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肖若柔輕蔑的問話,柳芽兒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遲疑地說:“我……來看看他!”
肖若柔更輕蔑地看着她:“你既然有了萬千虹,還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告訴你,我和少川哥哥已經在一起了,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你們……結婚?”柳芽兒楞住。
難道凌少川告訴肖若柔,他們已經離婚了,所以他打算娶肖若柔進門?
“當然,從來到這裡後,我每天給少川哥哥做好吃的,他這半個月長胖了不少,他現在才發現他很愛我!”肖若柔滿臉得意地說。
“他……在家嗎?我想見見他!”柳芽兒不相信肖若柔的話,她要見一見凌少川,要聽他親口說,他是不是要和肖若柔結婚了。
“他在家,但他不想見你!”
“他說,他不想見我?”柳芽兒的心開始碎裂。
“當然!要不,他在樓上看見我和你說了這麼久的話,爲什麼不下來見你?”
肖若柔拍打着凌少川的車。
柳芽兒的視線落在車上,凌少川的車在,他應該在樓上。
她擡頭看向樓上的窗戶,窗邊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真的不想見她了嗎?
她不相信!
“凌少川!凌少川!”她仰頭喊。
沒有聽見凌少川答應。
她轉身往樓上走,想看看凌少川是不是不想見她。
肖若柔一把拉住她,罵道:“賤女人,你要不要臉?到處勾搭男人,給少川哥哥丟盡了臉,他根本就不想見你,你還賴在這裡做什麼?你馬上滾,不然我報警了!”
肖若柔這樣大聲吵吵,左鄰右舍都驚動了,大家紛紛探頭張望。
柳芽兒感到很尷尬,也很難過,她不相信凌少川聽不見肖若柔的罵聲,但他都不到窗邊看一眼,更不干涉肖若柔,就由着她罵自己!
肖若柔一邊罵一邊把柳芽兒推了出去,並咔嗒鎖上門,噔噔噔跑上了二樓。
柳芽兒在門外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失魂落魄地往出走。
肖若柔站在二樓的窗邊,看着柳芽兒往出走的背影,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哼!柳芽兒!你憑什麼和我爭男人?
凌少川不在家裡,他到前面街上辦點事,覺得路程不遠,開車反而麻煩,所以走路去的。
但柳芽兒不知道,被肖若柔趕出來後,她以爲凌少川真的不想見她,只能悶悶不樂地離開。
到了街上,她忽然間覺得渾身無力,又一次,心裡涌起了那種無處可去的傷感。
她抱着滿腔的希望來找凌少川,想要和他重新開始,可是,他卻連面都不願意和她見!
他真的不愛她,肖若柔沒在這裡的時候,他對她還有幾份關懷,肖若柔一回來,他就不願意再和她有任何關係了。
他愛的人,真的是肖若柔!
柳芽兒無處可去,她想哭,卻連流淚的地方都找不到,她想到一個沒有人的僻靜處,一個人躲着大哭一場。
順着一條小巷,她走了很久,走到了一處河堤上,看見這裡就是江雲非曾經綁架她,凌少川趕來救她的地方。
下了河堤,柳芽兒一直往前走,來到了江雲非被凌少川打掉下河去的那處淺灘。
春寒料峭,河風颳得呼呼呼的,吹亂了她的頭髮,風吹進她的眼睛裡,她的眼睛又脹又澀,眼淚流了出來。
她蹲下來,在冷冷的寒風中痛哭失聲!
這個原來不懂愛的女人,現在找不到愛的女人,爲了心中這份牽掛,不計較他的過去想要和他複合,爲什麼他不肯接受?
連面都不願意和她見,他爲什麼這麼狠心?
既然不愛她,她眼睛受傷的時候,他又爲什麼對她那麼好?
他給了她希望,又狠狠擊碎她的希望,凌少川,你爲什麼這麼討厭?
哭了很久,柳芽兒才慢慢停下來,看着冷冷的河水發呆。
河水裡出現了凌少川的臉,他看她的眼神是那麼深情,她用手輕輕一劃,水波盪開,他的臉消失了。
原來他的深情如水中月,鏡中花,是如此虛幻,她只可遙望,無緣觸摸!
她對他的愛情奢望,到頭來總是夢一場!
她捧起河水洗了洗臉,河水很涼,她卻覺得她的心更涼。
離開河堤,她到了車站,卻發現到T市的最後一班車已經開走了。
柳芽兒發了好一會兒呆,又到街上漫無目的地流浪,一直走到很晚了,她給陸雨嬌打電話。
陸雨嬌和江雲非哄着兒子睡了,回到他們的房間,江雲非先上了牀,說:“快!老婆,我這裡好冷,讓我藏起來暖和暖和!”
陸雨嬌瞪了他一眼,罵道:“老不正經!”
