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錦懊惱,都怪自己當時情緒一時沒控制住,糊塗了。
沙發上坐着幾個男人,皆是西裝革履,光線明亮處坐着三個人,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相貌英俊,另有兩三人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她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幽幽直直的盯着她,看着她渾身發毛。
夏繁錦不自在,連連說了兩聲抱歉便出去了。
景驍喝了一口酒,“那不是夏繁錦嗎?”
“我的搖錢樹漂亮吧?”見唐斂沒說話,景驍又拿端着酒杯的手撞了撞他。
“說漂亮的話你難不成還要去勾搭她?”幽然森冷的男中音,伴隨着冰塊敲打玻璃杯的聲音。
“你別說,我還真有點想了……”景驍摸着下巴,驟然感覺身邊的人變了眼色,陰測測的,讓人發毛,“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夏繁錦回到包廂,有人問她去哪兒了,她說:“好像喝多了,有點不舒服,去了趟廁所。”
有人打趣她,“不是吧,夏姑娘,你酒量這麼差?”
“我不經常喝酒。”
“那今天就要喝個痛快了,不醉不歸!”這裡面的人都是經常有應酬的,夏繁錦看着他們一路喝來,臉色都沒變。
自己哪敵得過。
她本來已經暈暈乎乎的了,要是陪他們喝下去,非得醉死在這兒。
不過最後還是沒敵得過勸,加之心情很鬱積,夏繁錦很乾脆豪爽的又幹了三杯白蘭地。
夏繁錦坐在沙發上,頭痛欲裂,有人在唱歌,唱得她腦袋嗡嗡嗡的響,眼前的事物也開始旋轉。
夏繁錦拿起包,說:“我喝多了,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有人看她臉色的確不太好,擔憂的說:“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打車或者讓我助理來接我就好。”夏繁錦擺擺手,拉開門,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去。
出了“皇廷”,夏繁錦既沒有打車,也沒有叫自己的助理來接自己。
而是往右走了幾步,在路邊站着,緩緩的抱着自己的膝蓋蹲了下來,整張臉都埋在膝蓋裡,長髮從肩頭滑落,髮梢碰到了地上。
難受,鋪天蓋地的難受席捲而來。
腦子裡的,心裡的難受,都有。
沒一會兒,身邊傳來腳步聲,然後在她身邊站定。
夏繁錦遲疑了一下,擡起頭,入目的是一雙黑色的皮鞋,往上是黑色的筆直西裝褲,包裹着男人修長筆直的腿。
她擡眸,唐斂的如神匠雕刻般的英挺五官,在閃爍的霓虹燈的映襯下,晦暗不明。
“你是誰?”夏繁錦迷茫的看着他。
唐斂低頭掃過她的臉,小巧的臉上一片潮紅,如水的翦眸覆上了一層朦朧的醉色,此刻正半眯着眼睛看着她,似疑惑,似慵懶。
“你是誰?”她蹙緊了眉,囁喏着重複。
“唐斂。”唐斂抿脣,微微蹙眉。
“唐斂,”夏繁錦嘴裡來回念着這個名字,好像想起了什麼,擡頭,“是和我結婚的那個唐斂麼?”
“不然呢?”
夏繁錦沒有理他,轉過頭看着汽車呼嘯而過的車道,“我居然跟你結婚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