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川看柳芽兒一眼,說:“你媽媽在這裡,那你跟媽媽說吧。”
他把手機遞給柳芽兒:“女兒想你了。”
柳芽兒拿過來貼在耳邊,叫了一聲:“瑤瑤。”
瑤瑤喊起來:“媽媽,瑤瑤好想您,您爲什麼不給瑤瑤打電話?”
“媽媽也想瑤瑤,媽媽這段時間有點忙,以後多給瑤瑤打電話,好不好?”
“好,媽媽,奶奶也想媽媽,爺爺也想媽媽。”
“哦,跟奶奶和爺爺說,媽媽也想他們。”
柳芽兒和女兒說話的時候,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母性美,兩個男人一起盯着她。
尤其是凌少川,他覺得芽兒的微笑那麼和藹那麼生動,她的側影是對“母親”二字的最好詮釋。
看着這樣的柳芽兒,他有一些恍惚,覺得她好象並沒有失憶,她能想起女兒,所以才笑得如此溫情脈脈。
但凌少川又覺得,以柳芽兒善良的本性,就算一個陌生的孩子叫媽媽,她也會答應,並向孩子綻露母親般的笑臉,所以不能從這一點就懷疑她沒有失憶。
或者因爲這一通電話,她會不會恢復記憶?
“媽媽,”凌瑤瑤說:“奶奶要跟您說話。”
“好,你把電話給奶奶吧。”柳芽兒笑着說。
過了片刻,那邊傳來劉巧蘭的聲音:“丫丫,你這段時間還好吧?”
“媽,我很好,您和爸爸的身體好嗎?”
“好,我們都好,瑤瑤也很乖,她爺爺教她認字,數數,她都能數到一百了。”
“真的啊?”
那邊凌瑤瑤在喊:“媽媽,我給您數:一、二、三……”
柳芽兒一邊跟劉巧蘭聊天,一邊聽着女兒數數,臉上滿是笑容。
劉巧蘭說:“丫丫,我們還沒確定什麼時候回去,現在這邊的發展不錯,你爸想把這邊的公司好好弄弄,你和少川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給我們打電話。”
“好的。”柳芽兒應道。
“瑤瑤暫時讓她在這邊上學,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把她轉回來。”
“行,媽,那辛苦您們了。”
“辛苦什麼,帶自己的孫女不是應該的嗎?”劉巧蘭笑着說:“那就這樣吧,我知道你們忙,以後再聊。”
“好的,媽,再見。”
東方陳嘯看見柳芽兒要掛斷,急忙喊起來:“別忙掛……”
但晚了,柳芽兒已經掛斷了,她看看東方陳嘯,抱歉地說:“我忘了,那我再打過去吧。”
她撥通劉巧蘭的手機,說:“媽,我想問您一件事。”
“什麼事?丫丫,你問吧。”
“您們是不是隻有少川一個兒子?”
“是啊,可不就他一根獨苗。對了,丫丫,你們有條件了再生一個吧,給瑤瑤添個伴兒,兩個孩子纔不會孤獨。”
“哦。”柳芽兒看看肚子,現在她還沒有跟凌少川復婚,自然不能說自己已經懷上了。
停了停,她又說:“媽,我看到有個男人和少川長得特別像,我還以爲跟他有什麼關係。”
“是嗎?”劉巧蘭笑起來:“少川沒有兄弟姐妹,只有一個堂妹,是他二叔的女兒。”
“哦,那可能是他們長撞臉了。”
“是的,丫丫還有沒有別的事?”
“沒有了,媽,那我掛了。”
“好。”
柳芽兒掛斷電話,向東方陳嘯搖頭:“他沒有兄弟姐妹。”
東方陳嘯有些失望,不過他心裡的懷疑也算是打消了。
他暗想,也許東方墨夫婦就是他的親生父母,七年前因爲他發生了車禍,他們以爲他死了,纔沒有來找他吧!
從內心來說,他還是希望他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柳芽兒把手機還給凌少川。
凌少川問:“芽兒,你想起女兒了嗎?”
