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水一感應到,立刻閃身,光速後退一步,眼神陰狠,卯足了凌厲之氣劈手便準備還擊過去。
只是中途的時候硬生生將力道減去了一半,換成了與對方攻擊力相同的回擊力度。
兩股力道同時碰撞,顧如水後退了一步,那人只是身形微動。
顧如水咬牙,早該多加一分力道的。
那人身形高大,逆光而戰,又是在光線昏暗的停車場,面容上被一片片剪影覆蓋,只聽得他戲謔的聲音低沉緩慢,一股性感的慵懶撲面而來。
“怎麼,中途還收了一半的力道,是看不起我還是太愛我怕傷到我?”
顧如水冷冷淡淡的看了那道身影一眼,“無聊。”
她離開電梯往更陰暗的一處走去。
身後有腳步聲跟了上來,輕得幾乎無法用耳朵感知到。
“你昨晚跑回綠江景城那破公寓,就爲了把那破項鍊給夏繁錦?”他輕笑了一聲。
顧如水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說,“葉涼,每次都派人跟蹤我,很有意思嗎?”她一直都知道,每次她出門,都有人跟着她。
只是她知道那是葉涼的人,所以一直沒有說什麼。
但她很反感葉涼跟蹤她就算了,還將她的所作所爲當做笑料一般。
果然,這是囚奴才該有的待遇是吧?
“難道還要我再說一次,你在我這兒早就沒有人身自由了?會放你出去自由活動你就該感恩戴德了。”葉涼冷笑了一聲,眼底一片濃墨。
他徑直向前,就在要經過顧如水身邊的時候,顧如水一轉身,方向瞬變,擋在了他面前。
在女人中,她的身高算是比較高德了,可站在葉涼麪前,她依舊比他矮了一個頭,纖細的身子更是顯得嬌小玲瓏。
不過面無表情的小臉,一片冰冷,眼神尖銳而凌厲,眉目清冷,至少她在氣勢上沒有弱下去。
葉涼垂眸瞥了她一眼,像傲視衆生的獸王,他伸手指戳開她的腦袋,“別擋路。”
顧如水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在葉涼的注視下,緩緩的踮起了腳尖。
葉涼狹長似鳳眼的眸子微眯,看着她冷冷的表情裡透着的緊張,脣角緩緩的勾起,這麼主動?
他不動,故意等着她湊上來。
顧如水似乎很猶豫,有些僵硬,許久都湊不到他脣邊,葉涼沒有太多耐心,扣着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這時,顧如水眼裡閃過一抹涼涼的促狹,無聲的冷笑,擡起膝蓋就往他老二的位置頂去。
葉涼的動作比腦反射弧更快,大掌一反轉,瞬間反扣住了她的膝蓋,力道之大,差點捏碎她的膝蓋骨。
顧如水面不改色,似乎這種疼痛對她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小菜一碟。
她只是沒想到會偷襲失敗,差點跟他接吻。
葉涼半眯着眼,要笑不笑的樣子有些瘮人。
顧如水掀眸,淡然自若的想收回自己的腿。
葉涼手一用力,直接捏着她的膝蓋,將她整個人都往自己身邊帶了過了。
顧如水一個沒站穩,硬生生的倒在了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顧如水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頓時臉色緋紅,愣愣的不知所措。因爲葉涼就穿了一件黑襯衫,將他勻稱結實的身材包裹得精緻完美,每一塊肌肉的完美線條似乎都被隱隱的勾畫着輪廓。襯衫裡面就只有一件打底薄衫,隔着單薄的面料,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肌理下每一寸血液的竄動。
她一反應過來,急急的掙脫開他緊握着自己膝蓋的手,清冷的臉上飄起一片紅暈,面無表情的同時又有極力想要隱藏的失措。
葉涼看得心情大好,面若桃花的精緻俊美五官,似乎看一眼都會讓人心跳加速,他故意箍緊了她的肩膀,不讓她逃開。
這女人只有在這種事情上像個愣頭青,偏偏還要裝作自己很有經驗的樣子。
在牀上也是任他擺佈,恨不得鑽進被子裡不出來,調情的親密下,碰一下臉都會紅,連力氣也大大不如正常水平,前提是在這之前沒有惹毛她。
“放開!”顧如水冷聲呵斥。
羞赧又惱怒,典型的惱羞成怒。
葉涼玩得正起勁,怎麼可能放開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顧如水紅着臉掙扎。
顧如水看他那樣就知道他故意想看她笑話,她蹙着眉,“別逼我動手。”
“你動手看看,”葉涼輕嗤了一聲,“剛纔想親我的是誰?給你個機會你還不抓緊?”
葉涼說完,低頭將自己的脣湊近了她幾分。
顧如水閉上眼睛,立馬偏頭,“臭不要臉的!”
