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俯身,澄澈深邃的眸子,緊緊鎖着她的臉,沉而冷的嗓音裡,竟含着柔情,還有難以察覺的笑意,“夏繁錦,這麼濃的妝,我都不知道從哪兒下口了。”
說完,唐斂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腿彎下,輕輕一用力,將沙發上的她,還有她懷中那隻黑色的拎包一併抱進了懷裡。
男人的步伐穩健,背脊挺直,高大修長的身材,越發顯得肩寬臀窄,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好似他抱着的是一件珍寶,易碎,所以要小心保護。
不得不說,這樣的唐斂詭異得見所未見,無法窺探出任何情緒的臉上,是生人勿近的冰冷,可他眼睛卻晶亮,像獵豹捕獵前的精明專注。
電梯正在徐徐往上升,夏繁錦幽幽轉醒,看着眼前的場景,不知今夕年月般混沌,她看着唐斂的下巴,線條流暢而完美,因爲騰空而感到沒有安全感的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迷茫的眼睛裡,水霧瀰漫,有疑惑,溫軟的聲音含糊的咕噥了一句:“你爲什麼抱着我?”
“不喜歡?”唐斂沉聲蠱惑,平淡而冷靜,掩飾着內心的一切波濤洶涌。
夏繁錦思考了半晌,電梯裡的光從他頭頂傾瀉下來,照得她眼睛有些睜不開,她本能地朝他懷裡躲,額頭蹭着他的襯衫,感受到他襯衫下灼熱的體溫,擡起頭來,笑着,露出一口細細的白牙,“喜歡。”
這樣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憨態,俏皮又可愛,在她妝容嬌豔的臉上,兩種感覺相沖突,更讓身旁的男人,心潮澎湃。
電梯在最高一層停下,到了酒店最大的豪華套房門前,唐斂用摟着她腰的右手開了門。
進去後,反腳把門勾上。
走到那張kingsize的大牀邊,將她放入柔軟的被褥裡,身上的白裙,與純白色的被褥融爲一體,那嬌豔欲滴的紅脣卻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人熱血沸騰的視覺衝擊。
唐斂喉頭一動,看着她白裡透紅的臉和晶透白皙的皮膚,他回去要將牀上用品全換成黑色,那樣的視覺差應該更衝擊。
他趴在牀沿上,身體虛搭在她的上方,刀削般的薄脣在她耳畔呼出溫熱的氣體,氧得她擰着眉直撓耳朵,想要躲。
唐斂伸出手撐在她身側,右手抓住她亂動的手,聲音就像來自遙遠的星際,粗沉,淺薄,如水低沉,“好好躺着,我去洗澡,別亂跑。”
夏繁錦睜開了眼睛,醉意朦朧的眼眶,泛着淺淺的紅暈,秋波迷離,含情脈脈,“嗯……”
唐斂輕笑,這才伸手抽開了她手裡抱着的拎包,隨手扔在了地上,然後拿着睡袍進了浴室。
待他擦着未乾的短髮,穿着睡袍,露出一片肌肉張弛有度的胸膛走出來時,發現巨大的落地窗邊,歪歪扭扭的一道身軀,臉貼着玻璃,趴在窗上。
她光着腳,裙裾拖在了地上,很是享受地閉上眼睛,脣角微微的翹起。
他走過去將她撈進懷裡,她小小的臉頰,染上了層層紅暈,雙眼緊閉着,他蹙了蹙眉,但是很有耐心地說:“在這裡幹什麼?”
突然遠離了冰涼的玻璃,被包裹在了熱氣騰騰的狹小空間裡,她感到極不舒服。
扭動了幾下,說:“好熱,放開我……”
他心頭爲止一蕩,享受着她的扭動,某個地方變得緊繃,聲音沙啞着問:“熱嗎?”
“嗯……”
“要不要洗澡?”
