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柳芽兒解釋:“他的衣服是救你的時候脫的,扯破你的衣服是爲了按壓你的胸腔,親你是爲了給你做人工呼吸,所以你才醒了。”
“真的?”季如月低頭看看,又想了想,說:“啊,我想起來了,我去洗手的時候,腳踩在了青苔上,一滑就掉下去了,當時我只覺得很冷,喝了很多水,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是啊,我差點嚇哭了,”柳芽兒說:“如果不是他救你,我都不知道你現在會怎麼樣。”
“那我打錯他了?”
“嗯,”柳芽兒點頭:“他救了你,褲子都還是溼的,上身也是水,所以他沒穿衣服。”
“這麼說,那我得向他道歉,還得感謝他。”季如月馬上跑出去,但那人已經不見了。
兩個人找了一會兒沒有找着,季如月說:“這人也奇怪,就算我打錯了,他也不能說非禮我是我的榮幸吧,他就不能好好解釋?”
柳芽兒搖頭:“他是個怪人,你剛掉下去的時候,我向他求救,可他說‘關我什麼事?’好冷血的樣子。”
“我以爲他見死不救,只好找景區管理員,結果等我們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跳下去救你了。”
“他把你救上來後,他的褲子全溼了,我感到過意不去,想給他拿一筆感謝費,但他卻說跟我沒關係。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很怪?”
“的確是個怪人,不過我對他更好奇了,”季如月咧嘴一笑:“嘿,我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接近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殺手。”
“你不怕嗎?”柳芽兒怕怕地說:“萬一他真的是殺手……”
季如月笑道:“他就算真的是殺手,也不會殺我,如果他要殺我,就不會救我了。”
“也對,”柳芽兒問:“可到哪裡找他呢?”
季如月想了想,說:“他好象說過他的名字。”
“他什麼時候說過?”
“他說,‘能得到我歐陽很賤的非禮,是你的榮幸!’哇!”她大笑起來:“他姓歐陽,叫很賤?”
柳芽兒也笑起來:“不會吧,哪有叫這個名字的?”
“不然就是綽號,不過這人這麼冷,哪裡有一點賤的樣子?爲什麼要取這樣的綽號?”
柳芽兒搖頭,她自然更不明白。
“不管他,”季如月一甩頭:“我們去打聽打聽。”
季如月這次落水把景區管理員也嚇壞了,第二天就把那個水潭周圍給砌了圍欄,遊人就不能直接走到水潭邊去了。
季如月經過打聽,得知那男人不叫歐陽很賤,而是歐陽橫劍。
她向柳芽兒笑道:“我就說嘛,哪有父母給兒子取名叫很賤的?”
兩個人來到那個男人住的賓館,季如月在他門外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柳芽兒說:“會不會出去了?”
“有可能,”季如月說:“那我們晚上來,希望他今天不會離開了。”
話音剛落,門突然打開,那人冷冷地看着她們:“沒長眼睛?不知道敲錯門了?”
他擡手就關門,季如月一把推開:“誰說敲錯門了?我們找的就是你!”
男人看她一眼,又看柳芽兒一眼:“誰找我?”
“我。”
他看住季如月:“你可以,她免談。”
柳芽兒的臉脹得通紅,心裡涌起了深深的自卑感。
她覺得,這個人一定看出她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看不起她,所以不想讓她進入他的房間。
季如月不服了:“你什麼意思?”
他冷冷地說:“我不接觸未成年!”
柳芽兒的臉脹得更紅,天,這男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都二十一歲了,怎麼還是未成年?
季如月更怒:“歐陽很賤!你給我解釋清楚,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叫我什麼?”他凶神惡煞地瞪着她。
柳芽兒的心裡直哆嗦,她覺得這男人的樣子好象要把季如月給生吞活剝了。
她急忙拉季如月:“如月姐,我們走吧。”
季如月不走,她更大聲地喊:“歐陽很賤!你不是自稱歐陽很賤嗎?我叫錯了?”
他向她逼過來:“女人,你敢不敢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柳芽兒嚇得心驚膽顫,退到季如月身後,拼命拽她胳膊,小聲說:“如月姐,我們快走吧。”
季如月心裡也直敲鼓,但她篤定這個男人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她,所以她不後退,而是有恃無恐地瞪着他。
“有什麼不敢?”她雙手叉腰,外強中乾地說:“姐姐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季,閨名如月,季如月!你想怎麼樣?”