柳芽兒的眼睛眨了眨,避而不答地說:“她很可愛。”
凌少川感到她沒有恢復記憶,心裡一陣難受,卻安慰她說:“你彆着急,只要和女兒多通電話,會想起來的。”
柳芽兒不忍看見他的失望,低頭嗯了一聲。
下午,柳芽兒出院回到了賓館裡,凌少川見他們的房間是兩室一廳的,他馬上讓服務員給換成了三室一廳的,他也跟他們住在一起了。
晚上一人一間臥室,白天三個人都呆在客廳裡,兩個男人爭着寵柳芽兒,她就像掉進了蜜罐裡一樣,幸福得暈頭轉向。
……
Z國,海城。
許志誠神情呆滯地躺在醫院裡,除了唸叨“鼎級,詩云”別的什麼都不說。
許慶山一籌莫展地看着獨子,鼎級因爲斷貨,已經基本沒有營業了,員工都辭退了,只留了一個看店的,之所以還把門開着,是想給許志誠留一線精神支柱。
大世界的生意也舉步維艱,連轉都轉不出去,也處於停業狀態了。
許慶山爲了喚醒獨子的意識,再次上門求萬千虹,說:“萬先生,請把我們的店接了吧,我不要一分錢,只求你留下鼎級的店招牌,我兒子看到鼎級的牌子還在,他的病就會慢好起來……”
許慶山的話沒說完,凌朵兒就喊起來:“真可笑,我們憑什麼要取你們的名字?你兒子生病,那是他罪有應得,是他壞事做多了,應該得到的報應!走,走,走,我們不接你的破店!”
凌朵兒一邊嚷,一邊把他推了出來。
萬般無奈,許慶山決定從側面入手,年輕人沒有同情心,不好說話,他希望從他們的父母身上打開缺口。
他調查了一下,凌少川的父母在國外旅遊,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萬千虹的養父母在M國,他的親生父母,也就是凌少川的岳父母,卻在東城。
許慶山兩眼一亮,如果他能打動萬千虹的父母,只要他們發了話,萬千虹和凌少川就不能不聽了。
都是爲人父母者,只要許慶山好好求求情,萬千虹的父母應該會幫他。
打定了主意,他帶着禮物來到東城,經過打聽,很容易就找到了柳成鬆的家。
柳成鬆家的保姆開的門,看見門外陌生的男人,她疑惑地問:“先生,您找誰?”
“我找萬千虹的父母。”
柳成鬆聽見聲音走了出來:“誰啊?”
李惠也跟在他身邊,一邊走一邊問:“鬆哥,是誰找我們?”
“我!”許慶山說。
李惠看過來,突然“啊”地大叫一聲,一下躲在柳成鬆身後,嘴裡胡亂喊叫:“有壞人!鬆哥!有壞人!”
許慶山莫名其妙看着她:“嫂子怎麼了?”
李惠兩手捂住耳朵大喊大叫:“有壞人,鬆哥,快趕走壞人!”
柳成鬆忙抱住她問:“惠惠,壞人在哪裡?”
李惠指着許慶山喊:“他!他!他撕我的衣服!還脫我的褲子!鬆哥,快趕走他!”
許慶山吃驚地說:“嫂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就是你,你這個壞人!”李惠大聲喊叫:“你還戳我,我好疼,還流了好多血,你壞死了!”
許慶山懵了:“嫂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戳過你?”
“那年……就是那年,然後我肚子裡就長個娃娃……”
許慶山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地說:“嫂子,你……你弄錯了吧?”
“就是你,就是你!”楊惠又害怕又憤怒,嗚嗚哭起來。
李惠雖然有點弱智,卻並不白癡,少女時代被一個男人強暴的經歷,成爲她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噩夢,雖然事隔多年,她仍然能認出那個人渣!
柳成鬆仔細看了看許慶山,發現他和萬千虹的眉眼有點像,頓時明白過來。
他拍了拍李惠,說:“惠惠別怕,鬆哥在這裡,走,我先送你進屋。”
他把李惠送進屋,問:“惠惠,你怎麼知道他是那個壞人?”
李惠指着自己的額頭說:“他這裡有痣,很大的痣,我認得他。”
“好,你別怕,就呆在屋裡,我出去把他趕走。”
“嗯嗯嗯,”李惠拼命點頭:“趕走他,趕走他!”
“好,我讓大姐進來陪你,你們把門關上,不用害怕。”
“嗯嗯!”
外面的許慶山開始還覺得莫名其妙,但當他仔細回想李惠的臉的時候,心裡不由悚然一驚!
他的腦海裡劃過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年輕的許慶山不學好,是一個浪蕩子,那年奉父命回老家祭祖,他公然調戲村裡的姑娘,被堂叔責備,說要告訴他父親。
他不敢亂來,就瞅上了有點弱智的李惠。
正好李惠的母親患病,她父親送母親治病去了,他就撬了李惠家的門鎖,把她強暴了。
幾天後,他見李惠的父親回來了,怕找他的麻煩,就趕緊離開了。
只是他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李惠還能認出他!
他耳邊迴響着李惠的話:“那年……就是那年,然後我肚子裡就長個娃娃……”他的心跳猛然加快,李惠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柳成鬆出來了,對保姆說:“大姐,請你進去照顧一下惠惠,她現在有點害怕。”
“好的。”保姆進去了。
許慶山尷尬地看着柳成鬆,他已經懷疑萬千虹是他的親生兒子了,因爲從年齡上推算,他當年強暴李惠後生下的孩子,和萬千虹的年齡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