“……不要,睡覺……”
唐斂緊繃情緒有點控制不住了,打橫把她抱起來,“好,睡覺。”
“睡覺”兩個字說得無比坦然,非常正經,聲音卻壓抑得近乎沙啞。
唐斂大步走向牀邊,將她放進了牀褥的中間,她一個翻身想裹着被子睡覺,身上卻驟然一沉,唐斂高大的身軀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推了推他,“好重……”
唐斂黑眸沉冽如水,暗裡卻有簇簇火苗在燃燒。
他的手漸漸覆上身下那柔軟的線條上,飽滿,腰身,臀線,還有曲起的雙腿,動作難得的不疾不徐,遇上一次的急躁形成鮮明的比較。
不知突然被觸及哪個敏感點,身下的人兒,突然嬌哼了一聲。
如水翦眸緩緩睜開,臉色呈現着迷茫的窘然,“不要動,太熱了。”
“熱嗎?把衣服脫了就好了。”他循循善誘,蠱惑着她的神經。
而夏繁錦一聽,竟然乖乖去撩自己的裙襬,露出光潔纖長的小腿,然後去背後找拉鍊,卻遲遲找不到,迷迷糊糊中,嬌俏的臉上滲出了薄汗。
她皺眉,氣憤地放棄,“不脫了。”
“不是熱嗎?”唐斂扣着她的下巴,一隻伸進裙子裡,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輕柔按壓,“我幫你。”
倏然,伸出手,兩手都放在她胸前的布料上,兩手一用力,“茲啦”,布料破裂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她身上的白色禮服活生生從前面被分成了兩半,胸貼也隨之被扯落,豐盈的美好,纖瘦的腰身,盡數呈現在他眼前,他從下往後一拉,整條裙子從她身上剝落。
修長白皙的雙腿,微微顫抖着曲起,他雙眼一緊,心中早已澎湃。
這和那天在病房裡是完全不同的視覺感受,朦朧的燈光,醉意朦朧的輕哼,蠱惑着神經,侵蝕着理智。
膚如凝脂,白皙如玉,身體緊貼着,他感受着她的柔軟,撫上她的線條。
一浪高過一浪的熱潮,讓他臉色緊繃暗沉,他不想再讓她像上一次難受,撫平粗暴性愛的創傷的方法是什麼?當然是進行另一次溫柔又繾綣的歡愛。
他脣角一勾,俯身輕而易舉地將她難耐的悶哼聲含入嘴裡,撬開貝齒,溼滑的軟舌任他舔舐,逗弄,勾着不停口允吸。
他放在下面的手,溼意從指間傳來,他淺淺一笑,如剎那風華,再見已無蹤。
終於挑開那層阻擋,手指覆上嬌柔的一團嫩肉,溫熱的指尖撫上的那一剎那,夏繁錦渾身顫抖,無意識地嚶嚀出聲。
真的好熱……
夢裡的周圍都是薰騰的熱氣,包裹着她,形成一股又一股的浪潮,將她席捲。
顫抖着的雙腿,被拉着環上了一具硬硬的東西,從緊貼的皮膚還可以感受到他肌理下,激動跳動着的脈搏。
中間一涼,在夏繁錦身上的重量一沉,然後頂身而入。
唐斂舒爽地比了比眼睛,然後睜開黑眸盯着她的臉,像眯着眼的貓咪一樣沉醉,咬着紅脣,細碎的聲音從脣間溢出。
沉浸在滾燙的浪潮裡,他深深埋入她的體內。
如迷失在大海里的扁舟,她跟隨着他搖晃,大口呼吸,輕喘,男性氣息將她包圍,悶哼和低吼陣陣傳來。
他的動作一改粗暴,溫柔有利,在優雅中張狂。
額頭上的汗水滴入她白皙的皮膚,唐斂突然慢下了動作,埋首於她的耳邊,壓抑低吟,嗓音低沉喑啞,充滿了磁性,“舒服嗎?”
“……舒服。”她勾着他的腰,隨之晃動着,由他主導了一切,精神,**,所有……
“那就好。”他張狂隱忍的臉上,露出魅惑淺淡的一笑。
動作逐漸深入,繼而漸漸開始橫衝直撞,搗鼓追尋,猛烈佔有,在熱浪中沉浮。
他深深的一個埋入,忽然,夏繁錦腦中白光一閃,全身都不住地蜷曲,掛在他腰間的腿,腳趾張開又曲緊,死死地抵着他的小腿。
唐斂整個身體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夏繁錦被壓得喘不過氣,他手撐在她耳側看着她的臉,手指將她溼潤的髮絲從熱汗淋漓的臉上撥開,整張小臉上的緋紅,像冒着熱氣一般。
她急促的呼吸,隨着他的輕撫而平靜下來。
唐斂眸色深沉,盯着她咬得充血的紅脣,含住,問:“休息好了嗎?”
不解的醉後某人,“???”
