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錦,“……”嘴裡咀嚼着西蘭花的動作也變得有些緩慢。
尷尬了一瞬,夏繁錦呵呵笑了兩聲。
她又見商致喉嚨滾動了兩下,然後扭頭問她:“有沒有口香糖?”
“有。”
夏繁錦從包裡掏出一盒木糖醇遞給他。
商致倒了兩顆嚼着,夏繁錦看他有點像煙癮犯了的樣子,每次唐斂煙癮犯了就會皺着眉頭,喉結滾動,不過在家裡煙癮上來了,唐斂一般是喝點酒舒緩。
許多人也會選擇口香糖代替,轉移注意力。
“你在戒菸嗎?”夏繁錦問他。
“沒有,在你個孕婦面前抽菸,你覺得我有那麼沒良心嗎?”商致眼角一挑,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再說,唐斂知道了我不會被他打死嗎?危害他老婆孩子的身心健康。”
夏繁錦聽得哈哈笑了。
商致這人,脾氣有時是暴躁了點,不過平時還是比較好相處的,而且還是挺有幽默感的,不像唐斂,要是不熟的人跟他一起,估計會全程緊繃,然後冷場。
沉默了片刻,氣氛不像之前那麼尷尬,商致安靜了等她吃完,突然問:“我問你一件事,我家裡的人讓我別再拍電影,去家裡公司工作,如果你是我,你怎麼選擇?”
商致沒把這件事的主人翁用甲乙丙丁或者“我朋友”代替,而是直言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夏繁錦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問:“那你喜歡當導演嗎?”
商致聳聳肩,並沒有表現出多強烈的喜歡和堅定,“說不上喜歡,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合適。”
夏繁錦還第一次聽人這樣說的,放棄一件事去做另一件事,竟然只是覺得合適。
“嘖嘖,沒什麼感覺,還能成爲好萊塢最年輕最有潛力的大導,包攬各項大獎,你也是蠻厲害的。”
太任性了!不過這也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同,有些人費盡心思想在一件事上花功夫想要博的頭籌,最後結果卻不盡如人意,相反,有些人並未怎麼上心,依着感覺走,卻獲得了成功。
或許是出發點不同,所以結果也不同。
商致手敲了敲桌面,“說重點,回答我的問題。”
夏繁錦想了想纔開口,“這個是因人而異的,畢竟我們生活的環境不一樣,經歷也不一樣,所以我不能設身處地的給你意見,這要看你自己,如果自己不排斥,就選做起來更舒服的職位,可以是導演,可以是商人。”
商致垂了垂眸,畢竟自己也挺擰巴的,皺了皺眉,他擡頭,“說得挺有道理的,就是說了和沒說沒兩樣。”
“是你自己要問我的,我只是按我的想法說,不過,要是你真的不打算當導演了的話,我這部戲是不是就是你最後一部戲啊?”
商致雙手環胸的一笑,“怎麼,是不是感覺很榮幸?”
夏繁錦莞爾,開玩笑說:“榮幸倒是沒有,要是世人都知道這是你最後一部作品,那麼知名度肯定更廣,說不定會被譽爲傳世之作,那我當然借你之光名流今世咯。”
“那我儘量。”
吃完飯還不到九點,商致開的是一輛黑色法拉利雙門超跑。
有錢人也真是奢侈,到一個地方短暫停留也要整一輛豪車。
夏繁錦走到門邊,剛要開門,商致卻先一步走在她前面拉開了車門,夏繁錦禮貌的說了句謝謝。
這裡距銀灘有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
夜色裡,黑色的跑車匯入車燈閃爍的車流,隨着車子的前行,霓虹燈的光影忽明忽暗的照進來。
一路上沒說幾句話,夏繁錦久困了,迷迷糊糊的靠着車座睡着了。
紅燈,商致在路口處剎車。
藉着路燈的朦朧燈光,他側着頭看了一眼她的側臉,臉部線條柔和流暢,皮膚白皙沒有瑕疵。
她的睫毛動了動,發出清淺的呼吸聲。
商致看着她的臉,有一瞬間的失神。對夏繁錦的感覺當初就是來得那麼莫名其妙,不知是天天在機器前看着她在畫面裡的喜怒哀樂,還是剛開始那段時間,注意到她憂鬱難受的表情外面總是戴着一層巧笑嫣兮的面具。
他當初察覺到最夏繁錦有那麼一丟丟不一樣的感覺時,他也困惑過,他喜歡的到底是戲裡夏繁錦塑造出來的李夫人,還是真正的夏繁錦。
然而所有感覺都沒有這一刻看着她時,心裡的那種衝動和柔軟來得真實。
他掌着方向盤的手漸漸離開,鬼使神差的,像是有一條線牽引着他的手往她而去。
穿越短短一米左右的距離,衝破黑暗,他卻在離她臉頰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驀然收手。
他不敢再去看她,爲了抑制心裡那種像要失控的感覺,他清了清嗓子,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
商致看着對面的斑馬線上,擁擠的人羣交錯而過,來不及有眼神上的交流便已擦肩。
有些人,本就是毒藥罌粟,碰不得。
例如夏繁錦,她是別人的妻子,她和別的男人孕育着孩子。
曾經他就想把那還微不足道的感覺壓在心底,後來天天看着她的臉,發現也沒有,索性就不再刻意去排斥那種感覺。
可現在看來,再不做出點行動,控制不了了怎麼辦?
