌少川握緊拳頭,想要把什麼狠狠砸碎,又想咬齧撕扯什麼,滿肚子的怒火,卻找不到地方發泄。
他的手伸過去,將柳芽兒的臉猛然扳過來,柳芽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又閉上了。
他咬着牙問:“你一定要離婚是不是?你寧願餓死都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柳芽兒現在並不在乎萬千虹會不會娶她,她只知道,就算沒有一個男人要她,她也要跟凌少川離婚。
但她的嘴裡卻強硬地說:“對!我一定要離婚,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爲什麼?爲什麼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凌少川不相信她有這麼絕情:“我們已經結婚幾年了,連孩子都有了!”
聽他提到孩子,柳芽兒睜了睜眼睛,很快又閉上了,她的心裡在哭泣,她也不想這樣,不想讓孩子失去媽媽。
但她更無法面對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那麼親熱!
現在的柳芽兒已經不是剛結婚時候的那個柳芽兒了,她不再懦弱,不再願意委屈求全,無論如何,她都想爭取自己的幸福。
她睜開眼睛,看着凌少川,一字一句地說:“因爲,我愛他!”
然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卻在流淚,因爲她真正想說的是:“因爲我愛你!”
以前的她不懂愛,現在她懂了。
是凌少川教會了她男歡女愛,是他讓她懂了接吻的美好,是他讓她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是他讓她父親離開輪椅,站了起來!
如果說以前她沒有意識到她對凌少川有愛的話,那這兩天看見他和肖若柔的親熱,她心裡泛起的醋意終於讓她明白,她已經不能忍受他身邊出現別的女人了。
這難道不是愛嗎?
可是她再愛他又怎麼樣?他是不會愛她的啊。
既然他不愛她,她就要重新去尋找愛她的人!
凌少川聽到柳芽兒這般決絕的話,呆住了,心臟直線下墜!
她愛他!
他失神地看着這張臉,這張曾經讓他很討厭,卻又讓他很想念的臉是那樣陌生,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變得膽大了,變得固執了,變得不聽他的話了!
她失蹤了,他發瘋一般地尋找,找到了,把她帶回來,她卻說要跟他離婚!
憤怒在凌少川的心裡聚集,柳芽兒,我天天都在爲你擔心着急,天天都在到處打探你的消息,一看到你,我恨不得立刻將你擁在懷裡,你就是這麼來回報我的嗎?
凌少川的頭越脹越大,臉上滿是憤怒,他突然端起粥,狠狠向房間外砸去,然後冷聲說:“柳芽兒!別做夢了,我不會跟你離婚,你死了這條心!”
看着凌少川走出去的背影,聽着他反鎖房門的聲音,柳芽兒閉上了眼睛。
凌少川對她越強硬,她越堅定了離婚的決心。
凌少川一直鎖着柳芽兒,柳芽兒不吃飯,他給她喂開水,買回奶給她喂,她不喝,他捏着她的鼻子強迫她喝!
柳芽兒跟他撕打,他綁了她的手,給她灌了,再放開她。
柳芽兒憤怒地大罵:“凌少川,你混蛋,我恨你!”
凌少川看着她:“很好!我就是希望你恨我,這樣你才能記住我是你的男人!”
除此之處,他晚上照常來跟她過夫妻生活。
這對於柳芽兒來說,真是痛苦。
你討厭這個男人,恨這個男人,連話都不想跟他說,可每天晚上還和他同牀共枕!
這天晚上,一聽見門響,柳芽兒就趕緊爬起來,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不想再做他泄慾的工具,這個貪心的男人,他既然有肖若柔,就不能再讓他靠近自己!
凌少川進來,看見柳芽兒在慌慌張張地穿衣服,問:“你要上洗手間?”
她上洗手間,凌少川也會陪同一路,怕她逃走。
柳芽兒不說話,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凌少川站在門邊等她。
等了好一陣,柳芽兒沒有過來,他走到衛生間外面喊:“好了沒有?我進來了!”
柳芽兒趕緊跨出來,回到房間。
凌少川跟過來,柳芽兒站在牀頭,滿臉戒備地看着他。
“你不上牀睡覺,站在那裡做什麼?”凌少川看出她在躲他,平靜地問。
“你……你出去!”柳芽兒指着門外。
“我爲什麼要出去?”他說:“我今天晚上要陪我的妻子!”
“我不要你陪!你走!馬上走!”
“我不會走,”他目光深遂地看着她,曖昧地說:“讓我的妻子有一個愉快的性生活,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應盡的職責!”
“我不要!”柳芽兒大聲說:“我不是你妻子,你說過不承認的!”
“那是以前,我說過我現在承認了!”
“我不承認!”柳芽兒倔將地說。
“你不承認沒有用,”凌少川說:“我們是得到法律認可的合法夫妻!”
柳芽兒的身子抵到了牆角,無法再退。
他也來到了她面前,手擡上去,撫着她的面頰,她受驚一樣地躲開。
凌少川突然笑了:“老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有情調嗎?”
柳芽兒看着他的笑容,有一些發楞,她忽然覺得凌少川變了。
曾經一直對她冷冰冰沒有表情的人,忽然間變得油腔滑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