“季如月?”他站在她面前說:“你聽好,本人姓歐陽,大名橫劍,橫劍兩個字會不會寫?橫,就是豎的反義詞,劍,寶劍的劍,我自橫劍向天笑,聽過沒有?不是很下賤的很賤!”
“我自橫劍向天笑?”季如月眨眨眼睛:“不是我自橫刀向天笑嗎?‘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譚嗣同的《獄中題壁》裡的兩句,什麼時候變成‘我自橫劍向天笑’了?”
歐陽橫劍瞪她一眼:“誰說是橫刀?我說橫劍就是橫劍!”
“可你這句詩明明錯了,是誰教你的?再說,這橫劍也不是那橫劍。”
“我老大教我的,怎麼?你不服?”
“你老大在哪裡?你叫他出來,我問問他的老師是誰,這麼好的詩能亂改嗎?”
“想見我老大?是嗎?”他的笑容突然變得有點陰森詭異。
柳芽兒的心裡掠過一種不祥的預感,忙拉季如月:“如月姐,我們走吧……”
她的話音未落,歐陽橫劍的手突然一伸,一把抓住季如月的胳膊,兩個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季如月就被他拽進了門。
隨後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柳芽兒驚得目瞪口呆,這個男人要幹什麼啊?
她急忙上前拍門:“如月姐!如月姐!喂!開門!開門啊!快放如月姐出來!”
季如月被歐陽橫劍突然拖進屋裡,也嚇了一跳,她推開歐陽橫劍吼:“你幹什麼啊?”
歐陽橫劍冷冷地說:“你不是要見我老大嗎?你不進來怎麼見?”
季如月說:“那你爲什麼不讓丫丫進來?”
歐陽橫劍冷哼:“我這裡不歡迎未成年人!”
“她不是未成年……”
“我說她是就是!”他蠻不講理地說:“要麼你一個人見我老大,要麼馬上出去,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柳芽兒在外面拼命敲門,又拍又喊:“快放如月姐出來,不然我報警了!”
歐陽橫劍火冒三丈,將門一把拉開,惡狠狠地瞪着她:“我不碰未成年,但你也別仗着你是未成年就在這裡搗亂!”
柳芽兒大着膽子說:“你把如月姐放出來……”
歐陽橫劍轉身看着季如月:“出去!”
季如月往出走了兩步,纔想起她該說的話還沒有說:“不行,我還沒有向你道謝……”
“要進來還是要出去?”歐陽橫劍很不耐煩:“別擋在門口!”
季如月想了想,對柳芽兒說:“丫丫,你別敲門,我跟他說幾句話就出來。”
柳芽兒不放心地說:“那你快點。”
“嗯。”季如月進去了。
歐陽橫劍將門重新關上,轉身往裡面房間走:“進來。”
季如月懵懵懂懂地跟進去,看見是一間豪華臥室。
歐陽橫劍轉身看着她:“脫吧。”
“什麼?”季如月愕然地瞪着他。
歐陽橫劍雙手抱胸,看着她:“你不脫衣服,我怎麼驗身?”
季如月覺得他莫名其妙,說:“歐陽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找你只是想向你表達謝意,謝謝你救了我……”
“誤會?”歐陽橫劍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你爲了接近我,用盡了種種手段,跳水、裝死,現在又自動送上門來,不就是想用身體謝我嗎?”
季如月怒了:“歐陽很賤!你果然很賤!誰想接近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你爲什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到底是一個什麼貨色!”
“我是什麼貨色,你不清楚嗎?”歐陽橫劍譏諷的笑意更濃:“如果你不瞭解我是什麼貨色,你會故意接近我?”
季如月氣得夠嗆:“歐陽很賤!我來找你是誠心誠意想向你道謝和道歉,謝謝你救了我的命,爲打了一巴掌向你說聲對不起,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她打開包,拿出一疊錢說:“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一個人情,這筆錢就當是我還你的情,以後我們各不相欠!”
歐陽橫劍的臉色陰沉了:“誰說要你的錢了?拿走!”
“你愛要不要,不要你撕了扔馬桶裡去,反正我不欠你的人情了!”
她把錢放在牀上,轉身就走。
歐陽橫劍勃然大怒,一步跨過去,將季如月抓住,抱起來扔上了牀。
季如月嚇一跳,慌忙掙扎着起來:“喂,你要幹什麼?”
歐陽橫劍的手按在她胸口,他的手如鐵爪般有力,季如月掙扎了好一會兒都掙不開,喊道:“人渣!你幹什麼?放開我!”
他一臉怒容地說:“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我最恨有人用錢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