紅燈變綠燈,他重新啓動車子匯入夜色。
夏繁錦醒的很及時,睜開眼睛的時候商致剛好拐進去銀灘的馬路,前方不遠就是別墅區的大門。
夏繁錦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了,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沒事。”換來的是商致淺淡的回答。
夏繁錦牽了牽脣角,總覺得商致好像哪裡有點不一樣。
“就在門口放我下來吧。”夏繁錦指着前面說。
本以爲商致還要挖苦她幾句,沒想到他什麼也沒說,往左一靠,停在了小區前巨大的石雕噴泉邊。
“今天謝謝你了。”夏繁錦道了謝,推開車門下車,跟商致揮了揮手。
商致朝她點了點頭就掉頭走了。
夏繁錦見他開出了十幾米之後轉身往裡走。
而她身後離開了五十米遠的黑色跑車,停在路邊。
商致坐在車裡,通過後視鏡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煩躁的摸了摸自己下巴,冒出的青茬在手心裡傳來微刺的感覺。
夏繁錦這女人給他灌了**湯吧?
彼時的皇廷,唐斂跟一衆好友在皇廷開了個包廂。
無一男人帶了女人過來,要是夏繁錦過來,估計也不肯進來。
幾個人圍在一堆,一邊打牌喝酒,一邊談公司的事。
唐斂和杜逸笙剛玩兒了一圈,此時正讓位出來坐在沙發去了。
兩人並排坐着,一人手裡拿了一支菸,唐斂將煙叼在嘴裡,半眯着眼睛,襯衫領口開了兩顆釦子,結合了優雅與禁谷欠的性感,足以讓女人輕而易舉沉淪其中。
他伸手拿出手機看了看,沒有電話和短信。
他知道夏繁錦和馮嘉娜去吃飯了,發了條短信,問她回家沒有,這才收了手機放進包裡。
杜逸笙打趣道:“看得這麼緊,怎麼不天天揣兜裡?”
唐斂笑而不語,彈了彈菸灰,然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秦柔前幾天才電話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還問我你在美國的地址,看來是找不到你人了,急了。”
這次換做杜逸笙不說話,只是吸了一口煙,吐出青白的煙霧。
“你怎麼想?真打算分了?”
杜逸笙緊抿薄脣,“先冷靜一段時間吧。”
秦柔不是他人,正是那次到被夏繁錦撞見在商場和唐斂走在一起,最後還到唐斂家拿東西的那名高挑溫婉的美女,是唐斂的一個表妹。
“五年了,你捨得?我看你是想吊着人家吧。”不過,想來感情這種事又有誰說得準?於是唐斂也沒再說什麼。
卻聽得杜逸笙笑了笑,“有些矛盾,是積累到了一定程度纔會爆發,你懂嗎?”
唐斂看了他一眼,別開頭。
杜逸笙拿過桌上的就,晃了晃,灌進了嘴裡,那麼多年,誰真正捨得呢?
在感情裡另一個人如果不夠在乎,他當然會感到不公平,畢竟他那麼愛她……終於也讓她急了一回。
唐斂起身去洗手間,出了包廂卻往大廳的方向拐去,剛好在路上碰見了一名服務生,他叫住服務生,交代他去做幾個菜和小吃打包。
從洗手間出來往回走,路上卻碰見一個女人搖搖晃晃的正面走來。
唐斂看了一眼,眼皮都沒眨的徑直往會走,褲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褲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掏出手機,還未打開,突然經過他身邊的女人一聲尖叫,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玻璃撞地破碎和托盤落地的聲音。
身上猛地受力,有人身子一歪撞在了他身上。
那女人紅色的緊身長裙被打溼了一大片,高跟鞋踩到了水漬腳下一打滑,更是抓着他的手往他身上貼。
一陣濃烈的香水味直衝鼻尖,唐斂看着她大驚失色的臉,有些熟悉,厭惡的看了一眼,緊擰眉頭,手腕一動就握着她的手臂將她從自己身上扯開,力道之大,晉薔吃痛叫了一聲
大白:夏繁錦,說,你是不是給咱們商導灌了**湯?
夏夏: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幹什麼了?
大白:暗中勾引我們瀟灑的商導你還裝無辜?!
夏夏:勾引?你說誰?你信不信我叫我老公打你?放學不要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