葉涼嘖嘖了兩聲,“做都做過了,你全身我摸過也看過,我全身你也摸過看過,接個吻而已,矯情什……”麼。
“你閉嘴!”顧如水一聽見那些字眼,老臉都要繃不住了,不知道他是怎麼還有皮有臉的說得出來。
“害羞了?”葉涼麪不改色,語調慵懶,手上卻一緊,將她的身體跟自己的緊緊相貼,密不透風,就像要融入骨血一般。
關鍵是,他硬邦邦的胸膛,還擠壓着她的柔軟……
突然,“嘀嘀”一聲,車輛解鎖的聲音傳來,而且就在他們旁邊的一輛車,車燈閃爍了兩下,人家過來拿車了。
葉涼就像毫不在意一般,抱着她不撒手。
顧如水纔不想這麼丟人,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冷笑,“你不是恨我得很嗎?抱着我不撒手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腰上的力道一鬆,耳邊低諷沉冷的聲音傳來,“哦,真該謝謝你提醒我。”末了他轉身離開,脣角輕微的弧度還洋溢出冰冷的味道,“看來你果真是受虐體質。”
顧如水的腿本來有些發軟,聽見的話,他的聲音,慢慢站得比值。臉上也恢復了一貫生人勿近的冰冷。
每次葉涼都能將捉摸不透的挑逗和尖銳刻薄的諷刺切換得得心應手。
難爲了她要花時間前後適應。
顧如水扯了扯嘴角,不愛笑的她這時候笑得有些難看。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布加迪威龍發出幾聲壓抑的轟鳴之後,輪胎與地面激烈摩擦,堪堪與她擦身而過,帶起疾風。
顧如水站在原地,聽着地下停車場幽暗的空間裡,車聲逐漸消失。
她杏眸幽黑,在燈光下散發着幽幽冷光。
爲什麼葉涼今天要親自跟着她來醫院?
顧如水突然想起這個疑點,他總不可能是閒得慌吧?
她眸光微動,突然看到了停車場角落裡一個閃動的紅點。
監控……
顧如水自嘲的冷笑,原來她又被他拉着做了一場好戲。
他可以毀了監控,但是唐斂的人已經發現了他,要復原監控的話很簡單……
唐斂這邊暫時還沒有動靜,所以葉涼這是主動邀和的意思?
中午的時候,張嬸本來打算回銀灘做飯帶來,夏繁錦覺得太遠了,老是這麼來來回回,費時還麻煩,就讓張嬸不用去了,到醫院食堂打些飯菜就行了。
她吃過這裡的早餐,雖然算不上好吃,但也能下嚥,也很營養。
張嬸沒有堅持,拿了食盒去打飯。
唐斂就是在張嬸走後沒多久進來的,開門的力道有些大,門彈在牆上時發出的聲響嚇了夏繁錦一條,她坐在牀上,手一抖,手中的雜誌落在了薄被上。
她一偏頭,看到是唐斂時,有一瞬的驚訝,他看着唐斂黑沉的五官,角角落落都寫滿了陰鷙二字。
夏繁錦有些茫然,因爲他逼迫的氣勢而皺了皺眉。
“外公身體……”她話音未落,下巴倏然被人掐住,死死的,似乎要捏碎她的下顎骨一般。
夏繁錦吃疼,被迫仰着脖子,讓她有幾個瞬間連眼睛都睜不開。
“夏繁錦,你幹了什麼好事?”他咬牙,一字一句彷彿從喉骨深處生逼而出。
夏繁錦懵了懵,他冰冷的聲音砸在她頭頂,比他捏着自己下顎時的痛楚更甚幾分。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好事”是她幹了什麼好事,自然沒辦法回答。
“不知道我幹了什麼讓你爲之憎憤的好事好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夏繁錦仰着下巴,扯出一個笑。只是在最後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說出來的話唐斂會不會當場廢了她,一屍三命?
“餘音媤的手是傷的?”他的聲音沒有溫度。
在夏繁錦聽來,完全像是有一塊寒冰散發着寒氣,從腳底,逐漸裹緊了她的全身。
她的笑有些僵硬,原來,他要說的竟然是這個。
她本來伸出去想要掙開他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收了回去。
夏繁錦嘴角的弧度越發明豔動人,“哦,原來想問這個啊,的確,是我的指甲刮的。”但卻是她自己按上去的。
不過她的解釋已經沒有必要了。
她也覺得這時候如果解釋,會顯得她愚蠢低賤。一個男人都爲了別的女人這樣對你了,你還想挽回他的信任做什麼?繼續跟他在一起,讓他下一次好再爲了別的女人扳着你的下巴說:“你傷了她,想死嗎?”
原諒她這時候還會有那麼幾絲心痛。
“你怎麼敢?!”唐斂手下的力道加深了幾分,那雙黑沉的厲眸彷彿要淬出火花。
“我就是敢,”夏繁錦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唐斂,就當我這半年多的真心餵了狗。”
她閉上了眼睛,“滾出去。”