“再來一次。”身上一沉,又被人壓住索取……
一室旖旎。
夏繁錦在頭痛欲裂和全身痠疼中醒來,特別是某處,腫疼得厲害。
嘩嘩的水聲,讓混沌的她彷彿置身夢境,清流穿過山澗般……
可是,有哪裡不對勁……
十幾秒鐘後,夏繁錦猛地睜開了眼睛,看着和自己的房間全然不同的風格裝飾,樓層明顯高了很多,從落地窗看出去只能看見幾幢冒尖的高樓,她的樓層明明可以看見城市所以的建築物。
下面傳來的澀疼,讓她猛地揪緊了心臟。
昨晚……
她好像跟唐斂喝酒,後來她好像暈過去了?
如夢初醒般,夏繁錦突然看向一邊的沙發上,零零散散地掉落着襯衣、西褲、她那直接被撕成兩半的禮服、還有貼身衣物……
那件袖子上還有血跡的襯衣……不就是唐斂的嗎?!
夏繁錦腦子裡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她低低的一笑,轉而是紅了眼圈,惱怒地咬牙,他又騙她!
什麼狗屁告一段落、離別酒?!
她怎麼會這麼蠢地一次次被他玩弄於鼓掌?!
浴室裡的水聲,現在卻像是嘩嘩大雨澆在她的心上,她頹然地靠在牀頭,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身上處處是他留下的痕跡。
他是不是就是仗着她動了心,動了情,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坐了不到一分鐘,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看了一眼垃圾桶和四周,都沒有用過的套,她臉色帶着紅潤,秀美的五官卻緊擰。
沙發上放着她的包,是她在醫院那天拎的包,裡面有那日她從醫院回去的時候買的避孕藥。
幸好她恰好拎的是這個包。
她裹着被子下牀,打開拎包,從一個夾層裡拿出一個藥盒,一併被拿出來的還有一張小票,就是買藥時的小發票,她順手放在一起了。
而她拆開盒子的時候,臉色一滯,裡面的藥全被摳出了包裝,只剩下空殼子!
夏繁錦捏緊了盒子,驟然起身走向浴室,也不管他是不是赤身在裡面洗澡,推開門就走進去。
剛好水聲也停了,唐斂正拿過浴巾環在腰間,健美流暢的肌肉,都在蒸騰着熱氣,短髮溼漉漉的貼在額前,他看着裹着被單推門而入的夏繁錦,眉毛一挑,嘴角有笑意,可看見她手裡抓着的藥盒,眸子漸漸沉了下來。
他用毛巾擦着頭髮,看着她的表情又冷又硬,彷彿昨天晚上誘着她癡纏的不是他,喑啞沉冷的聲音問:“怎麼了?”
夏繁錦睜着眼睛,揚起手中的藥盒,“我的藥呢?”
唐斂瞥了一眼,說得理所當然,“馬桶裡。”
兩秒鐘的沉默,夏繁錦忽然爆發,“唐斂你到底想怎樣?!”
她哭了,兩行淚從臉上順着留下來,紅潤的臉變成激動的漲紅,她擠着聲音逼問:“說好了糾纏要告一段了,你這算幾個意思?啊?想讓我當你的情婦?!”
夏繁錦擡起手,用手腕擦乾了臉上的液體。
“我是說這段糾纏告一段落,因爲要開始另一段了。”唐斂慢條斯理,眼睛都不眨一下,那雙黑沉的眸子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夏繁錦簡直要崩潰了,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竟然依舊不按常理出牌。
“唐斂,”她突然幽幽地喊了他的名字,然後咬牙,忍着眼淚不掉出來,“你是不是仗着我喜歡你就爲所欲爲!”
後面幾個字她是吼出來的,唐斂明顯一怔,她的話,讓他心生歡喜,而她卻轉身就走,動作因爲被單有點遲緩,唐斂輕易地扯住了她滿是吻痕的手臂,皺着眉,極其不悅地問:“去哪兒?”
夏繁錦沒有回頭,“買避孕藥。”
唐斂卻猛地扯過她,讓她正對着自己,他的力道突然變得極大,夏繁錦被他扯得一踉蹌,差點摔倒。
聲音從頭頂傳來,咬牙切齒,沉冷如水,讓聽的人如墜冰窖,“誰準你吃藥了?”
夏繁錦譏諷一笑,“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給你生孩子?你都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嗎?我纔不要給你生私生子!”
唐斂也怒了,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誰告訴你我要結婚了?你自己?你生出來的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能登記在我戶口本上的孩子!夏繁錦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