這時,陸雨嬌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見號碼很陌生,不解地問:“這是誰?”
江雲非伸頭看了看,說:“是你的追求者吧!”
陸雨嬌伸手就擰耳朵:“江雲非!”
“對不起,老婆,我錯了!”江雲非趕緊舉手作投降狀,說:“你接了不就知道是誰了?”
陸雨嬌狠狠瞪他一眼,打開接聽鍵問:“喂,哪位啊?”
“雨嬌,我是柳芽兒。”
“芽兒?”陸雨嬌坐直身體,驚喜地問:“你在哪裡?”
江雲非轉過頭來,看着陸雨嬌:“是丫丫?”
陸雨嬌點頭,聽見柳芽兒在那邊說:“我在街上。”
“哪裡街上?T市?”
“沒有,在海城。”
“啊?你過來了?在哪裡?我讓雲非來接你。”
江雲非立刻起身穿上外套,陸雨嬌掛了電話,一邊告訴他柳芽兒的位置,一邊說:“芽兒怎麼這麼晚了在街上?她又發生什麼事了?”
江雲非說:“不清楚,我先把她接回來再說。”
江雲非開車找到柳芽兒的時候,她一個人站在一處路燈下,看起來很冷很孤獨的樣子,他不由自主感到心疼。
柳芽兒上了車,江雲非說:“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她搖搖頭:“沒發生什麼事。”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上午。”
“那萬千虹知不知道?”
“他知道。”
“少川呢?他知不知道?”
柳芽兒的眼裡忽然聚上了淚,她定定神,吁了口氣,說:“他也知道。”
“你去找過他?”
“嗯。”
江雲非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有跟她瞎聊,說陸雨嬌和江歉歉的笑話,柳芽兒聽他說得有趣,臉上有了笑容。
到了江雲非家裡,陸雨嬌迎出來,親熱地挽着柳芽兒的胳膊,將她接進屋裡,說:“瞧你冷得,趕緊進來暖和暖和。”
進屋坐下來,柳芽兒覺得暖和多了,陸雨嬌又問她的情況,和江雲非問的差不多,她回答的也差不多,惜字如金,不肯多說什麼。
江雲非煮了兩碗醪糟雞蛋端過來,給柳芽兒和陸雨嬌一人一碗,說:“來,兩位美女,喝碗這個提熱,女人多吃醪糟雞蛋,對身體有好處。”
陸雨嬌笑着接過來,遞給柳芽兒一碗,兩人一邊吃一邊聽江雲非瞎聊。
江雲非和陸雨嬌一直東拉西扯,旁敲側擊,想要套出柳芽兒這麼晚了在海城的街上閒逛的原因,但柳芽兒守口如瓶,他們什麼也沒有套出來。
安排柳芽兒睡下後,江雲非和陸雨嬌回到臥室,他說:“我給少川打個電話,問問丫丫是怎麼回事。”
“這麼晚了,”陸雨嬌說:“他只怕早就睡了,你明天再打吧。”
然後兩人一直分析,爲什麼凌少川知道柳芽兒過這邊來了,卻又讓她一個人在街上閒逛到深夜,但分析來分析去,也搞不明白原因。
第二天早上,柳芽兒很早就起來了,陸雨嬌忙着弄早飯,她拉住說:“雨嬌,別煮我的飯,我走了。”
“怎麼這麼早?”陸雨嬌急忙挽留:“不行,吃了飯再走,我馬上就煮,很快的。”
“不,我要趕早班車回T市。”
陸雨嬌苦苦留她,她堅持要走。
江雲非也出來了:“丫丫,什麼事這麼着急?”
柳芽兒說:“我要趕早班車,就不吃早飯了,你們不用送我。”
江雲非見她實在要走,對陸雨嬌說:“雨嬌,丫丫既然有事,我們就不耽誤她了。”
他又回頭對柳芽兒說:“走吧,丫丫,我送你到車站。”
陸雨嬌沒奈何,只好送她離開。
把柳芽兒送到車站後,江雲非回到家裡,估計凌少川已經起來了,於是給他打電話。
電話通了,江雲非叫了一聲:“少川。”
那邊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對不起,你打錯了!”咔嗒就掛斷了。
“我打錯了?”江雲非莫名其妙,拿下手機看,是凌少川的手機號碼啊,怎麼會打錯了?又怎麼會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可奇了怪了!
江雲非不死心,又打,能打通,就是沒人接,這凌少川到底在搞什麼鬼?
打了幾百通電話後,江雲非擔心極了,這時陸雨嬌已經做好了早飯,對江雲非說:“吃飯吧,吃了去看看。”
江雲非急急忙忙吃了飯,開上車就往凌少川家跑去。
按了門鈴,看見開門的是肖若柔,他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